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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这一次,并没有真的喝醉。
他躺在床上,曾虚白在外边慢慢收拾东西,洗刷碗碟,打扫厨房。
在黑暗中,隐隐听著张哲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声音,看著从门缝里泄露进来的灯光,张哲恍惚有种幼年时躺在床上等著哥哥写完作业来一起睡觉的安然。
其实并不忍心打破这种平静。张哲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势必会让曾虚白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如果想要抓住并保留这份安然,又不能不这样做。
曾虚白收拾完东西,离开了厨房。
曾虚白走进了书房,有整理书本材料的声音,但他没有开电脑。张哲知道,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不会像以往那样工作到深夜。
曾虚白关上了书房的灯,到卧室去了。
曾虚白走出来,进了浴室,关上门,不一会,响起了淋浴的水声。
就在这个时候,张哲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溜出客房,潜进了曾虚白的卧室,用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换走了曾虚白床头放著的半瓶安定。然後又飞速回到客房躺好。
曾虚白回到卧室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虽然今天喝了酒睡意比较浓,但还是依照惯性倒出两片安定用水冲服了下去。
希望今夜安然无梦。m
曾虚白曾经有一段时间睡眠极差,睡不著的时候累,睡著了更累。梦魇的触角从四面八方向他伸过来,紧紧缠缚住他、拧绞著他,使他无可逃避、无处遁形。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有梦游的毛病。他为此曾经离群索居,也百般纠正治疗,最後终於靠著建立一套极度理性规律的生活习惯把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是前一段时间,噩梦的影子似乎又有回笼的趋势。曾虚白每天坚持锻炼、洗冷水澡,除了工作心无旁骛,硬生生把这种趋向打压了下去。
今天见张哲又拎著酒来找他,曾虚白的心暗地里又紧缩了一下。呵,自己居然有点怕这个孩子麽?他的那种认真探究的态度还真让人有点难以招架。
不过,最让曾虚白不安的还是自己面对这种探究的时候,那种隐隐被挑起的倾诉的渴望。
幸好今天没有再提起那些沈重的话题。也许,年轻人的好奇心总是很重的,但是,却不会持续太久。
朦朦胧胧地想著这些事情,曾虚白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入睡得太快了,曾虚白觉得自己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上升,上升,到一片宁静柔和的光里去。
灵魂仿佛被浸泡入了温暖的水域,无比的宁静、无比的放松。真想就此永远停驻在这种让人融化了的温暖之中,曾虚白突然听见一声柔和的呼唤:
〃哥哥,哥哥。。。。。。〃
是谁?是小雨吗?像是小雨却又不像。但是,只有小雨才会这样呼唤他。
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小雨向他伸出了手。
曾虚白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个情景,他不止一次梦到过。有时,是在一起上学的路上;有时,是在家里小雨坐在他特制的小凳子上;有时,当他被梦魇重重困扰的时候,小雨就坐在他的枕头边,向他伸出手。。。。。。
每一次,他都很努力的去回握小雨的手;每一次,他握住的却都是虚无。
但是,他是不可能拒绝小雨的,哪怕,只是幻影。
他依旧伸出了手。。。。。。
意外的,这一次,他的手却没有落空,而是被一只温暖坚定的手轻轻牵住。那只手在拉著他向前走。
〃哥哥,跟我来。。。。。。〃
真的是小雨吗?真的是你吗?突如其来的狂喜把曾虚白兜头淹没。他的眼中充满热意,嘴唇颤抖,想要开口去呼唤,嘴唇却突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噙住。
曾虚白一震,突然有几丝清明闪入脑中,却马上被〃哥哥、哥哥〃的呢喃重新拉了回来。
这一晚,在梦境中,曾虚白彻底沦陷了。
16
梦做得太真实了,以至於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此刻的这种现实存在反而变得不真实。好不容易回神,看清楚了房间里的陈设,却更加糊涂了,为什麽自己不是睡在卧室里,而是躺在客房的床上?
慢慢地转身,待看到身边还躺著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猛然一惊。
曾虚白紧紧闭上眼睛,然後慢慢睁开,没错,身边的枕头上向下趴著一个人,难道昨天的事情并不是梦?难道神鬼的事情其实是有的?
希望、惊喜和恐惧霎时在心中纠结如热带植物的根须。曾虚白伸出了颤抖的手,还没有触到对方的肩膀,却见那个人动了一动,侧过了脸,声音微弱地说:〃我想喝水。。。。。。〃。
是张哲!
曾虚白哗地翻身坐起,身上的被子滑落在了地上,这时他才赫然发现两个人原来都未著寸缕,而且,趴伏在床上的张哲,红肿的股间一片红白狼藉!
曾虚白的脸一下子血色褪尽,瞳孔紧缩、呼吸急促,仿佛他看到的不是情事後的痕迹,而是凶杀现场。
〃老师。。。。。。〃张哲刚开口说了两个字,曾虚白却砰的一下子从床上跌落到地上。
张哲有点懵了。他猜想曾虚白的反应会比较剧烈,却想不到居然会如此剧烈。
没有等张哲再开口说什麽,曾虚白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外跑,一直跑到书房,扑到书桌前拿起电话:
〃喂?120吗?我这里有人受伤了,你们。。。。。。〃,话说到一半,却有一只手从身後伸过来抢过话筒扣上底座。
〃你做什麽?〃张哲压低声音质问,顾不得维持他〃病弱〃的姿态。
〃你会死的!〃
〃我没那麽不经Cao。。。。。。,〃及时刹住,〃我没那麽弱不禁风!〃张哲一著急,几乎有点口不择言。
曾虚白似乎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话,眼睛发直,嘴唇一直在哆嗦:〃去医院,快去医院!会大出血,会死的!〃
〃不会!不会!你看著我,看我!〃张哲摇晃著他,〃我还是好好的!〃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曾虚白紧紧揪著自己的头发,几乎要把头发连根拔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张哲拼命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伤害自己。
曾虚白大力挣扎,想要摆脱张哲的束缚,张哲紧紧把他顶在桌沿上,不让他动弹。
不知僵持了多久,曾虚白终於渐渐镇定下来,黏滞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似乎刚刚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一般,他把眼光从莫须有之乡转过来望向张哲。两个人都没有来得及穿衣服,此时正是裸裎相对,看到张哲大腿上斑斑的痕迹,曾虚白咬紧了牙。
张哲此时才觉得有点尴尬,刚想遮掩一下,忽然曾虚白一伸手,打横把张哲抱了起来。
身体悬空的一霎那,张哲的心也悬空了。
他知道他是在冒险,昨天,用致幻剂换掉了曾虚白的安定。他在赌!赌曾虚白的性向,赌他对小雨的感情,也赌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现在,揭盅的时间到了,结果是输是赢,他却无法看清。曾虚白的反应,让他也陷入了迷阵。
张哲被重新放回了床上,盖好被子。曾虚白慢慢拣起地上的睡衣、睡裤套在身上,然後坐在床沿上,将脸埋在手掌间。
张哲也不说话,他知道曾虚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从酒精、致幻剂和往事所造成的混乱中清醒过来。
良久、良久,曾虚白才抬起头,艰难地开启嘴唇:〃我。。。。。。〃。
〃不要自责,〃张哲打断他,〃我不是未成年少女,事实上,昨晚的事情,我要是不愿意,你什麽也做不成。〃
曾虚白拧紧了眉毛。
〃我喜欢你!我不想拒绝!〃张哲表情镇定,话语却炽热。
〃我,我怎麽。。。。。。〃曾虚白痛苦地追忆著昨晚,然而得到的只有一团模糊。
〃如果老师只是、只是酒後。。。。。。〃张哲的声音转而变得低沈伤感,〃那就请你忘记吧。不用担心我。我,我再也不会提起。从此以後,您还是我的老师,呵,只要您还愿意把我当弟子。。。。。。。〃
〃不,不,我不是。。。。。。〃曾虚白痛苦地摇著头,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双手握紧,指甲直掐进肉里去。
张哲握住曾虚白的手:〃我只有一个希望,你,昨天。。。。。。,是不是也表示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张哲的眼睛澄明无邪,说出的话却让曾虚白无处可退。
抽回手遮住眼睛,半天,曾虚白才答非所问的说:〃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张哲心中一阵刺痛,从後边环抱住曾虚白,〃在上帝眼中,世人都是罪人。在世人眼中,同性恋者都是罪人。如果昨天晚上是罪的话,我的罪更重。因为。。。。。。,最後这句话,闷闷的几乎听不清楚,〃你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而我是清醒的〃。
〃是我的责任。无论从身份,还是年龄上来说,我的责任无可推卸。〃
〃那你说这些是什麽意思?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