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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晨。”姓他忘了,故意忘了,记得也没用。
“晴晨……唔,好难念,晴……”
小男孩被肯思那副痛苦饶舌的模样逗得好不容易忽略一年多来的惊恐,放松了表情。
“爵爷喔,就是方才那位酷酷的帅哥,他的领地离这儿还有三天车程,以后我们就住那儿,听得懂吗?”肯思见他一脸苦恼地想理解自己话语中的意思,不禁问道。
“慢……慢……”晴晨嗫嚅地出声。
“好,我再说慢点,以后我们就住在杰里斯堡,杰里斯堡。”肯思细心地不但再次复诵,还配上动作,手舞足蹈地,就怕晴晨听不懂。
“在堡里有管家蒙希?科瑞,他是个严肃、闷骚又不肯服输的老狐狸……”
晴晨听到不懂的字眼,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闷骚?”
“你说话不需要迟疑,我们那儿的人都很好,就算你讲错、发音怪怪的,也不会有人笑你的。你来自遥远的东方,不会讲我们国家的语言是正常的,不要怕好不好?”
肯思温柔的言语,抚慰了晴晨饱受惊吓的小小心灵,使他缓缓地敞开心房,让许久未见的光明暖暖透进。
“好。”仿佛下定决心要自己勇敢面对全新的、不可预知的生活,晴晨用力地点头。
“信就对了,我们刚刚讲到哪儿了?”
老是讥讽肯思是中年痴呆的管家蒙希,其实也不是无的放矢。
“闷骚。”
“对了,闷骚。明明想要又假仙地说不要,明明喜欢却又说不喜欢,将真心话都藏在心里不说,这就是闷骚;等你看到蒙希那只老狐狸,你就会知道了。”
啊!怎么觉得那个人听起来不太好相处,晴晨心想。
“还有负责维修的”肯思心想他一时间也记不了那么多,连名带姓的实在太长了,“你就叫他韩森先生,负责煮菜的是韩森太太;还有花匠,也就是负责照顾花花草草的人是提姆;另外还有可爱的小爱莉,她是韩森夫妇的小孙女,年仅十岁,你们年龄相近,一定处得来的,小爱莉一定会很高兴,她终于有玩伴了。”
“啊?”晴晨以为自己听错了。
“年龄相近啊,我猜你最多也只大小爱莉二、三岁而已,没错吧?”一定是的,肯思笑得很肯定。
“不,我今年十六岁。”虽然发音不标准,但晴晨尽量将一句话一口气说完,努力不要支支吾吾地。
“什么?十六岁!”肯思不敢相信地看着晴晨,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不相信这小男孩已快成年。
“是真的,我有在算日子。”
也就是说,晴晨在暗无天日的船舱里,及被囚禁的无数个日子里,仍不放弃希望地努力数着日子,期盼有朝一日能脱离困境,重见光明。
肯思心疼地抱住晴晨,“难为你了。”
虽然是一种陌生的语言在安慰着自己,但他真的好久没感受到别人所给予的关怀,大大的黑眸不禁蒙上一层雾气;晴晨极力忍住,不让泪水滑落,却不断发出抽泣的声音。
肯思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傻孩子。”
久违的温暖让晴晨不可遏抑地哭了出来,哭得涕泪俱下,好象要将他一年多来所受的委屈宣泄殆尽。
肯思无言地搂着他,让他尽情地宣泄。
晴晨这孩子一定受了许许多多的苦,瞧他瘦得只剩皮包骨,脸颊也明显地凹陷,两颗大大的眼睛镶嵌其上,更显突兀。
如果晴晨身上的肉都长回来,定会十分可爱。嗯十六岁了,应该算是英俊,可是不论肯思怎么看都还是无法相信晴晨已经十六岁;真是不可思议,东方人看起来都比实际年纪小很多吗?鲜少注意过东方人的肯思纳闷地想着。
咦!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啊!我喜欢这个主意,回去可以跟蒙希那老家伙好好地炫耀、炫耀。
“晴晨。”还是很难念,“晴晨,我一个老人家孤苦无依的,也同你一样,干脆就送作堆,我收你为养子,你说好不好?”
“养子?”晴晨眼中仍盈满泪水,一脸疑惑。
“就是我当你的爸爸,你当我的儿子,好不好?”
晴晨听懂了,泪却反而像江河般滚滚而下。
“啊!你别哭嘛!”难道是自己太过热情,反倒把他给吓着了?肯思很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地将晴晨又搂回怀里,直到怀中的人儿轻轻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
晴晨抬起泪眼,“嗯。”
“哇!”
肯思抱起他,高兴得在房里绕圈圈。
老来得子,教他如何不高兴!而且又是这种稀世珍宝,他好高兴。
终于可以脱离那段非人的日子,晴晨在心底由衷感激,感谢将他买回的主人,及感谢不嫌弃他,愿意收他为养子的肯思,不,以后要叫爹地了!爹地,这个他从未有机会使用过的称呼,想不到会在遥远的异乡,用异国语言说出,人生的际遇,真令人难以想象。
晴晨在心里下定决心,他要为这两位恩人奉献出他所有的一切,即使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第二章
狂风大作,暴雨肆虐,雷电交加的夜晚。
闪电不停地在杰里斯堡附近低矮的云层里酝酿,忽地劈下的落雷,照亮整个夜空。
在杰里斯堡主屋里,平常还会有鲜少出现现休.葛林.雷尼哈特侯爵,及管家蒙希.科瑞,而今晚却只有晴晨一个人害怕地缩在墙角。
晴晨知道肯思.连恩与蒙希是为了自己好,他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是不可以害怕打雷这种小东西,他们为了他,为了不让他被人耻笑,特地选择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让他独自一个人留在主屋,藉以训练他的胆量。
轰!
“啊!”晴晨吓得更往墙角缩去,泪扑簌簌地滚落两颊,惊恐得全身发抖。
他原本是不怕打雷的,但经过那数月的舱底生活后……
轰!轰!
“爹地!呜……”
☆ ☆ ☆
在海上,同样也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暴风袭来,船如置身于汪洋中的一片树叶,无依地在大海中浮沉。
狂扫的飓风造成船只猛烈的晃动,晴晨及其它被囚于舱底的人们,拼命地拉住牢栏,众多的奴隶被关在一起,互相推挤,不断听到有人在尖叫与哀号。
睛晨整夜半身泡在海水里,不停地打着哆嗦,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紧抓栏杆,不敢放手。
一直到脱离暴风圈后,船身趋于平稳,有人手拿火把走下来,他才发现……
晴晨吓得叫不出声,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紧抓住手中握住的栏杆,连动也不敢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船舱清理完毕后,晴晨和其它人仍被关在同样的地方,
他不断地做恶梦,梦到火把照耀下,那群漂在他身边僵硬浮肿的死尸,他们正拉扯着他,想把他也往水中拉去……
砰!
“啊!”
爹地,晴晨好怕,爹地……
砰砰!
“爹地!”晴晨双手环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该死的,赶快开门!”
夹杂着风雨的声响,虽听不清,但仍辨别得出是人讲话的声音。
爹地来接我了!
晴晨放下压在胸口恐惧的巨石,往大门冲去。
拉开大门,风雨随即闯进,望着站立于门口的人影,晴晨不暇思索地冲进那人的怀中。
“爹地!爹地!晴晨好怕喔!”
雷尼哈特侯爵惊讶地望着怀中的人儿,“你是谁?”
“呜……”
怀中的人儿不住地哭泣,根本听不见他的问话。
唤了数声,见他仍无反应,雷尼哈特侯爵难得好心地横抱起怀里的人,用脚关上大门,总不能两人继续站在门口,任由风吹雨打吧!
在风雨中快马奔驰的他,现在又冷又累。
主屋里的灯火全被方才经由敞开的大门狂窜而入的风吹熄,黑暗中,侯爵不想放下怀中的人,却被那人紧抓着不放。
算了,现在的他也非常需要人的温度,来温暖降至冰点的心。
借着不断闪烁的闪电,雷尼哈特侯爵抱着晴晨来到自己的房间。
“喂!”
这小鬼竟然哭累睡着了!
竟然有人会这么信任自己,侯爵自嘲地心想。
他抬起男孩的脸庞。
这小鬼是谁?
敢情雷尼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