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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缓缓转身,静静看着我:“宁一,你只有杀了天下第一杀手才能晋级天下第一,这是杀手界晋级规则。”
我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好奇。景容,天下第一杀手是谁啊?”
“没人见过他。”景容走到山涧旁,淙淙涧水冲掉手上赤色的泥。
“那他怎么接任务?”
“听说找他做买卖的人,都会到情眠山。”
“情眠山?!景容,这个天下第一杀手肯定是个感情失意的人。”
夕阳渐弱的光折射到景容的乌发,我看到景容惊异神情。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情眠,感情休眠,若不是情感被严重伤害过的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词。”我得意了。
景容起身,走了过来,指尖滴着晶莹的水珠,“宁一不喜欢这个词?”
“不喜欢,很不喜欢。叫情欢山,我说不定就喜欢了。”看着景容从身边走过,我朝着景容背后喊,“景容,我认不认识天下第一杀手?”
景容进屋的刹那,我听到了景容一向都很好听的声音:“曾经认识……”
原来曾经的宁一曾经认识天下第一杀手。
……
前面的黑影和我保持五丈远的距离。
头发被雨水淋湿,紧贴着我的额。黏湿的衣服粘着身子,很不舒服。
作为一名杀手,我的方向感并不合格,尤其黑夜。但眼前的景色渐渐眼熟,梨花林,哭泣的梨花林。是了,这是长安别院,颜回在长安的别院。
黑衣人是谁?他带我来这干什么?难道是颜回派来的,故意引我上钩吗?
堂堂侠客榜第一人会使这种卑鄙手段?
我停了脚步,前面黑衣人随即也停下。
“阁下带我来这干什么?”
“帮你完成任务。”很难听的沉闷声音,仿佛从肚子里发出,刺耳。
“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讶异。
黑衣点了点头,径自朝那座梨花林中的别院掠去。
素不相识的黑衣人,在你留下致命错误后,找到你,说要帮你完成丢命的任务。
我该相信吗?颜回是侠客榜第一人,他真的如公认的那样侠义,不会玩这种手段?可我见过他的冷漠了。
我该相信谁?黑衣人?颜回?还是自己?
几片梨花从我眼前飘过,我向黑衣消失的方向追去。
别院深处,一间屋,亮着一盏灯。
窗纸上映着重叠的人影,我听到了令人热血沸腾的呻吟,喘息。
“杀了他。”黑衣人在我不远,黑眸闪着精光。很轻很轻,几乎和雨声一样轻的声音。
我抬起手中剑,雨水湿透了外面包裹的布匹。刺心,一剑穿心的刺心!
耳边不断传来令人脸红的娇吟,挽香楼挽情姑娘的床技应该很好吧。
剑身慢慢露出,朴实无华的剑鞘,略显破旧的剑鞘。但里面的剑,一定是一把绝世好剑!一剑穿心的剑!
屋内一声沉闷的吼,跟着一声尖细的尖叫。我知道这是我出手的最好机会!情欲高潮后的人反应绝对比平时慢一半。就算颜回武功比我高一筹,此时我若出手,百分之九十九我能得手。
剑身重入布匹,我转身走进重重雨夜。
梨花林中,这回不是在枝头腾跃,是在花枝下行走,深一脚浅一脚。
我不介意留下脚印,身后的黑衣人会搞定这一切。
一阵疾风过,黑衣人出现在我前面五步远。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抱着刺心,走过黑衣,“谢了!”我没有回头。
身后是清风细雨,是黑夜,是梨花飘零。我的脚开始沉重,泥土肯定沾满了我的靴子。
黑衣人没有跟来。
我没有回客栈,拐进了郊野一座废弃的破庙。
章四 荒庙新客
身上带的火石早被雨水淋湿。
庙外细雨还飘着。
摸黑脱了湿衣,靠坐在墙角。
四月天气,也不是很冷,何况这身体有内力。
这黑衣是谁?除了景容还有谁知道我的行动?雇主是和景容直接联系的。
这三年,我认识的人都死了,除了景容。因为我认识的人都是我要杀的人!
到底是谁?能这么精确知道颜回的行为,能这么轻易抓到侠客榜第一人的死|穴。他为什么要帮我?
颜回并非浪得虚名,毕竟能在侠客榜连续两届第一,靠的不仅仅是虚名,还有实力。
黑衣人怎么会知道颜回与挽香楼晚清姑娘同房的时间,难道说他知道了什么消息前来告诉我?还是颜回根本与挽情夜夜欢好,已成了习惯?抑或是,刚才一床春戏根本就是黑衣人安排的,是颜回与黑衣人联手做的好戏还是颜回也着了黑衣人道儿?
若是前者,颜回直接杀了我得了,何必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把戏!
若是后者,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若是与颜回有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颜回,若是无怨,为何帮我杀颜回?
身子已被内力烘干,眼睛适应了黑暗。
这庙不知供着哪尊神佛,神龛破败,供着的像增加了阴影,荒野破庙的阴森气息倍足。若是在前世,我说不定会毛骨悚然。现在,一切都淡了,成就,情感,恐惧,怨念……
我已经去过阎王殿一次。
上辈子远了,这辈子我是一名杀手,天下第二杀手!这具身子还年轻着,也许哪天我就成了天下第一。
上辈子那么多电视剧,电影,小说都说,天下第一是寂寞的,高处不胜寒。在这个世界,我已经够寂寞了,何必再往高处走。
三年的生活,和景容一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
我不知道景容是不是也习惯了,也许哪天他会成亲,也许他会离开无心山,毕竟,他说他是我的朋友,只是朋友!只是那时,我又该何去何从?
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破庙没有门,我看到了黑夜中的火光,听到了人声,听到了脚步声。
近黎明的夜,这庙又来了新客。
一人脚步不稳,一人脚步轻浮,一人落地声重。
想必一人伤重,一人力尽,一人慌乱。
火光近了,入的庙来。
一女两男。
我坐在墙角,闭目养神。我不是这庙的住持,这尽地主之谊轮不到我。
“闻人,你还有力气?”蓝衣男子扶着伤者。
“我这就替上官打通经脉。”闻人说着盘膝坐下。
“有人!”蓝衣男子警惕。
“哪里?”闻人顺着蓝衣男子看到了我,呀的惊叫,慌忙转头。
这时空这古代的女子原来还是保守的,我的湿衣还晾着,我的上身裸露,我原也没想到这偏僻的地方会有人来。
“谁?鬼鬼祟祟躲在这干什么?”蓝衣男子喝道。
我不是没修养的人。上辈子,我接受过高等教育,我的生活圈子是贵族阶层,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有内涵,不死板,很擅长交际。即使不能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至少也八面玲珑,至少崇拜我的人也不是能一下数的过来。
到了这里,入了这副身子,我全变了。我,已不我。
“路人而已。”我站了起来,穿上半干的衣,“来这里避雨。”
“你是江湖人?”蓝衣男子看着我的剑。
“只是江湖浪人。”我系紧衣带,“好了,姑娘,你可以转过来了。衣服被雨淋湿,唐突姑娘!”
我笑笑,抱着我的剑,向门口走去。
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同样也不喜欢别人打听我。这庙是渡口,来了一批,走了一批,芸芸众生,擦肩而过。
我来过,也该走了,因为已有新客。
等做完这桩买卖,这江湖不会有天下第二杀手存在,只剩下宁一。
无心山的宁一和景容,守着无裳花,多好!
只是我不知道等我回去时,景容会不会对我说他要走。
“等等。”闻人看着我停下转身,“你会不会救人?”
救人?我只会杀人!我摇头。
“那,那你可会内功?”
我点头。
“救救东方好吗?东方被封了经脉,池轩又力竭,我的功力不够,反会害了东方。”闻人咬了咬牙。
这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吗?
“闻人!……”那位大概叫池轩的蓝衣男子欲言又止。
是啊,叫一个陌生人牺牲自己的内力救自己的同伴,这请求是很难说出口。然而那位闻人姑娘说出来了。
要一个杀手救人?这世界莫非真要乾坤颠倒了。
“池轩,东方快不行了,我,我只能这样试试。”火光中,有泪从女子脸上滑落。
她怎么就知道我的功力够了呢?我这么一个怎么看都是江湖三流剑客,怎么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