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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让你久等了……”老太婆阴笑着,回头从那影子的手里接过托盘,将盘上的两碗液体展现给莫名其妙的高景郁。
“什么意思?!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们?!”高景郁颦着月眉,不满且不安的喝问:“就算你嫉妒我长的比你漂亮,那也是你父母的失败,怪得了我们吗?!”
“你少贫嘴了!”老太婆不耐烦的打断高景郁的废话连篇,冷冷的说:“你们这些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任意玩弄别人的真情!不知有多少男人被你们害的身败名裂!老身我发过誓,只要让我见到你们这种狐狸精,没心没肝的畜牲!就决不会让你们活着再去荼毒众生!”
被她话语中逼人的怨毒吓的后退了半步的高景郁,以所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音反问:“那你让我们住进来,只是为了方便杀掉我们喽?!”
“不然呢……呵呵……”
“被甩过的女人果然心里变态,见不得人好……”
“你尽可能的说吧,你和你那姘头马上就可以黄泉路上做伴了!”
“这水有毒?”顺理成章的看了一眼碗中之物,高景郁突然一切都平和下来,淡淡的问。
“没错!”老太婆似乎很自豪所配的毒药:“这是用十三种毒虫提炼而成的!除非知道十三种虫子和所放的顺序,不然,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出解药!而……呵呵~~~~剩下的药我都销毁的一干二尽,再没有人可以知道这药的顺序了!连我自己都不行!”
高景郁一直微笑着聆听,仿佛忘了要喝的是自己:“也就是说,这药全天下也只有你手中这两杯了?”
“对!共花了十个月才炼成,以为派不上用,但你们却送上门来!”
“哦。”根本没在听老太婆的话,高景郁低头观察着药呢喃:“一共只有两杯而已啊……”
突然,高景郁猝不及防的抢过两个碗,眉也不皱的大口将两碗药一喝而干!
“你——”讶异的看着高景郁摔破碗朗笑着,老太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擦了擦唇上残留的药汁,高景郁笑的是那么娴怡:“还好,比天逸的鲈鱼汤好喝多了……”
“你、你为什么……”
“我喝了所有的药,你拿什么给天逸呢?哈哈哈哈——”顿了一下,高景郁自信的昂首:“而我们的同伴很快就会赶来,没有了毒药,你奈何不了他们的!”
“那你为什么不等同伴来救?!为什么选择死亡?!”老太婆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喃道。
释然的浅笑着,高景郁此时看上去是那么美,不但有着迷人的外表,还有那笑容里震撼人心的甘心情愿!
“我不敢……只要应天逸有一分可能会喝下这药……我就不敢赌……我……赌不起……”闭了闭眼,高景郁的身体摇晃着,伏倒于地!
看着拼命喘息着却显然已经无力回天的高景郁,老太婆慨然长喟:“你……这么美丽,难道死的不觉得可惜吗?”
“……很可惜……但……无悔……”缓缓的吐出最后一缕悠长的呼吸,高景郁永远的安静了下来……那嘴角满足的笑容,构成他人生最后的一瞬,最美的一刻……
老太婆探了探他的鼻息,回头哑哑的对那个颤抖的影子说:“如果我有解药,也许我不会让他死……”
而那不再温暖的鼻息也静静的诉说着一个事实……就算有解药,高景郁也已、经、死、了!
***
“相爷!”许亭欢抢在史官前面下马,冲进客栈就看见了失去目标,茫然的寻找的应天逸,连忙扑过去抓住他的肩猛晃!
“相爷!出了什么事?!”
“我找不到……我找不到……” 应天逸木然的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涣散的聚不在一起……
“追!”猛地,身旁的史官突然冷叱一句,接着人腾身而起!
看到他追着一个故意来引自己等的影子而去,许亭欢一咬牙,搂起应天逸,展开轻功,急追而去!
那影子左拐右绕,消失在一个地窖的附近。
正要去再追,许亭欢却被应天逸推开!
三步并两步的冲入地窖后,应天逸呆看着那柔顺的躺在地上,不再喧嚣的人儿,双膝一软,跌跪于地——
“不……不要——”
“天啊……”许亭欢没有去扶应天逸,因为他不保证自己是否也还站的住!那个皇帝,那个胡作非为却运气好的像九命怪猫的皇帝!竟然死了……
史官也许是最冷静也最冷酷的人了,他缓缓的,慢的出其的拿起笔,仿佛那笔有千斤重似的,在史册上一笔一顿的写着:“X月X日……煌聆帝驾崩……”那墨,浓的透过了纸绢,那最后一笔显然是抖动着写下的,明显走了形……
看见他竟然还在尽忠尽职,许亭欢忍无可忍的一掌扫掉他手中的史册,册子静静的落到地上,奇怪的是这一回史官竟抓不住那比生命看的还重要的本子!
历史无情,而人呢……
看着高景郁美丽依然的尸体,应天逸的世界塌了……
“他是为了你死的,至少一半是这样……”那个老太婆竟然没有走,她自我放弃的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现在他们才看清楚,那原来是个中年的男人!
“我的儿子,就是当年被一个也很有姿色的男人给耍了,之后就一直疯疯颠颠的……一生就这么给毁了!”老太婆指指那憨厚的男人,无限感慨的说着:“我恨透了这种男人!但是……我不后悔杀这种人,却后悔杀了他!所以,我决定付出代价,你杀了我好让你的爱侣走的甘心吧。但请放过我这什么都不知道了的傻儿子……”
“不……” 应天逸终于说话了,他摇头,他微笑:“他在黄泉路上不是再等你……”在众人被话题转移开注意力的同时,应天逸不着痕迹的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在没有人可以反应过来的瞬间刺向自己的咽喉!“他在等我!”
“不!”许亭欢冲上去,却眼见着慢了一刻!
“……我没有第三只手可以让你割了。”在一阵讶然的沉默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地窖里缓缓响起,正是手握血刃的高景郁!
“你竟然死了还不放心他,甚至化鬼来保护他……”老太婆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
而高景郁闻言翻了个白眼,笑骂:“喂——我哪里像鬼?!你们见过像我这么漂亮的鬼吗?!”
“……”无声的嘶吼一声,应天逸扑过去狠狠的搂住高景郁,泪水荡漾着喜悦,打湿两人的衣襟!
“呜……天、天逸……朕不死你很不爽是不是……一定要再勒死我一次你才满意吗?!”被搂的呼吸困难的高景郁艰难的挣扎着:“刚被阎王赶回来就又过去……连牛头马面也会发飙的啊!”
“而且……”还想以三寸不烂之舌证明自己还活着的高景郁很快就闭嘴了,因为那聒噪的唇此时被应天逸掠夺而去!
“呜……”香舌被应天逸放肆的吮吸着,高景郁发出无力的呻吟,只能任应天逸的舌尖灵活的在自己口中勾勒出兴奋与幸福……
“谁能告诉我,是哪个不开眼的神仙又把他打回了人间吗?!”朗笑着怪叫,许亭欢又开始说闲话了:“还真是的,连天上都不愿多这么个只会惹事的闯祸精啊!”
“去你的!”好不容易逮着应天逸换气的空档,高景郁自信满满的反驳:“是天上的仙女怕朕一到,她们的美丽就变的暗淡无光,才私心把朕给偷渡回来的!”
一边唯一用正常脑筋思考的反而是那个被认为傻了的影子:“娘,你炼的那毒的解药不正是这十三种毒虫吗?他喝的第二碗理所当然由毒变成了解上一碗毒的解药了不是吗?!”
老太婆恍然大悟的点头:“没错啊!我怎么没想到!怪不得那药的计量一直不许多,原来如此!”接着:“吾儿,你不是痴了吗?!”
“娘,傻了这么多年我才能明白,原来爱……不计较付出与所得……”后者则微笑,了然的微笑……
没人追究他们母子的责任了,史官摆摆手,暗示他们离开,世上从此又少了两个对人性失望的人了。
突然,史官将自己刚写的那页纸,毫不迟疑的扯了下来,眉也不皱的撕个粉碎!
看着那驾崩的字样随风飘落,史官脸上泛起了一沫不带任何嘲讽的安心的浅笑!
“我第一次看见你也会这么笑吔!”别开脸,省得看出针眼的许亭欢,一回头就赶上这一幕,震惊的喊道。结果顺理成章的被狠狠白了一眼。
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许亭欢发现史官将笔收了起来,奇怪的又问:“你不是一向敬业吗?为什么此时不把眼前发生的惊世骇俗的景象记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