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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爸爸特地打电话告诉我的。”蓝眸闪过一道冰忙,彻骨的寒冷。
“几个月了?”
“一个多月。”
明一愣:“你不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么,那个女人有多久没和你见面了?”
司徒空这时候才真正揭示答案:“所以说,就算她是真的怀孕了,生出来的孩子也肯定不会像我!”
“啊?那就是说,孩子不是你的??”明错愕地张大嘴巴,司徒空瞄了一眼,很想往里面塞个大包子……
他摇了摇头,无奈轻叹:“是我的,我一定会负责。我也很想知道,我这个黑心风流鬼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揶揄之中透出冷冷的讽刺,让明不禁哆嗦。
“那辉夜城主……”明的心底闪过一丝凉意。司徒空既而冷笑:“爸爸在威胁我,他已经挑明了,要我娶源伊。”
“这种事,你不和城主说清楚?!”明有些激动,司徒空却反而很镇定地淡淡一笑:“爸爸就是用这个荒唐的理由,让我知道我现在还无法反抗他。他故意问我最近是不是有去见过源伊,还说源伊的管家一个月前看到我去过。离沃的时候他不吭声,现在直接丢了枚炸弹过来,想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淡淡的叹气,他的眉头有些沉重地压住双眼。
“你们父子俩讲话老是高深莫测的。”明无奈地感慨,对于司徒空和辉夜城主父子间的关系虽然看了十几年,却爱莫能助。“你打算怎么办?把那个女人娶回家当老婆?”
司徒空没有立刻出声,英俊的脸庞耐人寻味,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沉默良久之后,他微微眯起眼,眼神锋利如刃:“婚事会提前,以爸爸的性格,到时候如果我逃婚,他就算布下天罗地网也会把我绑回来。”
“我没想到,他那么急着让你继承城主之位。”明忧虑地看着少主,心里也很没谱。
司徒空想了想,冷冷道:“确实他现在不彻底封杀我的后路,以后就没机会了。”
明眼神一冷,略微凑近司徒空,低沉地说:“找人干掉殷源伊吧,我可以让林娜把她骗到荒山野岭,车祸或者意外坠崖,只要失踪了找不到,她娘家那边也不能说什么。”
司徒空却拍了拍明的肩膀,这次,笑得实在是无可奈何:“我不能对她动手啊。”
“为什么?”
“那家伙的命,在爸爸手上。”司徒空闭上眼,嘴边虽是淡淡的笑,声音中却是浓烈的凄涩。
一瞬间,明立刻就明白了。
所谓的“弱点”,就是无论多强,都逃不过的致命伤。
一个曾经,可以微笑着对世界干杯,藐视一切有价值的东西的男人,如今,是否还能那样洒脱?
明看着窗外的军事设施,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空,这个世界和他,到底哪一个对你比较重要?”
“世界。”空毫不犹豫地说,冰蓝色的眼睛弯了起来,“能够让他过平凡人生活的世界。”
曾经有人说过,面对司徒空的时候,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
否则,你会忘记自己的原则,忘记自己存在的世界,而彻底被他的世界征服。
正如百世之后,杜撰历史的小说家对司徒空的描述中说:
他的眼睛,是“世界之眼”。是一个世界的缩影。如果你看了它们,你的眼会再也不能脱离纷乱红尘的景致,剩下的,是半世的纠缠,半世的沉沦。
负责带路的林娜留在了房间外,霍碧若和何席优并肩走入房间,以他们俩不拘小节的个性来说,颇有些肆无忌惮。
但是当坐在窗边的男子缓缓将视线移开电脑,投向他们俩时,两人不由自主地站挺身姿,精神饱满宛如两名面对主君的大将。
冰蓝色的双眼一边让人噤若寒蝉,一边又让人觉得它们亲切和善。
在司徒空的身上,人们所见到的往往不是高贵,而是一种贴近心魂的温和中所带出的瞬间折服人心的霸气。
这来源于他总是轻轻扬起的嘴角,所带给人温文尔雅的迷人微笑。不温不火,恰如其分,多一点会觉得他太桀骜,少一点则显得矫揉造作,而他却控制得炉火纯青。
不过,十个人中有九个会认为这是假象。
微微一笑之后,司徒空并没有摆出统帅的驾驶,而是像招待朋友一般,说:“两位似乎都不太擅长应付太过复杂的东西。”
他说得委婉,霍碧若和何席优心里很清楚他指的是他们在大楼里迷路这件事,否则林娜不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过,司徒空的口气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讽刺,霍碧若又是面对老同学,说话自然可以很随便。
“我们喜欢简单的喽。”她换了换站姿,神采飞扬地面对司徒空,在精神面貌上绝对更胜一筹,“所以有什么话,你也简单明了一点说,说得复杂,我怕我们会错意思。”
单刀直入,司徒空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彼此都熟知对方的个性,因此,这样的谈话方式其实很适合他们。至于何席优上尉,本就是性子散漫不羁的人,司徒空也深知他喜欢什么样的说话方式,而司徒空通常都是乐意迎合对方,这样他就更容易达到目的。
说穿了,就是狐狸善于伪装,用更有效的方式收买人心。
“我想请你们跟我一起,远征北疆。”
带着自信的笑容,司徒空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表明目的,忽然卸去所有圆滑婉转的修饰,霍碧若反而有些不习惯。
笑了笑,新晋的女少校用强势的口吻说:“我知道你这次要亲自带兵出征双子月,招呼我们来,应该也不会为别的事。”
司徒空浅浅一笑,自然地将目光转移向何席优。何上尉本来不想开口,被他一瞧,有点不好意思再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
“我们是佣兵部队,可以胜任支援任务,或者打游击战。”嬉笑的何上尉像是在谈论一桩生意,颇有些讨价还价的味道,同时还带着玩世不恭,“不过,要是你在战术部署上希望有几百人的炮灰来热热场,我们也毫无怨言就是了。”
“那可不行。”司徒空还没开口,霍碧若却抢先和何中尉一搭一唱,“我最近在带新兵,都是群刚刚出土的小苗子,恐怕胜任不了太过艰巨的任务。”
这两人宛如说相声似的默契配合,让司徒空忍不住失声笑出,对他们有趣的反应,乐道:“你们俩有必要像上绞架台似的来见我吗?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惨无人道?”
温和地微笑着的司徒空几乎令人感觉不到一点攻击性,反而犹如多年故友那么亲切。
只是霍碧若心有芥蒂,面善的狐狸一旦认真起来,那种笑里藏刀的攻击力绝对是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却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栽跟头的,反过来感谢司徒空替自己准备了个金子棺材。
到是何席优,落落大方地往身边的椅子上一坐,像在自己家中一样随心所欲:“明人不打暗语,我们这些头脑简单的,不喜欢拐弯抹角,只懂得直来直去,有啥说啥。”
何席优挑明立场,虽带有明显的敌意,对于在官场上驰骋多年的司徒空来说,自是不慌不忙,淡定自若。
他微微含笑,谦和地说:“何上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面对不同的人,司徒空会用不同的交涉方式,例如如果眼下坐在他面前的是个老奸巨猾的官员,他或许会加上诸多寒暄之词,但是面对何席优,他没有多余的修饰词汇,因为知道何席优讨厌官腔。
何席优看着司徒空,有点纳闷地笑了笑,一边耸肩,一边道:“说老实话,我其实不太想和司徒少主合作,总觉得有几个脑袋都不够应付,而我还是希望我的脑袋能摆在我的脖子上。”
司徒空淡淡一笑:“我保证,你的脑袋会一直留在你的脖子上。”
何席优不置可否地冷笑,他不喜欢迎合别人,面对政治家,更有带着强烈的偏见,是以口吻有些尖刻:“那么,对于我这个‘不太善于应付复杂事物’的小小军官,有什么值得你寄予厚望的?”
面对不得不回答的问题,司徒空却只是抿嘴笑而不答。他看了一眼霍碧若,霍碧若回了一个带有质问意味的笑容,显然她和何席优一个鼻孔出气,这点,司徒空当然心知肚明。
冰蓝色的双眼是一片神秘莫测的湖海,倒映着天空的颜色,让人总是像仰望着天空一般,觉得它们高不可攀。
司徒空的这双眼睛意味深长地投向窗外,在金色的阳光中泛着金子一样的光泽,璀璨耀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