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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秦穆轩仍然记得那一刻,那个自己心里永远干净,像个孩子一样的人,在细雨微蒙中对他微笑,充满了决绝兀定与坚强。
我下了楼,走到殷落羽身边。
“走吧。”
碎声笼苦竹,冷翠落芭蕉。细雨中,楼阁朦胧。
相思人,两相挂碍。
却是,一方尘飞大路,飞渡万里青山。素衣起,风尘叹。
一方独对一窗冷雨,灯火青荧,不知思绪落何方。
这一路与来时不同。来时小心翼翼躲避着西王母的劫杀,尽挑偏僻的山路。这一次玉虚宫和天涯海阁最精英的几十骑,乘了最好的马,一路换马不换人,扬尘千里,直奔沧州。
青岩已经被殷落羽和莫怜冬联手控制了,将西王母的势力全部肃清。玉虚宫与天涯海阁包括禁毓教的大部分势力被分散,来牵制琅?幻境的力量,让他们无法及时回援碎叶城。
此时碎叶城中兵力空虚,我与殷落羽莫怜冬带了最精锐的几十人,直杀向碎叶城。
执行进攻碎叶城命令任务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是真的生死之搏,却没有人露出半点怯意,反而因此更加兴奋跃跃欲试。
我被他们的气氛感染,忽然找到了当大侠的感觉,豪情万丈。话说,自从我入江湖名声就没好过,不是红颜祸水就是杀人狂魔,这一次我单挑西王母,不知道能不能彻底颠覆我的邪恶形象,成功转型为正义天使。
每接近碎叶城一里,我就会更紧张一分。因为我知道,那里有人在等着我。
让我无时无刻不被思念之苦折磨心志的人。
在进入沧州地界后,开始遭遇琅?幻境的阻拦。不管对方人数多少,我从来第一个拔剑杀过去,下手利落,砍得对方人仰马翻。
连纳兰文湘都忍不住说,“我突然开始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
纳兰文卿调侃我,“才出来几天就归心似箭哪?怕家里人等急了不是?”
莫怜冬也点头称赞,不过是拐着弯讨好殷落羽,“真是虎父无犬子。”
殷落羽这些天总是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向我,带着隐藏不住的关切和担心。
在接近碎叶城时,按照计划,兵力分散。我独自去见西王母,一旦开始动手就发信号。殷落羽等人以信号为令,强攻碎叶王城。
无邪赋·第一百二十八章:花里又逢君
戊子年丙辰月己卯日
忌:开光嫁娶掘井安葬探病
宜:祭祀祈福求嗣纳财交易
这一天,晴空万里,阳光很好,好得有点不像话,很刺眼。
我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站在碎叶王城之外。
青色的城墙高耸,城上蕃旗迎风招展。
风很大,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手执长剑的幻境弟子,水泄不通把我围在中间,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表哥,你来得挺准时嘛。”未眠凌空自众人头上飞过,轻巧落在我面前,笑容依旧俏丽可爱。
“境主有令,召见无邪大祭司。”清甜的童音响起,听起来不甚大却传遍了整个碎叶城,留下细碎的回声。
还喊大祭司么?讽刺。
白衣弟子们犹豫着,向后退了几步却不知道是不是该收剑。
“耳朵都聋了么?收剑,回该回的地方去。”未眠冰冷的目光滑过每个人的脸。
然后是乒乒乓乓的收剑声,一条路被让出来。
我和未眠就大摇大摆进了王城。
依旧是一路灿烂到灼烧人眼的樱花,在风中乱舞着花枝。飘零的花瓣如同粉色的雨,满满铺陈了一路。
一望无际的淡淡的血色。
“花还是很灿烂。”我不由自主感叹了一句。
未眠回头,一扫刚才的冷郁,脸上带上让我觉得陌生的沉静和温和。
“花,都是有生有死的。它们应该谢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她。
未眠回身,用纤细的小手拽着我的手指,“我们先去见温未凉。”
我跟她走出了几步,才反映过来她刚才的话。
然而还是没能做出什么回应,只是茫然被她拉着走向一个偏僻的小院。
院墙很高,上面爬满了厚重的青苔。未眠推开红漆剥落的木门,然后看了我一眼,温柔的笑,
“愣什么,快点去吧。”
我明明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却在这一刻觉得恐慌,甚至有些迈不开步子。
我勉强自己定神,感激地对未眠点了点头,侧身进去。
一个并不大的院子。仿佛与墙外的世界隔为两重。
一面墙的两面,一边是艳丽灿烂繁花似锦,一边是衰败破落草木凄然。
满眼荒烟蔓草,寂静萧瑟。
杂草长了有半人高,遮住了碎石小路,埋没了石刻的麒麟灯柱。踩过那些野草,步履都有些不稳。我走进破落的小屋,桌椅上落满了灰尘,歪歪斜斜摆着,似乎宣告着这里已经荒弃以久。我推开西厢房的门,有灰尘簌簌落下来,一屋的凌乱,我知道他不在这里。
心忽然开始疼起来。如果我早一些来,你就不用潦倒如此。
穿过堂屋,是后院。
明明眼前落满阳光,却还是很冷。
我远远看见他,安静躺在院子中间的一个扶手椅里,沉沉睡着,没有束起的长发流泻在身侧,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他穿的单薄也没有盖任何保暖的东西,似乎在睡梦中有些冷的瑟缩。
那一刻,我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如同洪水冲破了堤坝,瞬间淹没了我的世界。
整个庭院都飘散着他的味道,淡薄,宁静,如风如流。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握住他冰冷的手。眼前的人早已不复当年的俊逸洒脱,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衣下的身体更是过分消瘦,整个人不见一丝生气。
温未凉睫毛颤了一下,美丽的眼睛慢慢睁开,带着一丝迷茫。
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温未凉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没有激烈的反应,仿佛时间还是停留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他静静等着我回来。
“无邪……”这一句最简单的呼唤,我已经等得太久。
我再也无法压抑感情,扑进他怀里,狠狠,紧紧,用尽了力气抱住他。
“我来了,我来了……”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哭腔,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温热的眼泪已经一滴滴滑进了温未凉的衣领里。
已经两年了。自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举剑对着他的脖颈砍下那一剑。
两年了,没有相见,没有言语,没有触碰。只有思念,无尽的思念,如同燎原的火,满山遍野燃烧着。
我端详着他脸,贪婪嗅着他身上一生之水的味道。他的眸子里充满了疲惫,但是仍然清澈,在深处仍然埋藏着超出一切的坚强。
我只是贪婪看着他,仿佛要一次把一辈子的都看够,全然忘记了言语。
“你还要看多久啊?再看下去,我们要老死在这里了。”温未凉轻轻扬起一个笑容。
我看着,心中惊喜,他没变,仍旧是原来的他。
“未凉。我想你想得差一点疯了。”这一点我绝对不是骗人的甜言蜜语。那日与西王母一战失利,没能救出温未凉,我精神受了过大的刺激,不仅人格分裂而且丧失了语言能力。不过这些我都不打算告诉温未凉。
温未凉用宠溺目光看着我,温和的笑,“你要是疯了,我就陪你一起疯。”
我手指捧着他的脸,用最轻柔最深情的方式吻住了他淡无血色的唇。
舌尖相互触碰,缓慢地纠缠。我轻轻用舌尖蜻蜓点水般掠过他敏感的上颚,一次一次,撩动他最敏感的地方。
温未凉微微开启了唇齿,发出细小的呻吟。
“温未凉,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我的身体也许最终属于苍天和大地,但是我的灵魂属于你。”
我抱着他,用此生最虔诚的态度说出誓言。
“你要相信我,不要绝望,你很快就会自由了。可以永远的自由了。”
温未凉回抱住我,手臂有微微的颤抖。
未眠看着我们出来,一扬眉,“咦?攻受互换了?”
此时温未凉批着我的外衣,憔悴之下显得一份柔弱。我里面着了一身劲装,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充满英气。
“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