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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闭上眼睛,说:“你知道么?马丁叔叔,朱丽一直都爱着你。”
马丁垂下头,说:“我很抱歉。”
我淡淡道:“为什么要抱歉呢?朱丽她实际上,是提前解脱了呢!”
马丁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望着远处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告辞吧。”
我看着他,突然说:“马丁叔叔,你立了如此大功,那么按照惯例,法国这个地盘是由你暂接了吧?”
“是的。”马丁背向我,简单地道。
我缓缓道:“能不能最后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他回过头来问。
“有两人因我而受了连累,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如果可以的话,请放了他们。”
马丁若有所悟,道:“克里斯和苏珊娜?”
我怔了一下:“你知道他们?”
“是的,我对这两人印象很深——当他们被告知只要开枪杀了对方就可以活命的时候,苏珊娜立刻就拒绝了,克里斯犹豫了很久,却拿起了枪。他说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他病重的弟弟也活不长了,因此只好对不起苏珊娜,说完就真的开了枪。不过枪里并没有子弹,他们被捉弄了,却因此看清了对彼此的感情……这些都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了,我尽量找找他们吧,如果还活着,我会让人放了他们的。”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即使还活着,他们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快乐地在一起了。
天暗了下来,马丁看着我,告别说:“帕特里克,我知道你我再不能回到以往那种相互信赖的关系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吧,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的。”
默默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远处,我的眼中一片悲伤。
曾经在我年幼时用温暖的大手安慰哭泣的我的马丁,曾经在我孤单的时候陪伴我的马丁,曾经如父如兄如师如友的马丁,终究还是与我形同陌路。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不见了。
这天夜里我梦到了菲儿——烈日炎炎,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菲儿站在强光中望着我,神情模糊,只有眼中的悲伤是那样清晰。
在现实中努力抑制的泪水,却在梦中轻易流了出来。
恍惚中有人轻吻我的脸颊,并在我耳边低声说:“帕特里克,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吧。”
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心却慢慢静了下来。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并不是哭泣的时候。
第二天早餐时埃里克突然颇有兴致地对我说:“再过几天就是圣诞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过,就当换换心情,怎么样?”
我“嗯”了一声,便没有其它表示。
埃里克放下刀叉,道:“我们一会儿就起身。我先回巴黎办点事,你也顺便回去看看你妹妹,然后我们在机场会合。”
我不解地抬头看他:“你让我去见菲莉丝?”
“是啊。”埃里克点头道:“至少得让你安心同我一起走吧——我可不想以后每晚都听你叫她的名字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吃我的早餐,埃里克又说:“我已让人把你父亲的部分房产和存款转到了菲莉丝名下,基本能够保证她衣食无忧——目前她已重新回到学校上学了。”
我拿起牛奶杯,没有说话。
中午时分我们便乘机回到了巴黎。在那留有无数回忆的学校门口,我看到了菲儿,她背着书包走出来,手里抱着几本乐谱,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和她身边三三两两欢笑着、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女孩子相比,竟显得是那么孤独。
穿过中心广场时,菲儿在一个花坛边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嘴角微微翘起。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了她一身,而时间,仿佛在这一时刻静止。
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海中,我道:“走吧。”
宾利车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菲儿,我们定会重聚的,但不是——现在。
去机场的路上,我默默地看着窗外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竟是异常平静。
刚进入候机大厅,就听有人喊:“奥迪尔斯先生!”
我诧异地回头,然后看到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微笑着向我走来。
齐格等人立刻严阵以待,我却惊喜交加,不由得率众而出,双手握住了那人的肩。
带着发自内心的感激,我说:“感谢上帝,雷,你还活着!”
雷爽朗地大笑,说:“对我来说,感谢上帝还不如感谢你呢!——听少主说,你在自己情况非常糟糕的情况下,还要他先去救我。”
我笑道:“换了谁都会这样做的,毕竟是我累及与你……”
齐格突然走过来打断我,道:“先生,我们应该走了,飞机还在等。”
我皱了下眉,却也不得不道:“雷,你是特意来告诉我你还活着的消息吧——谢谢你,我真的可以放心离开了。”
雷拉住我,轻声用俄语道:“少主要我问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来重新完成你们之间的约定?”
我怔了一下,随即淡然道:“代我谢谢他的好意,只是有些事情过去便不能再回头,所以还是请他忘了那个约定吧!”
在贵宾专口处我回身向雷告别,却无意中看到他眼中淡淡的苦涩。
登上埃里克的私人飞机时,我看到他已在座位中等我。
他笑着说:“那男人要干什么?”
“只是告别而已。”我系上安全带,随口答道。
埃里克笑了笑,却也不再追问。
飞机穿空而起,埃里克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帕特里克,你不想知道我们是去哪里么?”
我望着窗外大团大团的浮云,没有说话。
知道去哪里又怎样呢?
对我来说,所去之处,同是天涯。
(第一部完)
《同是天涯》 第二部 1…18 BY:Vesuvius
1
斯德哥尔摩是座美丽的城市——无论是冬季里漂流在马拉湖的绿色冰块、弥漫整个城市的冷峭迷蒙的雾,还是夏日中明净的天空,以及那一丛丛黄|色的樱草花和深蓝色的风信子,都给人一种如临梦境的感觉。
漫长的冬天早已过去,此时正值盛夏时分,午后的天空有如一匹纯白的丝绸,煦暖的风吹在脸上,竟是说不出的惬意。
我坐在别墅花园的靠椅上,看着远处连排的菩提树,一时有些失神。
自从去年圣诞来到这里后,生活便静谧如一片止水——偶尔我会与埃里克去“国王”广场看鸽子飞起飞落,或是去他在这里的船运公司港口看各式轮船进进出出,每当置身于熙攘穿梭的人群中时,我都会感受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在暗暗涌动。
“无论怎样的环境,都无法将你完全融入。”这是埃里克对我的评价,他这样说时,眼中隐隐现出忧虑的神色。
本以为埃里克圣诞过后便会离开斯德哥尔摩,没想到他在这个城市一住就是大半年,其间虽然数次外出,却也是三、四日便回。他每天似乎并没有太多事要做,除了一星期去船运公司半天外,剩余时间不是学习就是与我闲渡,若不是暗影里那些高度戒备的保镖,以及经常向他请示汇报的助手或是电话,我几乎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里的生活不曾与过去有一点关系。
“原来帮派继承人每天可以这样无所事事!”埃里克的好友,也是他船运公司的总经理瓦伦贝格?温感叹说。
“当然。”埃里克回答得极其理直气壮:“我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亲历亲为,所以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具体的操作事情,自会有人替我打理。”
“你倒是说得轻巧!”瓦伦贝格指着自己眼底两只明显的黑眼圈说:“可怜我们这些人,每天作牛作马,替你卖命……”
“对你来说船运公司这点业务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埃里克轻笑出声:“再说你那黑眼圈16岁时就有了,少往我身上赖。”
瓦伦贝格立刻噤声,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到底是不是人?莫非查过我的家谱不曾?”
埃里克脸上笑意更浓:“鉴于你的工作量与能力着实不符,我决定再开一家分公司,你回去做一份调查规划,我三日内便要。”
这之后瓦伦贝格就很少再来蹭吃蹭喝,而埃里克依旧如度假般闲适。
但是近两个月来埃里克明显忙碌起来,因失眠的缘故我总是看书到深夜,于是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