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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而且那个按键肉呼呼的,还滑滑的,像是有一块鼻涕没有擦干净一样,感觉很恶心。
空气中有一种怪味,他并不以为奇,经常有一些法医拿着人或者动物的肢腿,乘电梯上楼,但今天的味儿特别的大。
他皱了皱眉,算了,不理这些东西了。
电梯又上升了,很快到了楼层,他出了门,直接朝洗手间走去,因为手上按电梯键的感觉脏脏的。
可是,陆子明却腹痛了,在洗手台上拿了点儿卫生纸就进了隔间,脱下裤子准备解决问题。就在蹲下的那一刹,他感觉到一阵凉意,低头向下一看,吓了一跳。
在擦得发亮的马桶内,居然装了满满一坑的眼睛。
人的眼睛,却一点儿血也没有,圆滑滑的眼睛正闪着黑白的冷光,无数的瞳孔看着他。他与那些眼睛对视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大叫一声提着裤子跳了出来。
他站在隔间门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心里暗骂了一声,哪个缺德的法医,找了这么多的眼睛倒在马桶里,却不冲掉?
其实他的心里知道不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法医,只是他为了安慰自己,于是又慢慢侧着身子进去,看着那些眼睛,虽然心里发麻,却还是硬着头皮去冲水。
一拉手柄,水哗地一下冲出来,那股怪味更浓了,这不是水,是血。是腥红的血水冲了出来,那些眼睛并没有被冲下去,都泡在马桶中上下翻滚,个个瞳孔都像含笑一样望着他。
陆子明心知不妙,马上扭头就走。走的时候却发现来的时候本来空无一人的隔间里,现在都蹲着人,而且每个“人”都低着头。他不敢多看,拼命地低头就走,走道上居然空无一人。
他想下楼通知秦锦,跑到电梯处,正想按扭,却发现按扭处流出了血水,那个按扭眨动了一下,是一只眼睛!
怪不得他刚刚按键的时候,感觉到湿滑。
不过陆子明毕竟是刑事组的精英,他飞快地掏出枪,朝过道跑去。楼道中只传来他自己急速的脚步声和心跳。
一拐弯,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正躺在那里抱着头,像是得了重病。他握了握枪,走上前去,看背影是一个老婆婆,可能是刚刚下楼的时候跌倒了。
“你怎么了?”
那个老婆婆的脸伏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动,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把老婆婆翻过来,想看看老婆婆的伤。老婆婆用干枯的手捂着脸,血从指缝里缓缓流下。拉开手,只看见两个血洞,那个老婆婆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陆子明惊恐地往后一退,却听到老婆婆用一种很苍凉的声音说:“你刚刚为什么叉我的眼睛?你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地叉我的眼睛?”
“我没有。”
“在电梯里,你拼命地叉我的眼睛。”
鬼,陆子明心头大惊,却已经不能动弹,那个老婆婆在地上爬动着,向他这边移过来,一边动一边问:“为什么叉瞎我的眼睛?你还我眼睛,你还我眼睛!”
陆子明往上退,可是身后也有一丝凉意,回头一看,无数个老婆婆趴在地面、墙壁上、屋顶上,他已经被围在中央,那些一模一样的老太婆,流着血,嘴里尖叫着:“还我眼睛,还我眼睛。”
看着那些“东西”越来越近,他扣动了机板。枪声惊动了整层楼的人。
秦锦她们正在吵吵闹闹,一听枪响,黑宝尖锐地叫了一声,秦锦心知不好,马上说:“快走,陆子明出事了。”
黑宝在前面带路,三人跟着猫飞快地往上跑,只见陆子明靠在窗户上,还在拼命地往后退。
黑宝尖叫一声,陆子明怔了一下,柯良已经到了陆子明身边,同时窗户破裂,陆子明和那扇窗一起跌了下去,柯良一扑,抓住了陆子明的一只手。
“砰!”窗户发出一声巨响。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秦锦和唐诗诗都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去拖柯良,陆子明人已经悬空在十几层楼的窗外,柯良满脸通红,秦锦拼命地抱着柯良,而唐诗诗抱着秦锦,三个人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陆子明给拉上来。
拉上来后,四个人都倒在地板上,半晌,柯良才开口:“人民警察,你也该减肥了!”
陆子明还惊魂未定,两眼发直,唐诗诗拼命地站起来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里说不定很危险。”
四个人才又来了劲,一溜烟地跑下了楼。
现在是陆子明呆坐在沙发一角,而余下三人都用一种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盯着他。
他捧的杯子终于不再震动了,好半天,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得看心理医生了,我都有幻觉了。”
三个人同时出手,丢出了自己手里的拖鞋、杂志、报纸,砸在陆子明身上,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你没救了!”
“陆子明,你差点儿都被鬼给杀了,还在这里说是幻觉。”唐诗诗有点认定自己看错了陆子明,以为他是个高智商的人。
“算了,我们别理他了,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吧!”秦锦说。
大家都同意了,然后站起来要离开陆子明。
陆子明却跟着大家走出来,三人一起回头做了个要打的手式,陆子明可怜巴巴地说:“行,我向大家道歉,我们一起查案吧!”大家欢呼起来。
又回到了唐诗诗的家里,虽然离上次在唐诗诗家里等诗诗回家没几天,可是,大家都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坐在沙发上都有一种奢侈的幸福感,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天啊,我们还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东西,秦锦边吃边说,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子明和唐诗诗。一桌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但是再沉重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意志力。
柯良说:“我们家是天生的捉鬼天师,我一定要捉到她,不能让她再害人了。”
陆子明说:“我是警察,我得破这个案,不管凶手是人是鬼,我都要把她绳之于法。”
唐诗诗说:“我得破了诅咒,不然我会死。”
秦锦说:“我要救我的朋友和自己,我不能再失去身边心爱的人。”
四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到得到红布的湘西小村子,去寻找破除卡嘣的方法。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窗外。窗外虽然很黑,可是,大家都知道那里停着一辆美丽的越野车。
忽然,唐诗诗和陆子明都掉到了桌子下,是吓掉下去了。
原来窗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长得很帅,对着屋里的人挤眉弄眼,乱飞吻。
这个情景实在不好笑,因为那个人是浮在半空的。
秦锦和柯良相对苦笑了一下,柯良的爷爷又来了。
一眨眼他就到了众人面前,在桌上拿起一个苹果闻了闻,然后对秦锦说:“师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做了一首诗给你。”
柯良惊叫道:“爷爷。”
柯良的眼睛睁得老大,难道帅爷爷想泡秦锦?而秦锦居然要做自己的奶奶?!
唐诗诗和陆子明已经明白过来了,在前面的叙事中知道是柯良的鬼爷爷,两个人又从桌子下钻了出来。
“师妹,你从前最喜欢听我念诗了,还记得我给你背过床前明月光的诗吗?你当时好开心好开心。”帅爷爷每天都用宝贵的三分钟说没用的话。
秦锦很气,“我真的不认识你,求你了,我和你年龄差那么多,怎么可能认识呢?”
爷爷一听也是,不过转念一想,说:“如果师妹已经死了多年,并且投胎的话,也有这么大了,应该是的。”
秦锦说:“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这一人一鬼,一男一女,就围着饭桌,一个坚持说自己不是师妹,一个坚持说是,余下的人都低下了头,感觉不可思议。
三分钟很快就要过去了。帅爷爷似乎有点伤心欲绝:“怪不得人家说,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纵使相逢应不识,看来你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好吧,我要走了,我给你一个记忆梦,里面是我和师妹的美丽回忆,你们都看看吧!看看我曾经是一个多么痴情兼帅气的小伙子。”
说罢他的掌中升起一阵紫色的烟,等烟消云散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陆子明皱着眉说:“真是祖孙一个样。”
唐诗诗看着流着冷汗的柯良大笑起来,秦锦无可奈何地吐吐舌头,就在这个时候,大家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师妹”,然后就进入了梦乡。
秦锦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镜面,那镜面有人影在动,走近看,慢慢地清楚起来,那镜子里的人物说话也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