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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咱们就此罢手,日后黄泉殿的人谁也休想抬头挺胸装人样了。爹,孩儿反对见机脱身,有损黄泉殿的威望。”
“你知道后果吗?”
“每样事都计及后果,什么事都不用干了。爹当年闯道扬名立万,决不会是事事计及后果,事事衡量得失的,不然决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父子俩一面走一面争论不休。两代之间难免在看法有不同的差异和歧见,上了年纪的人与年轻人有时候永远无法沟通。
贝如玉确是不甘心,尤其是眼看可以把梦寐难忘的西门小昭弄到手,却因飞灾九刀死对头的出现而功败垂成。
一刀之仇又加上夺爱之恨,像他这种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年轻人,怎忍得下这口怨气?
十余个人心中有数,必须赶快脱离险境,以免被飞灾九刀追及,谁也不愿再见到那把可怖的、代表飞灾横祸的尖刀。
因此急急如漏网之鱼,沿小径奔向府城。
在前面开路的两个鬼王,两双巨腿健步如飞,没料到路旁树林前面的大树下闪出一个青衫飘飘中年人,突然到了路中,双方几乎撞上了。
变生仓猝,最前面的鬼王居然反应超人,双腿立地生根,稳下了冲势,双方几乎贴身相对了。
“混蛋!你找死!”鬼王怒吼,猛地一掌掴出。
“劈啪啪……”耳光声急骤。
“砰!”鬼王仰面便倒,挨了六记快速绝伦的阴阳耳光,终于被打昏了,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耳光能把人打醒,也能把人打昏。
铁塔似的鬼王铜筋铁骨,刹那间被打昏了。后面第二名鬼王相距咫尺,也来不及出手阻拦。
人被打昏,腰间的重兵刃虎头钩也易了主。
“滚开!让贝疯子上前打交道。”青衫客拔出钩,向仍在震惊中的第二名鬼王笑容满面挥手。
人群一惊,两面一抄。
黄泉殿主急步冲近,喝退了要冲上拼命的鬼王。
“阁下为何拦路伤本殿主的人?”黄泉殿主厉声问:“你知道我贝疯子,我却不知你,贵姓?”
“我当然知道你贝疯子,所以来等你。不必问在下的来历底细,你只要记住在下的话就好。”青衫客大刺刺地说,似乎没把黄泉殿的声威当一回事。
“可恶!你是冲贝某来的?”
“不错,特地向你提出严重警告。”
“混蛋!你警告什么?”
“从今以后,离开碧落宫的人远一点,记住了没有?”青衫客托大的口吻,委实令人受不了。
一声怒吼,黄泉殿主愤怒地一掌拍出,太极玄天掌力发如山洪,要一掌把青衫客打成一团烂肉,掌力远及丈外,怒极下毒手志在必得。
青衫客虎头钩一挥,钩与凶猛无俦的掌力接触,发生低沉的震吟,如受巨锤撞击。
掌劲四散,第二掌接踵而至。
虎头钩再次震散攻来的掌力,青衫客青衫飘飘,双脚立地生很,像站在狂风中屹立不摇。
“阁下的太极玄天掌力如此而已。”青衫客不屑地说:“在江湖你大可称雄,但还不够精纯,你也接在下一掌试试,打!”
丢掉虎头钩,马步一挫,右掌吐出,缓缓地以现龙掌式向前一按。
一无劲风,二无沉猛的声势,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按出一掌,像在活动筋骨。
黄泉殿主沉马步双掌护身,神色凝重,蓦地风起身前,气旋激发于身侧,衣袂飘动猎猎有声,整个人似乎已陷身在可怕的激旋气流里。
“再接一掌!”青衫客沉叱,第二掌吐出。
罡风再起,潜流再次激发,声势比第一掌雄浑增加一倍,小径上的尘埃飞扬。
黄泉殿主沉重地退了五步,双掌交互拂挥自保,脸色大变,脸上汗影闪亮,似乎一下子用完了所有的精力,总算支撑住了。
“再一掌你就要内腑震裂,你其实禁不起在下三掌。”青衫客收势冷冷地说:“阁下,不要妄想用冥河地火珠行凶,知道你的暗器底细,你已经输了一大半。”
“你是……”黄泉殿主的左手,已握了一把歹毒的冥河地火珠。
“在下说过,不必问我是何来路。记住,不要再招惹碧落宫的人。再见!”
“阁下……”
青衫客身形倏动,一闪之下,已入林四五丈,再两闪便消失在树林深处形影俱消。
“这人是何来路?”黄泉殿主心中大惊,两掌重击已把他的斗志勾销了。
鬼王们经常在江湖走动,熟悉江湖动静。
但十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这位青衫客是何来路,当然谁也没与这个青衫客见过面。
这位青衫客,正是与飞灾九刀攀交的人。
午牌初,铁城山附近活动的人渐稀。
五里亭是过往旅客歇脚的地方,谁都可以任意停留。
河南来的群雄,已在附近几家小店中安顿,并没把附近划为禁区,也不管官道往来的旅客入亭歇脚。
他们都是白道和侠义道的名人,不像黑道人那样强横霸道。
亭中亭外,二十余位千娇百媚的美丽女人,占据了这座五里亭。
每一个妖艳的女人,都穿了名贵的彩色衫裙,每一位都很年轻,都像大户人家的淑女。
可是,腰间的剑,绣花的百宝囊,就不像淑女的饰物了,那都是可以杀人的家伙。
小食店前的棚架下,主人神拳电剑路武扬,陪着两位侠义道名宿品茗。
表面上他们神色悠闲,但心中却颇为不安。
假使这些美丽的女人,不顾一切发动猛烈的袭击,后果虽然不算严重,他们承受得了,但毕竟有所顾忌。
自己这一方的人难免有伤,就算能把这些女人全部摆平,也得不偿失,而且胜之不武,反而让江湖朋友耻笑。
他们心中明白,要想摆平这一群女人,还真不容易,所付出的代价必定相当可观。
混战打滥仗,损失是必然的。
重要的是,这一群美丽的女人很难摆平。
众香谷的女人,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比毒蛇猛鲁更可怕些。
众香谷主曾花娇,宇内双残的女残。
昨晚,这位女残已经露面了。
今天,她也出现在亭中。
这女残已年近半百,花样年纪已经不再,在江湖声威未灭,三十载所拥有的威望至今未衰。
也许她习了长春不老术,也许保养得好,或者化装有术,总之,一个年近半百的女人,能让人以为她是青春少妇,真不简单。
四名娇艳的女弟子伺候着她,她坐在亭中真像一位公主,雍容华贵,风姿绰约,谁敢相信她是心狠手辣,残忍无情的女残?
众香谷是真正的黑道大本营,那些花一般妖艳的女弟子,专向那些有身价的人用美色蛊惑,用残忍的手段猎取极高的代价,甚至财物到手便毁灭证据,有些人家一门老少都平白失踪,不会留下罪证让官府调查。
侠义门人管不了她们的事,她们决不会留下罪证让侠义门人管。
管,也管不了,残忍的报复与凶狠的打击,会让强出头管闲事的人没齿难忘。
最近十年来,连那些获得罪证确凿的人,也不敢声张了,更别提问罪啦!
她们已经来了约一刻时辰,人虽多,却肃静无哗,谁说女人长舌?
没有人出面干预,她们似乎有点失望。
终于,在四名女弟子的拥簇下,众香谷主莲步轻移,出亭向小店的棚架走去。
一表人才的一笔勾祝梦笔剑眉深锁,向坐在对面的一剑愁董剑虹打眼色。
“妖妇沉不住气了。”路庄主低声说:“两位老哥,麻烦来了。”
“人生在世,哪一天没有麻烦?”一剑愁苦笑:“连喝这一壶茶也是麻烦,大热天沏茶喝,喝一口却流了半升汗,麻烦够大吧?”
香风扑鼻,中人欲醉,五个浑身香喷喷的女人进入棚架,哪能不香?
“诸位雅兴不浅。”众香谷主的嗓音悦耳极了,有如黄莺出谷,半百女人有这么动人的甜嗓子,真不简单,Qī。shū。ωǎng。可知平日的保颜工作做得十分勤快。
“大太阳下喝热茶,哪能算是雅兴?”一笔勾本来曾经进过学舍,有秀才身分,能说会道:“简直是活受罪。诸位姑娘请坐,谷主如果有兴,在下也敬送一壶好茶,如何?”
“祝兄,你是真糊涂,抑或是有意作怪?”一剑愁摆出玩世态度大声嚷嚷:“姑娘们驻颜有术,有粉黛增颜色,一壶热茶喝下去香汗淋漓,你岂不是存心让她们好看吗?真是!”
“董大侠顾虑真周到,怕姑娘们脂粉污颜色,这番体贴情意,本谷主感到受宠若惊呢!”众香谷主的明媚动人微笑中,带有浓浓的杀机。
四位女弟子拥簇着她落座,在她身后成保护墙。
“好说好说。”一剑愁反而老脸微红,大概对这种大胆的风情话不习惯:“距午正还有半个时辰,曾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