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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岑冽风思索时,司徒未央忽然开口问:“要喝茶麽?”
什……麽?!
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他刚刚的话,岑冽风此时的表情难得的瞠目结舌。
“要喝茶麽?”见他不答,司徒未央再问,且同时倒满了两杯碧茶。
岑冽风确实没听错,所以他转而怀疑司徒未央是否搞不懂状况──这里是沦为战场的皇宫;他们,是对立的敌人。而在敌国的将领随时都可能杀了自己时,司徒未央竟泰然自若地问他──喝茶麽?
“你是否不清楚现时自己的状况?”
“我当然清楚。”见他一脸不信,司徒未央复笑道:“你是玉照将军,我是这个国家的弈王,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但,那又如何?”
又如何?
“你想死?”岑冽风试著推测这个怪人的想法。
“不。但无论我想或不想,命运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握著我生杀大权的……是你。”顿了顿,司徒未央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
“我只希望你能不要杀掉那些在宫里工作的人,以及尽量不要伤害我国的百姓。他们,毕竟无辜。”
“行,但……有条件。”嘴角勾起轻浅的弧度,他决定好要怎麽处置司徒未央了。“你做我的军师,我便答应你的请求。”
“我答应。”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性命竟能作为筹码救下众人,司徒未央又怎会为了无聊的虚假自尊拒绝这个条件?
於是,弈王消失了,这也是玉照国“栖凤公子”──司徒未央故事的开始。
“您、您把司徒未央纳入麾下?!”乍听到岑冽风的决定,雷连吃惊地张大嘴,险些让一只苍蝇飞了进去。“他、他是弈国的皇族吧?!”
“废话。”
天、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不敢相信一向对於亡国皇族施以无情屠杀的“鬼将”会有破例的时候,雷连不禁仰首看了看外面的苍穹万里──没变天呀!那麽是他在做梦不成?
“你有意见?”
岑冽风鬼魅的声音提醒他这不是做梦,而是现实。
“没有,属下只是想知道王爷这麽决定的原因。”老实说他实在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好奇。
“军中尚缺一名军师,他有那个才能担任该职。”又或者说让司徒未央担任军师是委屈了他的才能,毕竟那是能坐知天下的大智慧。
“还有,‘弈王’将於午时被斩首,军中只有号栖凤公子的司徒未央──这点你要记住,也让那些曾经服侍过弈王的人记住。
好在司徒未央的姓氏随母而不是弈国的国姓“宇文”,这点为岑冽风的决定省去了不少麻烦。
“听明白了吗?”
“是,属下这就去告知他们。”跪地行礼,雷连一刻也不敢耽误地火速离开。
看著雷连的身影愈行愈远,岑冽风忽然对身後的屏风道:“这样,你放心了吧?”
伴随著他的最後一个音发出,司徒未央缓缓地转动轮椅从屏风後移动出来。
“谢谢。”
“你不必谢我,我只要你用实力证明我的决定和破例并非白费。”
岑冽风答得极为冷淡。
“是的,放心吧……我会助你在两月内统一东方这片土地,绝不食言。”司徒未央缓缓地笑道──是时候了,这片土地上进行的勾心斗角,荒淫混乱和各个小国之间不断的纠纷早该终了,而这个伟岸如神明的男子,正是终结这一切的最佳人选。
但是,他能阻止得了这个人嗜杀的作风麽?
虽然怀著这样的疑问和担忧,但是司徒未央仍旧遵守承诺,倾力辅佐岑冽风。
历时四十七天,岑冽风的东征战事完美地宣告结束。玉照东方小国不是被强行攻下,就是被司徒未央巧计劝降。而在司徒未央的力劝之下,岑冽风总算稍微改变了一贯血腥的作风。
天高云淡。
迎来难得的清幽早晨,司徒未央泡上一壶清茶,独坐在暂居的南厢房小院内。
多久没嗅到不含腥味的风,多久没听见飞鸟的吟唱?其实他对於这个世间,并没有多麽不舍的执著,但是他却为了保住其他人的性命而答应了成为岑冽风的军师。也即是说,今後他的生命不再属於自己,而是属於岑冽风。
只是……自己还能信守承诺多久呢?
看著自己的双脚,司徒未央想著。
“你的脚是天生残废吗”
冷淡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不……是因为幼年时的意外。”
“说来听听。”在司徒未央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岑冽风命令。
“约是我十岁左右的事吧……那天出去遛马时遇上了刺客。我被毒箭射中,可能是年少抵抗力差了,後来虽然解了毒,却从此落下病根,这双脚也再也无法行走。”对别人而言是痛苦遭遇的事,在司徒未央口中却变成了轻描淡写,就像这日的天气一般。
这个人是坚强,还是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
凭著多年征战的直觉,岑冽风判断是後者。不过,这都与他无关。命是司徒未央的命,珍不珍惜全看他自己……他只是对於他的态度,有些不爽而已。
不想再让自己为些无关的事心烦,岑冽风转开话题。
“你是不是会弹琴?”忽然间,他想起司徒未央以前居住的屋内墙上挂著一柄红玉琴,而且攻破弈国当日他也听对方弹奏过镇魂曲。
“仅会一点皮毛,我擅长吹笛,琴是我娘的遗物。”大约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司徒未央答道──想起琴,他有一丝心痛的感觉压抑不住地涌出一贯清明淡泊的心,只因为想起自己那过分痴情的娘亲。
直至今日,他仍不明白娘为何会爱上那个无能好色又薄情的父皇,甚至爱到了不惜背弃家国也要跟随对方;爱到被伤透了心也不愿离开,最终落得郁郁寡欢,身死他乡的下场。
若非母亲临终遗言要他扶助父皇管理朝政,他早在母亲死後便离开弈国,而弈国恐怕也等不到岑冽风来灭──早就该自行崩坏了。
从没有人会和他说话说到一半就走神的,此人还是头一个。
岑冽风有些不悦地看著兀自陷入沈思的司徒未央。
“吹一曲来听听吧。”解下腰间系著的白玉横笛递给司徒未央,岑冽风命令。
沈默地接过横笛,司徒未央微微试了试音。
以笛就口,运气──
仿佛山崖月夜流下的清泉,又像似有还无的春风般的笛声响起来,悠扬清澈,连绵不绝,让听的人有种洗尽纤尘,飘然世外的感觉。
笛声从院子传入回廊,又从回廊传入巡逻卫兵们的耳朵,让他们不经意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著这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的笛声──这笛声就如同演奏者给人的感觉一样。
温柔,淡然。
闭上眼,岑冽风在轻缓的笛声中不知不觉地睡去。
难得好梦。
第二章
战王岑冽风平东有功,加封东溟王,玉照东溟三千都市尽归其领地!
朝廷一道圣旨一下,岑冽风原本就尊贵无比的身份更是一跃三级,直逼天子──别人有的当这是天大的荣耀,也有人认为他功高震主不能长久。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个远在京城的皇兄会这麽做的目的只是:不让他回京给他找麻烦,顺带把难以驯服的东方蛮族和虎视眈眈的澜涧国军队这两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狐狸!”恨不得撕掉手中的圣旨,岑冽风牙齿磨得喀喀响。目前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挥师回京,把那个现在坐在宝座上贼笑的家夥拖下来打一顿──原来当初他让他统一东方打的就是这种主意!
就在岑冽风正嫌火气无处发泄之际,一声轻微的敲门声正好给他提供了机会──
“咻”地扔出一个茶杯,岑冽风大吼:“别来烦我!”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许人打搅。”
门打开,外面的木轮椅上坐著被茶水泼了一身的司徒未央──还好他是坐著,不然现在他恐怕已经被茶杯砸得头破血流了,区区茶水算得了什麽。
不介意被茶水溅湿的衣裳,也不在乎岑冽风的怒火,他沈静依旧,但心里却还是奇怪的。归附岑冽风以来,这个男人邪魅的表情,阴狠的表情他都见过,却从没见对方像今天这样失控。
但是考虑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