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远远就冲他招手,欢快叫道:「纪秋哥,我等你很长时间了。」路人看见这个爽朗的大男孩都会感到心情愉悦,或者还有些责怪那个做兄长的,为什么迟迟不上前。
「怎么了很长时间没见,我白天黑夜都想你。」
看着他走近,雷纪秋也只有涩然轻笑,终究还是躲不过。
言欢已到面前,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他扯过去在耳边低声道:「让我逮到你了,贱货!」
「纪秋,你发什么愣我问你晚饭吃什么也不回答」
「随便吧。」雷纪秋敷衍道。
「你今天是不是发烧没胃口平时你都是荤素搭配要求高得离谱。」齐轩正说着,门铃响起。
齐轩不以为意去开门,无非是收水费,看电表、推销无聊商品的人,可他完全没想到出现在门口的会是荣歆。
「吓一跳吧」女孩兴高采烈说道,顺便将手中抱的大枕头塞给齐轩,「这是礼物。」
「你怎么会来这」
「我拜托人事档案处的阿姨帮忙查到的。」荣歆说着一把推开齐轩溜进屋子。
「喂,等一下!」
「哇!干净哪,我还以为男人住的地方一定不是猪窝就是狗窝呢。对了,齐轩从小就有洁癖……」荣歆兴奋四下跑动,直到逛完卧室和书房甚至洗手间再回到客厅,才发现沙发上有个人,不禁吓得哇的一声抓住齐轩的胳膊。
「有人、有人!」
齐轩又好气又好笑:「我家里有人我会不知道吗」
荣歆打量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总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她立刻发现了原因——他穿着的是类似睡衣的家常便装,完全不像客人。
「你是谁」荣歆直截了当问道。
齐轩感到头已经在隐约作痛了,他甚至能猜想到雷纪秋似笑非笑的模样,说出「我是他的男人」或者「我们是睡一张床的关系」这类的话。
可让齐轩做梦也想不到的是,雷纪秋是微笑,彬彬有礼的那种,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是齐轩的朋友,刚来这个城市没有地方落脚,就先挤到他这里来,虽然他不情愿,但架不住我死缠烂打。」
「是这样啊。」荣歆长舒了一口气,忽略掉女性直觉引起的心中的疙疙瘩瘩,齐轩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这是一个好女友的第一准则。
她伸出手,俏皮笑道:「刚才对你不礼貌,对不起。」
「没有。」雷纪秋礼貌握了手:「我就怕你误会,才解释一下。」
解释
这个词似乎刺激到齐轩心中某处——你不是从不解释吗而且现在这副虚伪的模样,像是委曲求全,完全不是他熟悉的作风强悍到让人目瞪口呆的雷纪秋。
也不是——他所喜欢的雷纪秋。
「那你们聊,我去书房忙点自己的事情。」雷纪秋站起身,这让荣歆对他更有好感,因为这个朋友知情识趣,不做电灯泡,没准还会是她最强的支援盟友。
「纪秋。」叫他也不回头,齐轩觉察出异样,却无奈荣歆开始数落抱怨他离开那么久也不联络,害她多么担心。不管是出自一个男人的绅士品德,还是自小玩大的深厚友情,他都不能丢下荣歆不管。
雷纪秋从书橱下面抽出藏匿的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是今早,齐轩吻他的镜头,看起来是用望远镜拍的,画质不甚清晰,却足以辨认出齐轩和他的侧脸。
「原来被吻时,看起来这么傻。」雷纪秋自嘲笑了笑,拿出随身的打火机从相片一角烧起,火焰很快吞噬了照片上亲密的两人。
言欢威胁的话仍在耳边:要我把照片跟你猥亵我的前科记录一起寄到警察局吗
猥亵他的记录,雷纪秋不由摸鼻子笑笑,真亏他说得出口。
看向深蓝夜空,过往回忆如同隐藏在那些乌云里的繁星点点,雷纪秋轻轻自言自语道:「烂好人,你儿子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
十七岁的事,已经十一年前了。十七岁,他已经在街头厮混了两年多,政府负责完成义务教育,就一脚将他踢到社会上。
他也并不觉得委屈、自怨自艾,他是孤儿,父母遗弃他的同时也赋予他独立生存的能力。所以他比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幸运得多,不是吗
他将三天里唯一偷到手的钱包翻了个底朝天,加起来的钱还不够去店铺买两个包子。
雷纪秋不想目不转睛盯着包子铺,可他的肚子却让他难以移开视线。
直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初中男生走进去,掏出钱买了一纸袋包子,腼腆的笑了笑,一脸幸福的上路,显然他走的是回家的路。
雷纪秋突然觉得很不爽,所以他跟上去,如果这小子在下个路口左转,就势必要经过那片建筑工地。
男孩的确是左转了,雷纪秋理所当然认为这是老天赏赐他的,三两步赶上去截住他的去路。
「钱都拿出来!」故意做凶恶的模样,其实他连把水果刀都没有,能做什么
可那男孩竟生生被吓哭了,还泣不成声,雷纪秋一见就厌烦得要命,掏光他口袋里的钱,又抢过包子,其实后者更重要。
「滚吧!叫你滚听见没有」
那小子腿一哆嗦,竟不敢从他身边走,反而钻进钢筋筑起的土地里。
「喂!你是白痴吗」雷纪秋厉声道:「初中生看不见危险这两个字」
实际上男孩已是脑袋一片空白,只是不顾一切远离雷纪秋。
「怎么就这么倒霉」包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雷纪秋紧随其后进入工地里。
「小混蛋,别跑!」可是他越追,男孩跑得更往里,直到墙角下瑟瑟发抖,雷纪秋已看见上面摇摇欲坠的横木。
「快过来!」雷纪秋见那男孩不动,上面粗大的横木却砸下来,来不及多想纵身将男孩挡在身下。
他听见身上被砸得啪啪作响,头皮发烫,他站直身一摸,满手的鲜红,男孩怔怔看着血片刻,一咧嘴哇的又哭出来。
「流血的是我,你哭屁啊!」雷纪秋不爽的骂道,将手中黏腻的血放进嘴里舔舔:「说真的我还口渴的要命,血既然流了就别浪费。」
眼前的景象突然重叠又分离,一样东西看出三重影子,看那男孩鼻涕汪汪的脸居然变成三个,心里大叫一声晦气。
身体不受控制倒下,气力被抽干了一般,雷纪秋突然想到,他居然是为几个包子死的,真不值,好歹死前也咬上一口。耳朵里充斥那男孩的叫喊,如果还有一分力气,他一定大骂一声闭嘴。
醒来他整个人在白色世界里,他不太高兴,他以为天堂是绿的,居然猜错了。但扭头就看见那个爱哭的小子红得跟兔子一样,肿得跟桃子一样的眼睛,雷纪秋叹了口气:「原来是下地狱了。」
这时穿白褂戴口罩的人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爱哭的小子撒着娇声喊了声:「爸爸。」
雷纪秋鸡皮疙瘩抖落一地,再看那男人倒确信他们是父子俩,而且那个当爸爸的男人,笑起来居然比他儿子还腼腆。
「他这次晕倒不仅是因为头部受伤,还有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和缺铁性贫血,而且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伤痕,他父母可能牵涉虐待儿童。」
「不是我爸妈干的,」雷纪秋声明:「他们连要都不敢要我,怎么舍得打我这是我偷钱包被人抓着时打的。」
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被现实中的见怪不怪冲淡,转头问那男人:「他既然是孤儿,那医药费和住院费谁付」
「我又没叫你们救,凭什么给你们钱」雷纪秋挑衅的动动眉毛。
那医生一副要挽袖子上来揍人的架势,被那男人拦下,好声好气说道:「我付,他是为了救我儿子,本来就该我掏钱。」
医生看了他两眼,也不避讳的说道:「你要做好事我管不着,不过这种社会小混混手脚不干净心眼也多,小心被他赖上吃不了兜着走。」
那医生走后,男人安慰他道:「你别担心,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雷纪秋神情古怪的看看那男人,说道:「你脑袋有病要替我给钱,我自然有办法让那个庸医打我一拳,然后就赖着他不光要治好我的病,还得用钱打发我走。」
男人愣了片刻,露出连只苍蝇都不忍伤害的温和笑容:「我叫言世开,这个是我儿子言欢,他才十四岁,遇上事情就吓坏了。」
十四岁雷纪秋冷声笑笑,他十四岁已经会翻墙开锁入屋盗窃了。
「你就不怕让我给赖上」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生活,我的意思是,我收养你,当然你不愿意叫我爸爸也无所谓。」
雷纪秋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拔了手上的输液,小缕血飞溅出来,叫言欢的小子看起来又要开哭,雷纪秋急忙用棉花压住伤口。
「痛啊,那说明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