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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為烈儿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大半,兴头上花样百出,有他带头闹,旁边又有秋月秋星绵涯等攛掇,席间热火朝天,谈笑风生。
妙手佳餚,乱香扑鼻。
这种场合,更少不了甘醇性烈的陈年美酒,秋月秋星一人执了一个银酒壶,首先就逼著容虎喝三杯,容虎心情好到极点,别说三杯,三十杯他都不眨眼,一改往日作风,豪放地痛饮了三杯,反过去逼秋月两个小坏蛋也要喝上一杯。
秋蓝在一旁掩著嘴直笑,对秋月秋星道,「看吧,惹火烧身了。」
谁知这一把火,烧起来变得不可收拾,人人都没能倖免。
绵涯不用说,绝对逃不过秋月秋星的魔爪,不过他也聪明,被抓著灌了两小杯,赶紧求饶,把明天一早要出发办事的堂皇借口抬出来,并且摇身一变就成了帮兇,很没有义气和秋月秋星合作著对付其他人。
容虎始终是被灌酒的重点对象,几乎来者不拒,秋蓝在他身旁,也高高兴兴喝了两三杯。
洛云自律甚严,最不耐烦饮酒作乐的无聊事,但被秋月大眼睛埋怨地一瞅,半嗔半恨间明媚动人,心坎彷彿被人洒了整瓶化骨水,剎那融得什麼都不剩了,别说酒,就算毒药,他都当蜜糖一饮而尽了。结果他喝得比容虎还多。
凤鸣当然少不了被人敬酒。他本来稳坐钓鱼台,非常安全,因為所有人的敬酒,都被容恬这个没人敢得罪的西雷王象盾牌一样挡了,但大好心情下,兴奋过度的凤鸣怎麼会安分?看著大家喝得过癮,居然心痒起来,不怕死地主动探出容恬的保护圈,叫秋蓝也给他倒上一杯。
结果自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虽然不是在场人中喝得最多的那个,却绝对是所有人中酒量最浅的那个。
顺理成章的,也成為了第一个醉倒的倒楣蛋。
西雷鸣王那酒品,在西雷派系这些心腹中,是无人不知的。
喝醉后的凤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放浪形骸,纵情哭笑,最后索性拽了容恬的衣领,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打死不鬆手,赖在容恬身上,口齿不清嚷道,「我是腰带,我就是丝绸天青腰带,容恬,明天你要记住把我繫在腰上,一起带著……一定要带著……」说著说著,竟孩子一样放开声来,哇哇大哭。
什麼鸣王风度,少主威严,都成了狗屁。
洛云正处於欲醉未醉间,完全被这不懂得什麼叫矜持的少主给弄愣了。
容恬身上掛著这沉甸甸浑身散发酒气的活宝,哭笑不得,伸手把他滑了半边的身子拉起来,宠溺的笑著,似想安慰凤鸣一两句,脣一张,却突兀地停了,竟不知说哪个字才好。
霎时,酸苦滋味沸上胸膛,五臟俱焚,连他这样沉敛的人都几乎受不了。
方知别离之苦,并非眞的这般云淡风轻。
雄心壮志,冲天豪气之下,相思如水,无孔不入,侵蚀得不剩分毫。
此时,容恬那三分酒意早就消尽,吩咐眾人散席,亲自抱著哭够了开始大打哈欠的凤鸣沐浴更衣。
这一夜,容恬罕见的规规矩矩。
凤鸣醉得厉害了,睡起来也不乖,黑暗中,常常嘀嘀咕咕的梦囈一句,才安静一会,又开始蹬腿翻身,无意识地把脑袋往容恬肩膀上顶,彷彿在梦裡也显得烦躁不安。
容恬大半个晚上没睡,抚他的脸颊,亲他的额头,把他搂到怀裡,都无法安抚。凤鸣也不知道做了什麼难受的梦,紧闭著眼睛,眉头部是皱的,两隻手总是不确定方向地乱摸索,像找什麼东西。
「凤鸣?」容恬轻轻唤了他两声。
没有反应。
容恬没法子,见他五指又挠过来,把自己衣袖一角塞了过去。
凤鸣恍惚中掌心抓到东西,说不出的心满意足,含义不明的喃喃一声,再翻个身。
总算彻底安静下来了。
他这麼一抓,就没有鬆过手。
直到天色微亮,直到容恬坐起来,低头看著。
身旁睡得死沉死沉的凤鸣,还一脸满足地握著他的衣角。
绵涯奉命随容恬一起出发,不敢怠慢,早就起来了,换上黑色劲服,身上装备齐全,依时过来,悄悄走到床边,压低声音,「大王,是否该出发了?」斜眼瞅瞅犹在梦中的凤鸣,十分清楚他家大王此时的不捨。
容恬凝视凤鸣良久,狠狠一咬牙,把目光从凤鸣脸上收回来,对著绵涯点点头,狸猫一样轻巧的下床。
站起身来,却有点羈绊。
衣袖被凤鸣抓著,容恬微微用力,一时竟抽不出来。
容恬有些失神,片刻才叹了一声,把身上衣裳脱下来,披在凤鸣身上,另寻了一件衣裳换上。
不再拖延,带著绵涯趁著天色未亮透,从后门离开。
凤鸣完全不知容恬什麼时候走的。
烈酒向来都是他的大剋星,昨晚一时衝动,不可避免地要承担后果。
懵懵懂懂,在梦中浮浮沉沉,睡到太阳高掛,醉酒带来的头疼还未完全消去。
凤鸣在迷糊之中,还记掛著容恬今天要去追踪西雷文书使团,勉强挣扎著醒来。
一坐起来,头疼得好像裂开一样,不由自主捧著脑袋呻吟起来。
秋蓝等几个侍女早就过来了,正在屋裡收拾,本来都躡手躡脚的,怕吵醒了鸣王,现在见凤鸣自己坐起来,顿时围了过去。
「鸣王醒了?」
「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头疼?」
凤鸣甩甩头,像要把沉重的脑袋甩掉一点负担,抬起头来,四周张望了一番,「容恬呢?」
「大王一早就走了。」秋星促狭地朝他手掌指指,「鸣王睡著了还抓著大王的衣角不肯放,害大王不得不脱了衣裳,另换了一件呢!」
凤鸣低头一看,果然,五指宝贝一样拽著一截布料。可能拽了很久,都习惯了,秋星不说,他自己还一时察觉不到。
秋蓝端了热水过来,「让奴婢先侍候鸣王梳洗,好吗?」
凤鸣看看天色,早就亮透了,说不定已经接近中午。昨晚喝过了头,居然睡到不知醒,连和容恬告别的机会都错过了。
也不知道容恬有没有心裡不痛快。
不由得悵然若失,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发觉房裡诡异得安静,才看见几个侍女都在小心翼翼偷看他的脸色。
「怎麼了?」凤鸣失笑道,「昨天晚上那麼调皮捣蛋,今天都变乖了?」鬆开容恬的衣裳,自行下床,伸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顿时觉得振作了几分,回头问,「容恬办正事去了,我们也不能閒著。哎,秋月,妳今天怎麼没去你师傅那?」
秋月和秋蓝她们一样,都担心大王走了,鸣王会难过。看见鸣王像平日一样轻鬆,多少也猜到有几分勉强的成分,不过这样总比唉声叹气好。
秋月过去和秋星一道帮凤鸣整理睡得皱皱的单袍,笑盈盈道,「先向鸣王稟告清楚,奴婢今天没去师傅那裡,可不是偷懒,而是有很重要的正事要办。」
凤鸣好奇地问,「妳有什麼重要的正事?」
秋月露出小女孩的得意,「抽几天时间,把天下闻名的帝紫染料的製造方法仔细抄写下来,算不算重要的正事呢?」
「妳都学会了?J凤鸣更加惊奇,嘖嘖几声,上下打量秋月,「原来妳师傅慧眼无差,眞的挑了个天分高的。学了才几天啊,居然就把人家的祖传秘笈都给学过来了。不过妳这样抄出来,万一让别人看见了,等於洩露绝密,妳师傅岂不骂死妳?这事我看妳还是先问过妳师傅再说。」
秋月噗嗤笑开了,摆手道,「怎麼可能都学会?别看一个简单的染色,裡头学问多著呢。我现在就学了个开头吧。」
秋蓝半跪在左边,正帮凤鸣繫靴扣,此刻抬头插了一句,「秋月不要打哑谜了,鸣王都被妳弄糊涂了。还是我来说吧。鸣王从越重城出发的时候,丞相不是交代了鸣王要尽量收集古籍或秘方,以免将来这些珍贵的资料都毁於战火吗?那福气门的帝紫染色也算得上是一项绝技,秋月求得她师傅同意,把福气门珍藏的染技古本借了过来,抄一本副本,让我们收藏。」
秋蓝这麼一提醒,凤鸣才想起烈中流确实给自己下达过这个任务。
只是一路过来,遇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这个不那麼重要的任务早忘了大半。
幸亏身边这几个小东西聪明又机灵。
凤鸣又惊又喜,由衷夸奖起秋月来,「秋月妳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