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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这?”旋风嫂终于稍稍露出怯色。
哈。我在这碰上的老女人都够豪爽的。不免对大妈级人物产生了好感。
“没事。这次一定卖得掉。”我拍拍她的肩膀。
她一愣。忽然拽这我往回走,边走边说:“小戴,咱不卖了。不就多一张吃饭的嘴吗?不卖了!”
我失笑,拉住她。“我自己想留在这儿。”
冬生嫂愣住。
“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当然想留下。我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
善良的大妈就被我骗了。
儇佻楼的老板,温未凉,曾经是名噪一时的花魁。忽然有一天自己赎了身,自己当了老板。
多少有生意头脑的家伙。
我在精致的小厅里,悠闲坐着喝茶。大嫂不安度着步。
一盏茶过后。
“你越是急,他越是不出来。”
“真是耗得人心急!”
话音未落,清脆的珠玉声响起,珠箔被一只办拢在袖子里的手掀起。
大嫂度着的步子停住,一只脚仍在空中。用现代点的话说,她石化了。
个子高,且挺拔。瘦削得脸,精致的下巴,柳眉,凤眼。
然而不动声色中自有冷峻。
白色的四层天丝锦衣,袖口与下摆饰有百合。
他打量我,问:“你要卖身?”声音有磁性的沙哑。
男人都长这么漂亮。阴盛阳衰。
“是。”
“我凭什么买你?”他微笑,玩味看我。
“保证你不吃亏。”
骨节清晰的手指轻轻一打,侍仆拿出一个小盒子。
“五百两。我买你。”
石化的大妈看到了雪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立马恢复了原状,刚想冲过去接住,又被我一句话搞石化了。
“两千两。”
他站起身,不解似的摇头,“你就这么确信我会买你?”
虽蒙这面,但是我眼里透出飞扬神采,“好货要碰行家。”
两人默默对立。
“好。就两千两。”
把冬生嫂送到门口,她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嫂,拿这些钱好好安个家。”虽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那场大雨总觉与我脱不了干系。
“小戴,你,以后好好自个儿过啊!”大嫂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似乎。这是第一个为我而流泪的人吧。
我笑,拍拍她的肩。
“对了,当时那姑娘把我卖给你时倒给了多少钱?”
大妈一愣,“十两银子。”
我做出了然表情,微笑把她送走。
十两。真是的,该气还是不该气呢。
随小厮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上稍微繁复的衣服。
顺便把脸上的“鼻屎”拿下来。总感觉贴着那东西对不起人家的两千两雪花花纹银。
脸上仍蒙着纱。
温未凉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你有什么技艺?”
“瑶瑟。”
稍稍吃惊,极少数人精通的复杂乐器。命人拿了一把很久无人碰过的瑶瑟来。
横抱于腿上。抚过落了薄薄灰尘的弦。
气势恢宏的曲子毫无预警倾泻而出,细细的灰尘飞起,时间变得脉络清晰,世间五行重新勾勒。空谷中幽兰盛放,白鹤腾空而起,翅下风扬起飞旋的花。
所有人都听得痴了。世间一切喧嚣在旖旎的琴音中归于沉寂……
温未凉的声音随着曲调响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短歌行》。
“你怎么会这诗?”
“那日赵氏在白家以此诗惊艳四座,这诗早就广为流传了。世上竟有这般奇女子,可惜,再也不闻其名了。”语气中尽是深深的惋惜。
一个虚拟的人物,成了无数人叹息爱慕的对象。
“难道当世就在无人与她媲美?”
“虽然之后也有不少人模仿她的诗词,但是气势,境界,都无人能出其左右。”温未凉稍稍一停,“之前倒是有一个人,但是传世之作也只有了了几篇。”
我忽然有想笑的冲动,“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温未凉笑道,“就是他。凤凰山庄的座上宾戴月行。”
座上宾?他们对外这么宣传啊?欺骗善良百姓,明明是被虐待的小厮……
想着,无奈摇了摇头。
谁知,却被温未凉误会了。“莫非萧公子文采更高于他?”(小戴变成了萧戴。)
“怎么会。戴月行文采斐然,我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说着真别扭啊……
温未凉冷冷一笑。
神态像极了某人。不觉心脏静静收紧。
无邪赋·第二十章:儇佻之夜
入夜,才是儇佻楼真正苏醒的时刻。
高达八层的主楼,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台,灯火辉煌。各个楼层的栏杆旁,都站满了观看节目的人。
我抱着臂,站在帘幕后。
第一个上台的是子兰。玲珑身姿,手舞七把长剑,看得人眼花缭乱,博得一阵阵叫好。珠钗,丝绢不断从天而降。这里真是人性解放,男女都招妓……
之后还有角力,赤裸上身,徒手相搏。这次是助威加尖叫。女人对这那一身肌肉流口水……男人嘛……似乎也流……我忽然觉得自己承受能力真的有限……
真是从美少年,美青年,美中年,到肌肉男应有尽有,总有一款适合你!
忽然,有人站在身后,是温未凉。
“喝一杯?”
我大喜,“正觉得嘴馋。”
他在黑暗中递来酒盏。
我摘下面纱,一饮而尽。
台上,一少年柔若无骨,倒立衔壶。
忽而,有仿佛身在世外之感。透过一层无法逾越的画屏,看着别人的世界。我到底是谁。我究竟在画里,还是画外?
又一杯温酒下肚,辛辣之味让人清醒又让人糊涂。
不知几杯下肚。手被人按住。
“我还没醉呢。”
“该你上台了,别让我买亏了你。”
抬手掀开帘帐,身体暴露于刺目灯火下,一切又渐渐明晰。
坐定。按弦。勾指。
清淡的琴音响起。沸腾的人声渐渐平息,最后归于寂静。
婉转的琴声,在光芒中,振翅欲飞。
就在我自我沉醉之时,一个非常自不量力的家伙蹦上台子。
“在下宋玉,听得此曲,大为感怀,故和诗一首!”
有些人大声叫好,有些人厌恶皱眉。
“一任江湖载酒行……”
“啪”一个断音,截断他。
我面无表情,带着醉意开口:“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韩庄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居然敢和我最欣赏的宋玉重名。我今天拿唐诗三百首堵死你。
全楼叫好声一片,人声重重回荡,最后都落于这个台子上。
宋玉脸色难看,看来是不服输给我这个清倌。
“宋世兄,你这大才子的名号别是浪得的!”台下有人起哄,惹得一阵煽动之声。
我抬手,又是一曲。曲风清淡哀婉,有飘零无依之感。
“西北有浮云,亭亭如车盖。
惜哉时不遇,适与飘风会。
吹我东南行,行行至沧州。
沧州非我乡,安得久留滞?
弃置勿复陈,客子常畏人。”
我摇头,刚才说拿唐诗三百首堵他的,这首不是唐诗三百首里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多日多烦忧。”
弃我去。乱我心。一句十一字九个仄声。一泻千里。指尖的琴声跌宕回环,激荡清越。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中间两句不对。跳了。“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曲子达到高潮,随后如断了线的风筝,绵绵消失了。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起身。摇摇晃晃。
留下目瞪口呆的宋玉。以及扼腕叹息,沉浸在诗中无法自拔的看客。
这是什么酒。后劲真大。
次日。我发现自己又犯了个错。
以至于我又得把那块大鼻屎贴脸上了。
似乎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儇佻楼有一个文采风流,才华横溢的清倌,弹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