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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想来那黑衣人也是教人下了死令迫的,不然怎会多番莽动,一副狗急跳墙
之势?
眼下可好了,就教六王子无本生利。
「不知道,反正父亲就教人送了我们一人一封信。」公子到底有备而来,说
著,就往怀中掏出一信递去。
和尚接过,灵利的翻开封口抽出内容,黄纸上写的,正是「云静」二字。
看著和尚的侧脸,正是若有所思时候,公子却又说道:「这便是父亲给的提
示。」
「嗯。」和尚抬眼,对视,却又低目默言,触指抚著这几笔朱砂血印,随势
走著这一勾一撇,平和、閒静,未几却急转直下,尤如落崖一挑,茫然留在空中。
指尖上吹来的,都是寒气。
「单这两个字词,我起先也不知是何意见,後来见著大哥的人疯了般尽翻著
寺庙道观,才教我灵机一动,苦苦寻著你来……」公子既似是诉说初衷,又似是
缓道情话,把手一张,却又拿了和尚的手入怀。「你说,这是何种缘份?」
手把著手,一重外有一重,和尚虽仍握著那张黄|色纸物,却连指尖都在公子
掌握之中。他张著唇,本想喝一口茶,却不觉吐出了话:「期限呢?」
公子是何等聪明人,听他这麽无心一声,便知事情已有大概,於是软掌抵心
而悦,更是力献殷勤:「小麻雀,你知道些什麽?」
「哈哈。」和尚随而乾笑两声,瞧向公子一眼,又环视园中众人。公子知道
他有不放心的话儿,心里就更是踏实几分,连忙屏退随侍之人,两眼几乎就要瞪
出一个答案。
可和尚两眼一偏,就似是对此茫无所觉,摆手尽往石桌移去,举杯自饮,却
未被冷茶浇冷了兴致,眼珠儿一滚又移向公子:「当今圣上褔泽绵长,因病早故
的王儿,听说只有二人。」
「都皆是公主。」公子淡淡说著,为著那沾不著的半分实利,似是有多麽可
惜。
「先帝可不一样,到底儿孙褔薄,夭折轻生有之,存活下来的,就只有二人。」
和尚娓娓而道,閒暇间沾指贴著杯沿上走,定睛,却凝视著公子。「无儿忧心,
有儿亦忧心,你说皇上的赏赐,到底是些什麽?」
公子听了,也知道再暪不得,软声又似有万般为难的轻道:「事关宗国传承。」
「这就对了。」和尚闻言眯眼而笑,这事山间散鸟归巢,拍拍一阵风声卷入
林木,吹乱了密绿丛荫。
「吾辈皆知此事非比寻常,得此良机,我遂与二哥合计,力求帝位不致落入
大哥手中。」他收唇内敛,未几润泽出大义之辞。「我们兄弟二人素知大哥品行
不良,并非为君之材,当此乱世,只怕是百姓之害。」
「这话儿说得挺好的。」和尚话一放,人就随之而起,两手往身後一收,望
向林间却似是个新请的军师。
「所以……」公子亦起座而笑,贴手就沿著石桌上扫。
「我,是於你何用?」和尚这声一出,倒是爽快。
公子摆摆头,指背抵唇却又低目而答:「我不过依言行事,父亲的心思,又
岂是我可知道的?」
父皇想要什麽,他倒是想知道,尔後尽快拱手奉上。
「这自然是你该知道的。」和尚别过那亭楼美景,回视却又是一派高深。「
你胸怀大爱,满腹仁心,会是个做褔天下的名君。」
这话本无什麽,可听在公子耳内,却是督定了他这个无望之人能登极似的。
一时雄心万丈从中起,他大步移近和尚,就要听对方怎麽说来。「和尚你这话是?」
「最後你不是就会知道?」和尚抬眼而视,两手缓而抚上公子腮上软肉,左
右摸过精细,却在那油润目光中抚吻而上。
这就是我之於你的价值。
这亦是我之於他的价值。
从来一分一毫,没增没贬。
和尚半眼一闭,似是回到十二年前,到那角儿声发一刻——我本欲归去,奈
何风侧侧儿一歪剪倒腿,万般风流情种,陷花蕊,翼振振,一半儿甘心一半儿痛
……
「皇弟,这出唱的怎样?」忽然,某君一拍上红木椅脊,惊起一席旧梦。
和尚——尔时不过一个贵公子——先是惊目一瞪,後又敛笑而起,走在下座
就向某君道:「皇兄,你怎生来了?今个儿不正是玉妃娘娘的寿辰吗?」
某君亦同笑著,和善的坐到上座去,低头却有些黯然:「母亲那儿并不缺我,
何苦到那受她一口閒气,也惹著她老人家不开心。倒是你,这般一吓就惊了,将
来怎当个明君?」
「皇兄,这支民间小曲听著可以,著实见不得人。」和尚听他说话随便,又
怕生枝节,连忙撤了席,却用著兄弟情份,待在一边陪笑。「教皇兄见笑了。」
「你我又岂是外人。」指背扇过唇下,他这般伸手而出,自不容猎物逃出罗
网。某君缓而一笑,明里挑弄一番,暗自扇过激|情。
到底年纪幼小,经此一烫一烘,此生还不再贴贴服服?和尚把场内四面瞧过,
方才敢放软声音,学著那平民腔调道:「兄长,可你这番前来,岂不又会教玉妃
气怒吗?」
「母亲她性情起伏,我是怕她兴致一来,又教人加害於你,想当年皇后娘娘
不也?……」尔後他又不说了,只是把人抱在怀内,一次一次的抚平了羽毛,从
此,就连往哪儿飞也不知道。「你不在我护荫之下,我到底不安心。」
这一朝上本来就是先有玉妃,後立皇后。朝内倾轧本已激烈,皇后又久久不
孕,以致玉妃所出的皇长子都长到十六开外,才得一子。若论长幼,自然是某君
当立;可较上身份,却又是嫡庶分明。於是朝野上下,对於明争暗斗就更为热切,
双方争持了十年,最後却以皇后因著一点小故被害告终。
皇座上那个嫡子,玉妃亦想拉倒下来斩草除根,可持著外祖父家的势力撑腰,
加以皇长子多番刻意回护,在这番风波之中,嫡太子竟又是存而不废。这般玉妃
自是不解恨,亲儿却又不经劝,於是她纵然是独揽後宫大权,还是徨恐终日,郁
郁寡欢,深恐一个差池,就弄得船仰人翻。
不过这些事情,自然是这会儿,这经刻,这当下,和尚未曾尝过去用心的事
儿——「我早过了立冠之龄,兄长,你也就别把我当作孩子耍。」他虽似有不满,
可被那根手指一逗,却又是乍怒还喜的回头。其实,不过就是个孩子。
某君凝视著,拨弄著掌心上肉就是这般轻易,不失其乐趣,却也不过如此。
他閒閒笑著,就似是在那收网的一刻,溅露而起水色般闪动耀人,从中托起的,
却是一抹翠绿圆玉。
「其实我今天,这件,才是正事。」某君之声油然而出,缓缓的顺著宫商起
伏,一顿,震慑心灵。
科唱念白,某君随而一一做妥,或是细细覆述过尔来情话,或是缓缓顺著肌
理诉说衷情。「这是我今日得著的宝物,青,你说刻什麽著来才好。」
一个名字,就交付了心,何等便宜。
「你的东西,我说怎麽又怎样?」和尚抿抿嘴,一派轻视模様,却又忍不住
频频回盼。
这模样某君怎见不得,一下把人拉倒,移向内里静烧檀香之所,移向柔软锦
缎所处。按压而下的,却是薄唇翩翩。「你呀,虽说是个大人,到底还是不解风
情。」
谁知正是不解,才最是可爱,最是易骗。不过些轻巧功夫,就哄得人昂首而
唤,情动生热。肉体横陈,尽往色香处下手,待宰之肉,却自锦团处发出异声。
乍悲还喜,痛切还迎,淋漓汗水沾上香衫华衣,一唱一念,却比那戏白动人。
「青、青,小麻雀,你看这玉色润泽,像不像你?」玉石自枕间躺下,偶尔
凉到了和尚额角,瞬即又为那烘热所灭。虽是意乱情迷,可眼珠儿一转,却还是
滚出一句顽话——「怎像?你可曾见过人一脸菜绿颜色的?」
「哈哈,所以就说你不懂。」某君收敛乾笑两声,软唇却又吻上那粉白鼻翼,
尔後穷巷幽壁,横扫之处皆随他心意为所欲为。
「啊……」和尚哼了一音,稍微挡了数吻,最後还不是得乖乖乐从?
增一分,减一分,添一分……全盘皆输,一一等著某君收拾。指尖刺上那嫩
发处,夹弄却如粉色娇,这等行为莫说兄弟之间,就是放在寻常身份,和尚隐约
亦觉得不妥,可当那吻咬上来,又叫这个少年怎麽把持得了?
零零碎碎,化作纷飞花蝶,神思奔驰於天际之间,倾刻尽为那碧色所惑。一
下沉迷,却是又一跌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