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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能从褚和的身边将这幅卷轴偷出来,就是失了几十号人也值了。
秦君术微微点头,转身将卷轴铺在案上,愈加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噗!
一口茶立时从秦酩的嘴里喷了出来。
二……二哥,你叫人去偷褚和的东西?有没有弄错!你居然拿几十号人去偷袭一个褚和!太卑鄙了!褚和一定气疯了!老胡,咱们家里有地道吗?我要赶快收拾细软跑路……
未尽的话语在秦君术的目光下叫它的主人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令弟快人快语,秦兄何必生气。
魏兄见笑了。
秦君术对坐在角落里的人言道,那人此时正隐在窗下的阴影里,容貌却是看不分明。一时之间,书房里寂静万分,显是无人有说话的兴致。
酩弟,为了这画,褚和会保全白芷山庄。
为了一幅画?哈,魏哥哥,你别说笑了!
凑上前去,秦酩试图看清楚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幅画竟然叫向来巍然不动的秦君术不惜以几十条手下性命放手一搏。
耶……这美人是谁?
卷轴上明显是三月的景致,柳色如烟,束起长发的发带在风中飞扬,衣袍线条流畅,颇有当年吴道子的笔法。画上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的佳人拈枝而笑。神情姿态颠倒众生,更是足见画者精湛的技艺。
秦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千城郡王——苏觉。
秦君术收了卷轴,将之小心翼翼地锁在了一只木盒内。
不过,这画固然画得精妙,却也是个败笔。
角落里的人从窗下的阴影里站立了起来。他的脸上有笑,笑得有些奸佞邪恶的味道。
魏言回,一身简便的粗布衣物却依然掩不住少年得志的奋发意气。
苏觉是个男子,如此精致的笔法,毁了他洒脱的风致,白白糟蹋了他飘逸的气度,更少了他身上隐约的稚气。
男的?那褚和收藏他干吗?难道……不是吧!
惊讶地看向自己那高深莫测的二哥,瞧见了二哥脸上的微微一笑,顿时吓得秦酩跌坐在地。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二哥的笑容!今天,他真的是被吓傻了。
夜宴,你要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活着。
仿佛又听见了过去眉姨临终时的交代,止不住的眼泪又打湿了自己的衣襟。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软弱的人,竟只能靠眼泪来宣泄痛苦。苏夜宴不得不承认,秦君术不但折辱了他,也将他的男子尊严给狠狠地踏碎了。对镜自照,天香绝色,清媚染上了眼角,眉梢。他痛恨自己的外貌。摔碎了东窗前的花瓶,抓起一把碎片里的荷花扔了出去。
眉姨,我来陪你好不好?
看着飞堕而去的残花,一阵晕眩。
想从这里跳下去?
猛然回头,秦君术正悠然地坐在一旁,伸手接过了仆人递来的茶水。揭开碗盖,稍稍吹凉。
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夜宴,眼中微微地泄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漠然来。
不,你不会跳下去的。纨绔子弟而已。
苏夜宴瞪着他,发现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但是他不甘心。他痛恨这种什么都被对方掌握的无力感。但是他不甘心。
攀上窗棂,触目而及的空悬感叫他倒抽一口冷气。好高,他迟疑了起来。
跳。
看来,他是当真以为自己不敢跳下去。苏夜宴调转了目光,猛然间忆起了当日进宫路上在轿中听见的几个喜婆的闲言碎语。
那些窃窃私语的讥笑之词,他一字一句的全数听进了耳中,也刻进了他的心板,点滴不漏。多可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连站直腰的机会都没有。一直一直,都没有谁愿意给他机会。以为他不知道吗,当初参与朝政,每个人都将他的看法当作儿戏,听过就算。当年的君主也知道那些臣子对他称赞的言不由衷。因此以为他的才能不过尔尔,所以只派遣他做辅政王接待外使的副手。也就是如此,在所有人都对他不以为然的目光中,偶尔只有几个外邦使节才会在他处理事务时,拿一种截然不同的惊讶眼神来看待他。而对此,他的上司却一直压制着他,只常常用一种防备的眼神观察他。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隐藏锋芒。自此之后,世人只知他美貌,文采出众,却罕有人知晓他的治世之才。
他很年轻,也许还有些稚气未脱。尽管他很聪明,魏言回还曾道他若成年,可能世间就很难再有人算计得到他。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看不出来,自己生存的意义在何处。
叹了口气,时不我与。苏夜宴放开了手。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苏夜宴心想,逼急了他,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该死!
坠落的一瞬间,瞧见了秦君术扑到窗边,那满是诧异的面容。
哎哟!谁,是谁!
地面好软,居然一点都不痛。苏夜宴眨了眨眼睛,摸摸身下。软软的,是上好布料的感觉。再摸上去一点,好像还是暖暖的。
滚开!
被狠狠地一推,这回苏夜宴真的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秦酩觉得自己很是倒霉。先前是二哥神神秘秘地不让他跟着进西楼,再来是他好端端地站在楼下等着他古怪的二哥出来,却在后一刻瞧见了一个人影从二楼跳了下来,然后躲闪不及地压在了他身上。
你有没有脑子!从二楼跳下来又死不了,最多跌个缺胳膊少腿罢了。下次找高一点的楼去跳,最好找悬崖之类,可别再跳到我身上了。
秦酩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忿忿然地拍着自己衣衫上的泥土。不过说实话,当那人满头乌黑的长发散在他身上、脸上以及手指上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好凉,柔滑得仿佛能叫人觉出盛夏清凉的山涧。呆愣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指,颇有些不是滋味的,他发现了自己指间的眷恋。
这个人很有趣。
秦君术拉起他,将他拽进西楼的时候,苏夜宴回头看向那人。看见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见了那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以及过后那一脸的别扭。好率真,像是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地自他的脸上透露了出来。
像被一道阳光闪闪照亮的面容,多少年了,不曾再有过如此叫人轻松的感觉了。这个有趣的人叫他想起那年呆呆的苏济,一样脑袋里少根筋呐。
瞧瞧,他现在的表情好像更可笑呢,大大圆睁的眼,活象是见了鬼的样子。真的是……很有趣。
二哥……苏觉!
那座木雕终于反映了过来,直愣愣地瞪着被二哥拽着的苏夜宴,好半天方才惊叫了起来。
你倒真是出人意料。
秦君术将他扔进太师椅,微眯起原本就很细长的眼凌厉地看着他的眼睛,随后拂袖而去。
是明白他原本就没有寻死的念头,还是不怕他寻死?不得而知。可是苏夜宴依旧很惊讶,秦君术居然没有将窗钉死,难道竟然不怕他设法逃走吗?
自从来到此地之后,他还未曾好好地看过自己被困的地方,只是想当然地认为外间定是有人把守的,自己当然没有这个必要去和那些人盲目地硬拚。更何况这几日秦君术极少离开他,总是想尽了办法来折辱他。直到今日跳出了窗外,方才发现原来外间竟然没有一人。
推开西窗望去。典型的江南园林,窗下水榭之外便是数从茂盛的荷花,稍远些便显出了养着这几从荷花的,是人工开凿的长湖。湖不大,源头是活水,少少的几蔟飘萍懒懒地在湖面上浮动着。湖的对岸是假山,砌得很巧,颇有些山势。淙淙的,依稀听得见有水声。那假山上想来是有瀑布。脱离陆地,湖中孤立着一方小小的岛屿,岛真的很小,只能紧凑地建上一栋带院小楼和院外的九曲长廊。这西楼正是建在这岛屿之上,一面向水,一面临院,植竹傍柳。九曲长廊连着岛边的九曲桥一直延伸出岛却只筑到了半湖。要想上岛,除了脚下的轻功了得之外,一般的平常人非船不可。
好美的景致。好一个囚人的牢笼。
和衣躺上窗边的美人榻,苏夜宴觉得很冷。
透过窗棂望去,岸边柳树的绿绦正一动不动地垂在湖面上。阳光明媚,将满湖的叶、花、水上都洒了一片耀眼的碎金箔。
慵懒的盛夏,午后的荷花有些干涩。
玉蝴蝶(内幕公开卷一)
因为文文还没有写好,所以偶先来哈啦一下,大人们可不要以为偶是在偷懒哦!
说起写《玉蝴蝶》的动机。。。其实只是在写《寻玉》的时候为了方便起了很多的名字摆在一边。苏夜宴就是其中的一个。原来是想作为一个富家千金登场的。突然间却被这个名字给感动了,有一种朦朦胧胧的伤感涌上了心头,于是就觉得这个名字再不是个单纯的存在。然后又想到以前答应应菲那家伙要写一篇《玉蝴蝶》的,然后就翻出唐宋诗词的鉴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