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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你们聊什麽聊得这麽开心?”玲玲和肖婷再进来时恰好听到宁扬爽笑声。
“哦,聊上周看的英超足球。”宁扬挪开身子随口便答。
“你们啊,一聚到一块儿就只会聊足球足球的。”
……
暑假前倒数第二个周末。易孟回家,薛清教室复习。盛乐不在。
寝室里只有我和林湃。我靠窗坐著复习下周要考的统计学和金融概论。林湃也拿著书靠坐在床上。
“小希。”
“嗯?”我扭过头来看向林湃。
林湃稍微直了直身体,才缓缓说道:“你……讨厌同性恋吗?”
“啊?”我怎麽会料到他来这麽天外一句,让我摸不著头脑。“同性恋”这个词以往也听过,但多是在电视报上看到。现在忽然从身边好友嘴里冒出来还真让我感觉陌生。
林湃神色不再慵懒,眼神褶褶:“你讨厌同性恋?”
“不讨厌。”我摇头否认。
“那你怎麽看呢?”
“只是一种性取向的不同吧。”
“如果身边有人是,你会不会认为很变态?”
我头再摇。好似采访,林湃问完要问的问题,又窝回原来的位置拿眼盯在书上了。
我却突然想到件耿耿於心的事。
“阿林,最近你和薛清是不是闹了什麽别扭啊?”
林湃低著的头好像弹簧般猛地弹起,倒吓了我一吓。
“……没有。”
“可……我最近感觉你们似乎说的话都少了。阿林,都是室友兄弟,有什麽事别放在心里,拿出来大家商量,别两人都憋在心里闷气。”我诚恳地劝说。
“真的没有什麽,近段说话少是因为都忙於考试学习。并无其他。小希你不要多心。”林湃清清淡淡地说完,头又垂下。
对於林湃的冷淡与回避,我实在没料到。自己明明不对劲还偏装作无事人……
唉,算了,这事等过了考试再说。我抛开疑虑重又将目光聚回书上。
过了考试,已是暑假。校园一派欢闹杂闹景象。而我也早已买好了回家车票。没要玲玲送我。整整半年没回家,还真有点兴奋。
“小希,你几点的火车?”
“晚十点。”我边收拾东西,边回答。
“那我送你。”薛清走过来。
我本想说不必,念头一起却应了下来。林湃去为班上同乡买车票。易孟和盛乐都不见人影。
而此时隔壁寝室喧嚣异常,热闹得紧。
晚上七点。我拧著大包和薛清出了寝室门。将门锁上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一种微微失落的感觉自心间涌上。
“拜拜~~小黑豆啊,到家里也要想我们哦。”
离我们两门远的门口,拧著轻便的旅行袋的黑瘦的男生和室友门挥吻告别,“啪”地一个飞吻:“兄弟们,黑豆回家修炼了,嘿嘿,牌技球技,两月过後再战江湖……”
在整栋寝室大门口,很意外地碰到了盛乐,还有易孟。看样子两人竟是一起回来。
“小希希,你这就走啊。”语气还是易孟以往的亲热,可神色间却没有不舍,纯属礼貌性的询问。这个认识让我有些难过。
因这一年里我是把204里的每一员都当作真正的朋友来待的。
我也希望他们都能以真正的朋友来待我。而不是如这般,敷衍乃至虚伪。
“要我送吗?”盛乐问。
我连连摇手说:“不用不用,东西本就不多,薛清一人就行了。”
盛乐看了我一眼,目光扫过薛清手上提著的我那大大的旅行包,淡淡说道:“路上小心。”
“小希希一路走好啊。”
车站,等候的空闲,我将早准备好的疑问拿出来:“阿清,你老实说,你和阿林之间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薛清如我意料中的不语。
我叹道:“阿清,如果你把我当兄弟就告诉我。若说你们之间没什麽事,打死我也不能相信。”
“小希,不是我隐瞒你,只是我们之间到底出什麽问题了,我自己也还没完全弄清。”薛清向来自信的脸上显得有些沮丧。看著他这样的表情,我也不好再逼问什麽。
我笑著拍上他的肩膀:“嗯。我相信你和阿林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的。若有什麽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我希望204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快快乐乐,笑声不断。”
薛清用胳膊用力拥了下我的肩夸张地说:“小希,我有时就觉得你就像204的守护神。”
我眨眨眼俏皮地道:“薛部长,你说错了吧。说我是204的正牌劳工还差不多~204的哪根床柱哪块地面没有我司希的手迹~”
宽敞的候车大厅一角霎时便飘起爽朗欢快的笑声。
呆惯学校,回到家才知道有多闷。
不过从大城市回到小县城,倒也另有一番清静。我也早有准备,从图书馆抱了十多本书回来。每天看看书,顺便享受老妈的假期营养调理,日子过得也舒坦。
“你说说,现在这些年轻人究竟都干些什麽!”老爸看著电视新闻大发牢骚,“希希,你说,你们这些大学生成天都做些什麽!简简单单的校园里居然弄出凶杀寻仇,起因竟是争风吃醋。”看著老爸的义愤填膺,我庆幸。他若知道现在校园里堕胎滥交暴力已甚是普遍,不知会气成什麽模样。
“你穷吼些什麽呢,现在大部分孩子还是和我们希希一样,很好的。”老妈端著西瓜进来。老妈一句话成功将老爸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希希,你在学校没乱交什麽朋友吧?”老爸的目光中又出现往常的威慑。我急急把口中西瓜吞下答道:“没有没有。”
“女朋友呢?”
要不要告诉?我寻思著该不该把莫玲玲的事告诉爸妈。算了,等下期稳定点再说吧。
“也没有。”
老爸严肃的神色稍有缓和,点著头道:“嗯,你现在还小,恋爱的事过几年再说也不迟。把精力多放在学习上才是……”我心中哀嚎老爸久已未至的“政治课”时间终於到来。
就如这样,两个月的暑假过得很轻松也很平静。有时老爸出去後,老妈闲著无聊拉著我说话,我便将起我们204里一帮优秀分子的生活趣事讲给她听。
假期过了大半,大约八月中旬的样子,某天晚饭後,老爸拿著电话筒叫我说是同学的电话。急忙跑到电话边,却忘了问老爸是男是女。
“喂?”
“……”
“喂?”
“司希,是我,盛乐。”
话筒另一头略带磁性的低沈嗓音让我微微一愣。我想过是莫玲玲、薛清、林湃、甚至易孟,却没想到会是盛乐。
“哦……原来是盛乐啊。你……现在在哪儿?”从未和他通过电话,我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合适。
“在学校。”
“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电话那头沈默了好几秒,才有话音传出:“没什麽别的事,只想问你声,打算什麽时候返校。”
我看了眼桌边的台历:“今天才8月13号……嗯……最迟大概也要到8月尾才会回校吧。怎麽了?”
“是吗?”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喃喃自语。一会儿没了声响,这人在干嘛?这可是跨省长途啊。正要开口询问,话筒里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吉他弦音。
“盛乐,你在听音乐吗?”我不解地询问。
“嗯。”
乐声渐大,是首吉他主奏曲。曲风很简约,轻柔舒缓里,有著若隐若现的哀伤浮现,却又在人还未来得及体会真切时就已悄然隐去。曲调间便又只剩下一派如行云流水般的闲散与浪漫。这种忽隐忽现不可捉摸让我心中顿有种怅然若失之感袭上。以至听著一时竟忘了说话。
曲到中途突然变得有些单薄,凝神一听,却原来只剩下吉他音了。单调清脆的弦音配著简单的曲调,余音嫋嫋的轻缓便将先前那躲在悠闲浪漫後时隐时现的哀伤勾画得神形毕露,触及心弦……
“好听吗?”曲子完後盛乐问我。
“嗯,”我在电话这边不由自主地点头,还问,“这曲子什麽名字?”
盛乐轻笑著没答,却问道:“你听的时候没有发觉什麽奇怪吗?”
奇怪?
“只是觉得曲风到中间突然一变,只剩吉他音了。虽然有些单薄,不过我却更喜欢後面的感觉。”我回味著先前那抹单纯凝曼的余音带给我的震撼。
话筒里又是一阵轻笑,却比先前多了份愉悦,或者还有丝得意?
“先前是放的CD,後面那段是关掉音量後我弹的。”
心中一热,脑袋懵懂间,一下涌上的不知是什麽感觉。
挂了电话,突然才想起一个问题:盛乐为何要给我打这个并没有什麽实质性内容的电话?又为何要弹这段吉他曲给我听?
直到回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