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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凉秋跑掉了,但是两个人也最后摊牌了。太后用言语试探,发现那男人当真对自己虚情假意,满心只有功名利禄,很镇定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毒酒,骗男人同意他的计划,为了庆祝自由,先喝下交杯酒……
太后大行,热孝三年,立后的事情不了了之。叶凉秋安排了红姑回乡养老,自己一头扎进书堆里。少年心中一点点对爱情的憧憬还没萌芽,已经枯萎。
自从太后死后,叶凉秋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对于扼杀爱情,泯灭人性,最终害死了太后的权力斗争,也更加厌恶了。朝堂上不用说,臭气熏天。就连周围伺候的人也都是各派系的眼线,可笑一群走狗聚在一起也要争个高低上下,比谁的尾巴长么?对宫廷斗争深恶痛绝的叶凉秋连带的对“人”也厌恶起来,整天呆在御书房里写写画画,甚至可以一个月不说一句话。他这个样子正合大臣们的意,于是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双方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年。造反的清平军近年来逐渐横扫整个中原,大臣们手忙脚乱,叶凉秋期待着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叶凉秋早就想好了,城破那天他要“以身殉国”,在寝宫放火,然后从地道遁走,从此天高任鸟飞。办法很老套,可是有一位大师曾经说过,最老套的办法通常就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有效,所以大家都用,最后就变得老套了。
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判断,清平军快要攻到皇宫了,叶凉秋从书房来到寝宫,太监宫女早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叶凉秋只好自己动手点火。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也低估了清平军进攻的速度,火苗刚刚冒出来,清平军已经到了。现在叶凉秋只能希望清平军灭火的效率奇差,或者忙于抢劫,顾不上灭火。
…
叶凉秋再一次估计错误,清平军冲进院子的瞬间,几道银光同时冲向房顶和门窗,火势立时熄灭,叶凉秋也被淋成了落汤鸡。他们居然带了灭火的水龙来攻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叶凉秋已经被两个士兵拉到房子外面。带队的人从服色上判断地位应该不低,长相却很艳丽,叶凉秋对清平军的疑惑更深了。
这位长相艳丽的将军当然就是孙天放,他来到叶凉秋面前问道:“皇帝在哪里?”叶凉秋回答:“我就是。”孙天放疑惑的说:“你长得可不像个当皇帝的样子啊。”叶凉秋一时不忿,张口反驳说:“你长得也不像个当将军的样子啊。”孙天放立刻暴跳如雷,就要冲上来跟叶凉秋理论,幸亏旁边一个副将拉住他劝道:“将军,正事要紧。”孙天放这才恢复了理智,对叶凉秋说:“军师说了,让你写份让位诏书来就不杀你,快点写。”
皇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在皇朝的最后一天,生平第一次遇见了一个说话不会拐弯的人,心中充满了迷惑。
叶凉秋可以预料对方需要让位诏书,但是无法预料这位将军的措辞,不禁有些发楞。孙天放却以为他是舍不得皇位,劝他说:“现在这个情况,你反正也不能继续当皇帝了,还是写吧,合作点对你有好处。你放心,只要你不捣乱,我们不会杀你的。”叶凉秋回答:“空白诏书和玉玺都在前殿,要到前殿才能写。” 孙天放高兴的说:“那现在去吧,不对,你衣服都湿了,还是先换套衣服再去。”
叶凉秋认真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全是真诚,并不是在讽刺自己,真是越来越迷惑,还是换了套衣服向前殿走去。孙天放吩咐了手下清点物资人数等任务就单独跟叶凉秋去了,手下要跟来却被他一摆手:“就他这小身板我还能让他跑了?”叶凉秋气得七窍生烟,却只能用力踏步,把愤怒发泄在石头地面上,刚刚对他产生的一点好印象烟消云散。
前殿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叶凉秋找出空白诏书和笔墨,气派的一摆手,“磨墨。”孙天放疑惑的问:“跟我说话?”叶凉秋懒得说话,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孙天放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磨?”答曰:“我不会。”
孙天放以前听人说过,当皇帝的吃饭都要别人喂,衣服也要别人给穿,还以为是说笑话,今天也看见叶凉秋自己穿衣服,更加确信那只是个笑话,其实是叶凉秋因为不喜欢别人靠近,所以坚持自己穿衣服,但是他的确没有自己磨过墨。
孙天放不是爱计较的人,拿起墨条,在砚台里倒上水,就开始磨。叶凉秋冷冷的说:“反了。”孙天放疑惑:“什么反了?”叶凉秋皱眉解释:“墨反了。”孙天放把墨掉了个头继续磨。叶凉秋叹气:“我是说你磨墨的方向反了,应该顺时针磨。”孙天放更疑惑:“有什么不同?”叶凉秋耐着性子:“磨墨的方向正,人的心才正,写的字才会正。”孙天放疑惑得无以复加,心想:“难道我反着磨两下心就长歪了?那要是正着磨得多了,心是不是就要歪到另一边去?”但是看叶凉秋不耐烦的样子也不敢多问,换了个方向继续磨。叶凉秋一会又说:“快了。”一会又说:“慢了。”眉头越皱越紧,一幅孺子不可教的样子,孙天放心里喊救命,还是认真照做了。
其实叶凉秋很清楚以彼此目前的身份,他这样做很不合适,甚至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张别人看来很艳丽的脸,他却只觉得蠢,而且抑制不住的表现了出来。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在逐渐的试探着孙天放的底线,看他到底能滥好人到什么地步。而孙天放也当真不辜负他的期望,一路滥好人到底。
孙天放当然不是滥好人,不然也不能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而且成为清平军的先锋官,每逢作战必打头阵。不过他一见到这个浑身湿淋淋,本应该很狼狈,态度却很镇定,身体很瘦弱,眼神却很骄傲的人,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莫名其妙的很紧张,还很自卑,被他轻轻瞥一眼,就担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蠢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不要被叶凉秋看不起上,丝毫没有被他嚣张的态度冒犯到的感觉。
写完了诏书,叶凉秋提出了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会带着水龙?”孙天放说:“因为我是先锋官,每攻陷一个地方,总是我最先带人抓当地的大官,我发现这些人不管是提前逃跑的还是留下来死守的,最后都要烧房子,有的烧空房子,有的连人带房子一起烧,所以我就让人随时带着水龙了。我真不明白,好好的房子,盖起来要多少钱多少人力啊,为什么要烧掉呢?”叶凉秋有点郁闷,原来这个方法真的太老套了。
看叶凉秋沉默不语,孙天放又开始用他自己的思路解读他的想法。安慰他说:“你不要担心,京城战况不激烈,没有多少伤亡的,皇宫里更是兵不血刃,我保证没有一个你认识的人死掉。”叶凉秋嗤笑一声并不答话,这人真是奇怪,他哪只眼睛看见我为那些人担心了?
孙天放却以为他是不相信,说:“是真的,不信你看我的刀,上面一滴血都没有。”说着抽出刀来给叶凉秋看。正在这时,大批士兵涌进紫禁城,主要将领们快步进了前殿,纷纷跟孙天放打起招呼来。
世间流传,轩靖皇帝在孙天放将军手持钢刀的威逼下写下让位诏书,其实是个美丽的误会。
建国初期,百废待兴,政局也还不稳,孙天放身为皇帝最信任的亲信十分繁忙。他主要负责京畿安全,一刻不敢马虎,时常带着人四处巡逻。前朝留下的官员虽然臣服,但是到底几分真心,几分算计也很难说,孙天放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各家拜访一下,叶凉秋自然也在拜访的人选之列。
叶凉秋不喜欢跟人来往,虽然城破那天与孙天放算是有些交情,不过是因为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人,有些好奇,看一眼就算,并不打算深交。所以孙天放来访的时候也凉秋也只是应付过去。
孙天放对叶凉秋倒是很好奇,而且有很大的热忱弄清跟他交往,可惜不知道怎么才能接近他。孙天放以前所接触的人,喝次酒,打次架,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自然就熟了。这一套对叶凉秋显然不适用,只好讪讪的问些日常琐事,叶凉秋一板一眼的回答了两人就再没话说。
次数多了,叶凉秋干脆拿出本书来自己看自己的,不理孙天放。孙天放就坐着喝茶,一壶茶喝光,孙天放就告辞回去。可是孙天放还是喜欢来拜访叶凉秋,就算没话说,只是坐在一边喝茶似乎也和平时喝茶的味道不同。感觉很安静,很放松,窃以为还有一点点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