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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挽起衣袖将寿司卷一样埋在被子里的神乐打横抱起,然后踉踉跄跄地向衣橱所在的方向走去,期间还得避免踩到像是巨大的白色毛毯一样趴在地上的定春。
稍显吃力地用脚扒拉开衣橱的拉门,她将神色蔫蔫的神乐抱到上层,帮她理了理床铺,接着在转身打算替神乐拿纸巾的时候却囧囧有神地发现家里的所有纸巾,就连厕纸,都被用得一片不剩。
“唔,妈咪,我好饿阿鲁……”
旁边已经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神乐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吸着鼻涕发出幼猫般的叫唤声。
“好想吃米饭阿鲁,银酱那个小气鬼整天就知道克扣工资。妈咪我告诉你啊,银酱那个家伙脚又臭,心又黑,又是天然卷,整天就知道使唤像我这样纯洁无辜的美少女,竟然还不管喂饱饭,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阿鲁……”
……这孩子已经烧糊涂了啊喂——!话说为什么要特地把天然卷这一点加上?!重点其实就在后面的“不管喂饱饭”上吧喂——!明明都已经烧糊涂了,你究竟是对于吃不饱饭这一点有多大的怨念啊喂——!
她抽了抽嘴角,然后向玄关走去,打算先向楼下的登势婆婆借一点纸巾。
由于还是白天的关系,楼下的登势居酒屋还没有开张,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空闲的时间段。
“日安,打扰了。”
悠奈随手将身后的拉门合上,然后朝正站在柜台后面抽着烟的登势打了个招呼。
“啊呀,这不是悠奈吗?怎么了,突然间跑下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见到来人,登势露出一副有些惊讶的样子微微扬起眉毛,指尖还夹着一截未吸完的香烟。
“那个,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纸巾可以借一点……”
她根据登势的示意拉开吧台旁的椅子坐下来,然后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拜托道。
“喔,你是说纸巾吗?当然没问题了。小玉,你能帮忙从壁橱那边拿几盒纸巾过来吗?”
“好的,登势大人。”
身着女仆装的绿发机器女仆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朝厨房后方走去。
没有客人的居酒屋内和晚上的热闹景象完全是两个样子,安静的室内连光线都显得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但也不会显得暗淡,细小的粉尘在暖色的灯光照耀之下像是星屑一般闪闪发光。
真是个能够令人放松的好地方呢。
她捧着对方下意识地为她添上的热茶,惬意地发出叹息。
凯瑟琳此时正在沙发旁边看电视,电视里面播的是最近稻森财阀的董事:稻森正野于三日前正式退位,将公司的管理全权转手交给了代理总经理的大新闻。一直以为稻森翔会成为下任财阀掌权人的众人皆哗然,这个决策几乎是一经发表就掀起了社会舆论的波澜,差不多是垄断了近日所有的江户报纸头条,成为了众人在继上次某着名男星的劈腿事件之后茶余饭后的最火话题。
在这件事的对比之下,高木财阀被爆出的惊天贪污丑闻就显得逊色不少,对此她深表遗憾。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里面的女主播一边语速飞快地梳理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偷偷地往里面各种添加自己的见解猜测,妆容精致的脸上是难以遮掩的八卦之色,就差没眉飞色舞地向全世界宣告: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观众哟,老娘我当初早就告诉过你们了,稻森翔他喵的一定不是稻森正野他亲生的!想当年,老娘我法眼一开,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之类之类的……
明明身为极少数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之一,她却还是忍不住为女主播的女王气势和舌灿莲花的口才所深深折服,就差没拜倒在对方的和服裙摆之下了。
在她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时,柜台后面的登势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手中的烟蒂往烟灰缸里面碾了碾,然后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啊,说起来的话,悠奈你和银时那家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噗……!”
她一个没坐稳,当时就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咳咳,登势婆婆你在说什么呢?!!”明明没有在喝茶却依旧被呛到了的悠奈在稳住身形之后回头露出称得上是惊悚的表情。
“什么嘛,”见到她这副慌乱的样子,登势顿时心里一片了然,“那个天然卷该不会是还没有下手吧?”
“什……什么下手啊,啊哈哈,我们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好不好,啊哈哈……”
她一边胡乱地摆着双手一边眼神四处乱飘,就差没将脑袋埋在桌子底下了。
“……就因为还不是那种关系所以才需要下手吧?”
登势闻言露出相当无奈的眼神。
……为什么要用下手这种形容词啊!那只卷毛的形象在你们的眼中究竟是有多糟糕啊!
“啧,那个没有女人缘的天然卷注定是一辈子打光棍的节奏啦,登势婆婆。”
明明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凯瑟琳不知道为什么也将注意力转到这边,毫不客气地奚落起银时的种种不是来:“整天拖欠房租,收入也不稳定,邋邋遢遢又性格欠揍,再加上是天然卷这一点……”
所以说为什么要加上天然卷这一点啊,你们究竟是有多歧视天然卷啊喂——!”
“哎,那个天然卷不管怎么说都奔三了呢,但尽管如此却依旧是没个正经样,到处乱来胡作非为,还整天拖欠房租,真是愁都愁死人了。我看那家伙也该安定下来了,也确实得有个人管管他了……好歹时常提醒他把拖欠的房租全部交上来啊,哎。”
……为什么交房租的事情提了两遍?!其实你就是想催房租吧喂——!自动进入老妈子的角色了啊,登势婆婆!完全就变成了操心自家没用的废柴儿子的老妈子了啊,登势婆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之前去壁橱拿纸巾的小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然后将手中的纸巾盒放到柜台上:“银时大人一向都很笨拙,非常不擅长表达自己,而且对于越是重要的事物反而越会手足无措。”
“……”
这三个人突然间就聊起来了啊,突然就兴致勃勃地聊起来了啊喂!就连小玉这种面瘫寡言的认真角色都自动加入话题了啊喂!你们究竟是对这件事多感兴趣啊喂!
她忍不住默默捂脸——还好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才没有脸红呢!为什么会这么心慌意乱她怎么会知道啊混蛋!
嗯嗯,今天天气果然很热呢啊哈哈,热得汗水都要蒸发了。
她一边干笑着一边试着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得更小一点,努力忽视着内心深处的躁动。
“啊,话说回来,”登势从衣襟里掏出打火机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悠奈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吗?还是只是装傻罢了?”
见她只是低头把玩着茶杯没有回应,登势蓦地柔和了眼神,然后仿佛注视着眼前缭绕的烟雾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没有发现吗,除了今天我真还从没见到过你单独一人的样子,平常身边一定都会黏着一只蠢兮兮的卷毛。你们之间过去发生了什么我确实是不清楚,为什么那个白痴的天然卷会这么紧张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顾虑会使得你如此踌躇不前甚至装聋作哑我也没有打算过问,但是——”
说到这里,登势露出长辈宠溺后辈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无奈地淡淡道:
“总是瞻前顾后,不好好抓紧眼前的幸福可是不行的啊。”
“银时那个家伙虽然平常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但想必你也清楚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无能吧?倒不如说,我认识的人之中没有比那个家伙更可靠的了。那家伙的人脉就算是我也不能小瞧。最近他几乎是能够拜托的人都拜托了个遍,到处打听消息,江户的各个病院几乎都去了一次,至于目的地是什么我这个老太婆是不太清楚,但细枝末节还是能够猜到点的……”
“银时那家伙,相当努力啊。”
说着另旁人一头雾水,但两人却都心知肚明的话语,登势婆婆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敲了敲手指间的烟蒂,用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欣慰的语气叹息道。
“……非常,感谢。”
喉咙突然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哽得她说不出话来。
指尖摩挲着稍显粗糙的杯壁,她垂着视线轻声道谢,似乎只要音量再稍微大一点就会掩盖不住已经崩临临界点、几乎要从声音里面溢出来的情感。
“我该上去了。”她拿好纸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