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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碰到有人跟我抢晚饭,不怒反笑道:“宁二,这些点心可是池轩准备的!”我真是龌龊,为了食物,竟然想挑起他们之间的恩怨。宁二要杀池轩,定然有他的理由,宁二会吃他对头准备的食物?
宁二唇角再次左上扬:“那又怎样。”
言语无用,只能行动,扑身去抢食袋。宁二也是打定主意和我作对,转眼间,已和宁二拆了不下二十招。
“宁一你还真丢人!”随着话声飞来另一食袋,“堂堂丈夫,何必为了食物跟人一般见识!”池轩环臂看着我和宁二打斗。
舍了宁二,反身接住空中的食袋。跳到一旁,忙打了开来,一下子沮丧,里面只是馒头,白白圆圆的馒头。池轩身旁空空,想是他把自己的食袋给了我。
“池轩,你不知道,为了腹中食物,我可以做一切。”我笑着,笑的很灿烂,真的很灿烂,因为池轩沉默了,看着我一脸沉思;宁二若有所思,盯着我小口小口,很缓很缓地往嘴里塞拍花糕。
头顶飞过几只鸟雀,留下几声空旷的脆鸣。日头完全消失山后,只天边渐暗的淡红云霞。
“我饱了。”宁二面无表情地往嘴里一送手里最后的一小块拍花糕,随意一甩,食袋扔回给我。
一辆孤独的马车,三个人。马吃草,人嚼干粮,静静的只有山间风声。
月色明时,堆火生起,
宁二扔给我食袋后,我吃的很慢很慢,堆火噼里啪啦,溅着火星时,胃终于满足了。
宁二仿佛不是临城客栈里与池轩恶战的那个宁二,完全没事人一样自若地坐在我和池轩中间。那适宜的模样真让我怀疑那晚是宁二是夜游症发作了。
饱暖思困,索性离火堆不远躺了下来,包袱做枕。“宁一,”池轩第二次叫我宁一,“去车上睡吧。”
“怎么,发善心了?”双臂枕在脑后,我看着夜空。天是深邃的蓝,明月穿行在大片大片的云中,“池轩,不要忘了我身份。”我是杀手,这个世界没有言而无信的杀手!
“玩笑话你也能当真。”池轩甚是尴尬。
“真话往往藏于玩笑话里头呢。”我笑着,“现在这具身子恢复了,池轩你赶了一天一夜的车,逞什么强,快去睡吧,明还赶路呢。”
池轩摇头:“那一起在外头算了。”池轩撇过头小声嘀咕着,“若这样,某人非找我算账不可。”
“原来是为我留的。”宁二起身,掸掸尘土,“我不客气了。”浅笑着向马车走去,笑的像个邪气的高傲王子。我和池轩面面相觑,宁二他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后悔了吧?”向池轩抛去一眼。
“你呢?”池轩不答反问。
“今夜本就没准备睡马车。”我翻个身,背对池轩。
夏夜凉风习习,虫声啾鸣,也不知自己怎么睡去的。醒来时我后悔没睡马车了。我不知道这身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脆弱,不过在野外睡了一夜,竟然得了风寒,以前也没少在野外睡过,何况醒来时,身上还盖着池轩的衣衫。
红日半空,林子里都是金黄的光,刺眼。不禁眯了眼,用手挡了。头重的快垂下来,喉咙痛的厉害,吞口唾液都像刀子在割。一句“池轩”把池轩吓了一跳,声音哑的骇人。
“后悔了吧?”池轩发现我的不对。
我只能苦笑。
车辕旁宁二悠闲地望着远山。
车帘忽的动了,走出一人。纹丝不乱的发,线条立体的脸。
章三十 一路病来
“颜大侠今早回来的。”池轩注意到我看着车帘,解释道。
不为人察觉地拨开池轩扶着的手,不能让颜回看出不对。全部力气灌在两腿上,使虚浮的脚步看上去稳当些,走到最近的树,倚树而立。这身子可不能示弱,若被颜回知道,又不知被他如何呵斥。这身子毕竟曾经属于他喜欢的人!
我尽可能装出懒洋洋样子,尽可能笑,拼命用唾液润湿嗓子,即使疼如刀割。“今天天气不错啊。”我抬头看天,说的较轻,减了大部分沙哑,听起来还是有些怪。
“时候不早,要出发了,上车吧。”颜回走到我面前,说的不咸不淡。他应该没发现我异样。
“好。”我依旧看天,“这朵云真漂亮,我再看一会。”
颜回抬头望了望天,也不说话,又将视线对准了我,仿佛过了很久,终于转身朝他的马走去。
“池轩,扶我一把。”颜回上马的那刻,我坐倒在地,只觉所有力气都用尽了,只能找理由道,“我腿抽筋的厉害。”装模作样地揉捏小腿。
池轩手无意间碰到我额头,眉不禁拧紧,低声道:“装什么呢,都烧成这样。你和颜大侠怎么回事?”
“好池轩,你可别告诉他,我怕被他杀了。”身子几乎挂在池轩背上,声音轻如蚊蚁,我怕被颜回听到。
颜回似乎随意看了看我和池轩,一拉缰绳:“我先去前面打点。”马一欢啼,撒腿跑了起来。是不是老天助我,颜回竟然离开了,心中石头落了地。
宁二没有自己的马,此时坐在了驾座上, 斜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掀开车帘准备进去,却是呆住了,车里竟出现了一床被褥,看上去很松软,很舒适。只不过一夜功夫,这被褥从天而降不成?回想起颜回从车里出来,难道这被褥是颜回带过来的?他不是去办事了吗?
脑袋沉沉的,也懒的去思考,身子重重倒在被褥上。被褥果然同看上去一样松软的舒适。“池轩,我不想让颜回知道。”
“能瞒的过去?!”池轩质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你答应不?哦不,你一定要答应,池轩,你们天山派最行侠仗义了,池轩你作为天山派得意门人,一定要答应。”
“有力气说话还不如省着养身子!”池轩嗔道,“烧的这么厉害怎么赶路,要不回头去临城客栈?”
“睡一觉就好了,以前发烧也这样好的。”
池轩也没法子,只催我快睡。
但我到底想错了,这次发烧想不到会持续这么久。一路昏昏沉沉,在迷糊中醒来,在迷糊中睡去。面对烧的满脸通红,痛苦的我,池轩总拧着眉,偶尔叹息几声。宁二一直静静的,不闻声息。
一路郊野,碰不到客栈,碰不到人家。两天后,池轩也不知道从哪弄到汤药,每天都会钻进马车端给我。
“哪来的?”
“病成这样还管这些。”池轩轻斥,把药往我嘴里一灌,就出了车厢。不一会儿,马车就动了。
每天喝汤药,烧还是没退下去。我以为这辈子无论怎样也不会厌食。以前即使发烧,我对食物还是兴致勃勃。可这一次,我对面前喜欢的食物兴致缺缺,就是硬塞在嘴里,也食之无味,我都不知自己烧了几天。
前头并不宽敞的驾座上挤着池轩和宁二。前阵子某个夜里生死相斗的两人如今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这世界还真是怪异。这一路宁二没进车子看过我,我没听到他和池轩说过话,若不是池轩掀开车帘时看到宁二的身影,我还真以为宁二离开了。只是这一路,不见颜回,其实是我没听到颜回的声音。毕竟这些天来我没下过车,蜷缩在车内,没力气动。
烧反反复复,下午褪了点晚上额头又烫起来,荒郊野林,又不见人家。池轩的眉越皱越紧,一天到晚有大半时间在照顾我。额上的湿帕巾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我受罪倒也罢了,还连累池轩,这几天折腾的他也消瘦许多。
“池轩,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笑问,中气不足的声音像足垂死病人。
“犯傻了你,快闭上眼休息。”
“一闭就永远不会睁开了。”
“宁一你烧糊涂了?”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进行。驾车的宁二估计是听厌了,有时会冷哼几声。
晚上烧又起来了,只感觉浑身发烫,像在火里烧。眼皮重的不想睁开,闭眼去摸额上的帕巾,手在半空被人捉住。
“池轩,好热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没有人回答,静静的,只有我粗重灼热的呼吸。
“池轩,有水吗?”我依旧没睁眼,“水。”身子被扶了起来,无力靠在池轩身上,怎么感觉池轩的胸肌突然这么厚实了。
仍然不愿意睁眼,吞咽着水袋里的水。池轩的手指轻柔拭去唇角流下的水,什么时候池轩变的这么温柔了。喝完了水又被池轩扶着躺下,额上新换了湿透的帕巾,一阵凉意,感觉稍稍好了点,然后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神智稍清醒时,“池轩,昨晚你怎么不出声的,装神弄鬼啊?”
池轩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