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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你别这样……”
“你滚!你走开!……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呢?为什么死的人是他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不来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你走……我不要见你……”
什么都别说。我只想见见向南。
我从没近距离看着死去的人。
更何况这是我最亲密的人。
“向南,你……不该认识我……”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我却选择了最苍白无力的一句
我的人生有太多不该,最不该的就是让你认识了我。你叫我拿什么换你……
一个人最幸福的结局就是他死了可他还活在爱他的人心中,一个人最悲哀的结局就是他爱的人死了可那人还活在他心中 ——生死遗言
我从没觉得我和向南的家那么空旷过。
家里很干净。向南是个除了工作以外十足的懒汉。睡觉喜欢睡到大中午,衣服颜色喜欢深色的或者就是白色,我嘲笑他是个小老头。吃菜喜欢放辣,常常吃到上火然后去看医生;洗澡喜欢淋浴不喜欢泡泡浴;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喜欢听信乐团的歌……
向南,其实我很了解你,只是你不知道,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告诉你。
我得承认,我爱上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活在过去,一个拥有未来。可到了最终,我还是要失去所有。
向南,你得到了最幸福的结局,而我是最悲哀的。
失去向南的最初那段时间,我责怪萧震,如果不是他,向南也许不会走。我更恨自己,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我常常会记起那晚的最后一个电话。
【在哪儿呢?我下班了,要不去接你?】
【恩?好啊,我在上岛。】
【行!我半个钟头就到,啊对了,我定了去法国旅游的机票,下星期去吧。】
【你真是……好吧,这事回家说。】
【哎,我说。】
【有什么屁快放。】
【说你爱我。】
【你酸不酸啊?!不说!】
【小气!】
……
我挂了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
我没想过,这会是最后一次我和他说我爱你的机会,可我错过了……
向南,对不起。是不是我现在说一千遍一万遍都比不上那时的一句?
如果我永远都没有知道真相的话,我就可以一直去责难萧震,但,世事难料,索非亚把萧震五年里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不能怪他,只能恨自己。
的确,我们三个在堵在了幸福的门口,可谁都走不进去,太挤了……那,是不是有一个人走了,剩下的两个人就可以携手谈幸福?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如果向南的死和萧震毫无关系的话,我也许还可以说服自己……但,如今,站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我们无力反驳。连喘息都是奢侈。
葬礼很简单,一片的黑白,我无法面对向南的父母,只能远远的观望。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三个人的故事,但我依旧无法看到他们一夜间憔悴崩溃的脸。是我害了他……
似乎很多人都哭了,我没有。
萧震要来,被我拦下了。我并不是反对,只是他不适合在那么多人面前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出现。
他默认了。
我和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墓前。
“晓,我要回澳大利亚了。”萧震走前最后说道。
我点了点头,“你的病的确不能再拖了,也该……回去了。”
萧震没再说话,看了我许久,转身,修长挺拔的身影没入了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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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那天,我最后锁了别墅的大门。回头看了看,这里是我在中国永远的家,是一个爱我的人为我留的,尽管我要去另一个地方,但我不会卖了它。
向南,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面对过去的一切,我会再回来。到时候,你也回来好吗?我再陪着你,跟你说我爱你。
走的人已经走了,伤的人亦已伤了,活着,是为对方生命的延续,去看对方未看的风景,唱未唱完的歌。
我是在萧震登飞机的前一刻到的,他看见我,震惊了。
“你?要去哪里?”
我扬了扬飞机票。
萧震不可置信,“澳大利亚?……你……为什么?”
“索非亚说的对,这段感情,你有错,我也有错。这场手术对你很重要,我会陪着你。”
“谢谢。”这是萧震思酿许久才说的。
萧震,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你曾今为我那么痛苦的活着,所以你该有更好的人生,而那个人生是没有我的。
捐献骨髓的是一个亚洲女孩,看起来很纯净,很单纯。
手术很快就进行了。
麻醉后,萧震最后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看他的。萧震笑了,他是个好看的男人,笑起来很美。那个笑容我记了很久,很多年后我都会模糊的想起来。
整整十二个钟头。
我等过两个人的手术。两个重要的人。
兀自想着,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你看起来很累,要休息一下吗?”
“你?!手术完了吗?”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是主治大夫。
他点点头,“你在发呆。已经结束一会儿了,要不要去看看他?不过麻醉没过。”
“很成功吗?”
“对。现在只等未来三个月里的不出现排斥反应了。”
“……真好……”
做完手术的萧震看起来很苍白,平静的躺在那边,浅浅的呼吸着,这个男人,于我的意义已经说不清楚了,和他之间的纠葛已经乱成一团,究竟谁欠谁的,我也不知道。
但,能肯定的一点就是,我和他永远走不下去。两条相交的线,只有一个交点。永远成不了一个Y。
轻轻触了一下萧震的脸。
你要是能坦白的告诉我,我们不会这样。
我想吻吻这个男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我怕看见他的眼睛,就会舍不得。
就在碰触的刹那,向南的脸一下子浮现出来,我惊的后退。才发现病床的那个人是萧震不是冰冷的向南。
这是个诅咒。
那天半夜我就离开了。
在萧震还没醒的时候,我最后看了看他,踏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萧震,你好好的活着。在我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
法国素有浪漫气息,在那里,我找到了一片宁静。辞了工作,断了联系。
偶然的,我接手了一个即将关门的酒吧。我把它改成了画室,我的确爱画画,也有些底子。画室没开多久倒也有声有色。
这样的生活,与其说是淡泊,不如说是单调的。
日出,黄昏。
离开的前三个月,我一直和澳大利亚的医生私下联系,我知道萧震的一切的状况,他很好,没有出现排斥反应。渐渐的我也断了和那边医院的联系。我放心了。他在那端过的不错。
偶尔翻电视,某政治家访问某国,我常会看见闪光灯下那张脸。外交翻译。很不错的前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离开我会有更好的生活。
在法国的那个小镇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
她天天来我的画室,要求我为她画素描。我不知道每天给她画一样的线条画有什么意义,但她依旧天天来,不想认识也得认识了。
有一天,我正画着,那女孩突然告诉我,这个偏僻的乡镇上传闻,出现了一个美少年画家。
我当时就知道她在说我,笑了,很开怀,“美中年还差不多。”
她很惊讶,“你看起来很年轻。”
“不,我已经32了。”是的,来这个地方已经七年了。
“晓,我很喜欢你。”说完,她脸特别红,我却楞住了。
我淡淡的说:“我有爱的人。”
“那么她在哪里?”
“啊?”我想了一下,“另外一个地方吧。”
“骗人。根本没有对不对?”
我给她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闭口了。
其实我的生活特平静。一般人难以忍受的孤寂,只有几个大农场。
但有一天,我会崩溃。
就是每年向南的忌日,我无法遏制的去怀念他,然后酗酒。两个半斤八两的酒桶,不醒人事。
酒,是好东西。但,会误事。
我没想过自己会喝那么多,更没想到真正喝醉的我是那个样子……也没想到,把我抬回家的人会是那个天天来我画室的女孩。
很无聊的发展。我和她有了一次。但这不是我的第一次,是她的第一次。
关键就在这里了。我得向人家负责。
女孩的父母似乎很喜欢我,一点儿不建议发生这种事。催促我娶他们的女儿。
我很诚实的告诉她,我有爱人,只是他不在了。我可以给你我的所有,但,除了爱情。
女孩仍然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这里是我疗伤的地方。算不上是我的家。
这样的我,你要就要吧。我必须给你负责。不能再让一个爱我的人受伤,我尽可能的对她好,但我不再碰她。这没有意义。
她始终默默守在我身边。其实那感觉很好,你知道每天都有人做饭等你,每天有人会叫你起床,而不是一个人看着日出日落,以前看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