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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影缓缓出现,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那位大麻脸小矮子,灰色的山羊胡子走一步翘一翘。后面,高顶会中年美妇袅袅娜娜从容而行,美妙的身材一扭一扭地,乳波臀浪惹人想人非非,混江龙走在第三,姓李的扶着双颊浮肿的飞鱼杨芳殿后,脚下依然灵光。
“那小子到底是何来路?”中年美妇说:“人倒是一表人才,怪俊的。无量天君的无量神罡是武林一绝,怎么竟禁不起他一击?定然那小子棒中有鬼,暗藏了些什么毒玩意。”“在下曾听说过这号人物。”矮麻子说:“怪就怪在这一点,听说他出道不到两年,只是一个跑得快,会诈会骗的浪子而已,曾经与他交过手的人,大多是江湖二流人物,而他胜的机会固然多,败的时候也不少,是个不折不扣的所谓赖汉,怎会一棍就把无量天君打得半死的?这其中定有古怪。”
“有何古怪?”
“香海官主已在茶水中弄了手脚,暗算了无量天君,指使小畜生毁了无量天君,以至无量神罡一击即散。”矮麻子恨恨地说:“你相信大白天,那小子能无声无息进人香海宫?鬼才相信。老女魔不是肚量大的人,她为何不下令围攻?哼,我敢说,那小子定是老女魔的面首,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太爷将带几个人来找老魔算总帐,以免老友无量天君死不瞑目。同时派人告诉赤阳子,老道不找老女魔拼命才是怪事……咦!”
“你们现在才来呀?”长身而起的周永旭,怪笑着盯着矮麻子,笑得矮麻子心中发冷。
中年美妇抢先两步迎上,媚笑着问:“小兄弟,你为何不将木棒带来?”
“那是锄柄。”他说:“很管用是不是?丢了很可惜。武林朋友杀人放火用刀剑,等到被仇家打得头破血流,雄心已死壮志全消,便会觉得锄头可贵,丢了刀剑重新抬起可爱的锄头啦!只有锄头才能令人活下去,你要不要我送你一把?”
“那我就先谢谢你啦!拿来。”中年美妇说,手几乎伸到他的胸口,媚目中异彩涌现。
“哦!你袖底的小管打造得真灵巧,好香。”他也向对方微笑:“好像是荡魂香。呵呵!我有点想人非非了。还有你那教人想做梦的明眸,我真意乱情迷啦!迷魂魔眼已令在下人魔了。呵呵!我这里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咦!厉害!”
他展开双臂,摆出登徒子风流贼的姿态,轻狂的要暖玉温香抱满怀,却被美娇娘在他胸口七坎大穴连点了三指头。
他手一抬,反握住中年美妇的掌背,举至嘴前香了一吻,放手笑道:“姑娘,珍惜美好的人生,不要再在江湖作践你自己,要像一朵出污泥的白莲,祝福你能找到美满的归宿,我要诚意恭送你走向幸福美丽的光明大道,请。”
中年美妇如同中魔,吃惊地退了两步,久久,突然脸一红,羞态可掬,盈盈行礼,深情地低声说:“谢谢你的祝福,也祝福你。”
中年美妇头也不回地走了。
矮麻子大骇,惶然问:“你……你把她怎样了?”
“我唤醒了她的良知,赞美她的善良本性。”他泰然地说:“加上我至诚的祝福,玉山狐殷五姑身世坎坷,那不是她的错,她只是被人引诱走错了路,但却是一位本性善良的好姑娘,至少我没听说过她残杀无辜。至于你!”
“你想怎样?”
“我要领教你的天生神力,和五行适术。”
“你说什么?”
“呵呵!你装得很像呢,你不是麻面虎梁彪吧?”
“我不懂你的话。”
“你懂的。”他逼进两步“你脚下有土,抓把泥土遁给我看看?”
“你这人岂有此理,你以为太爷是变戏法的巫师?”
他解下从侍女身上夺获的佩剑,抛过说:“那你就施金遁法吧,看你能不能把本命元神附在剑上通走?”
不远处的混江龙鬼精灵,向同伴暗打手式,三人悄然向草丛中一钻,溜之大吉。
矮麻子不知身后事,接过剑拔剑随手丢掉剑鞘,大叫道:“混江龙,咱们联手埋葬了他。”
“他们都溜掉了。”他笑着说。
剑虹一闪,矮麻子出其不意刺向他丹田要害。他更快,功行百脉,虎目紧吸住对方的眼神,扭身就是一腿,快逾电光石火,噗一声响,踢中矮麻子的胸口。
砰一声大震,矮麻子仰面摔出丈外,滑了丈余声息全无,剑脱手抛出五丈外去了。
“咦!”他讶然叫,火速奔去,一看矮麻子的脸色,便知一切都嫌晚了。但他仍然动手检查已经断气的尸体,最后颓然放手说:“不是尸解,我杀错了人。”
他立即用剑拨开一个草坑,丢人尸体以剑掘土,草草将尸体埋了,丢了剑取回藏在草中的包裹,仔细搜寻混江龙留下的足迹,草深及腰,不难找到痕迹。
混江龙与两名同伴是分开逃命的。这恶贼鬼精灵,不走小径走密林,避开空敞的荒野,看准方向逃命。半个时辰后,前面出现南北大官道,道上行旅往来不绝。
“谢谢天!有人的地方我就安全了。”恶贼兴高彩烈地说,向官道奔去。
跃过一条小溪,对面竹丛中蓝影乍现。
“算定你也该到了。”蓝影说,是周永旭。
“你……你……”温江龙语不成声,恐惧地往后退。
“你瞧。”周永旭向混江龙身后一指:“我跟着你到达那座小山坡的密林,算定你会从这里走向官道,所以我先走一步,在右面的小村买了一副谷箩,花两百文。”
他伸手从竹林下抓起一根扁担,两端各吊了一只大谷箩。这种箩是有盖的,比平常的宽四谷多小些,只能盛五十斤谷,普通的宽四谷多可盛八十斤,一百六十斤算一担。
混江龙如见鬼魄,撒腿便跑。
片刻,混江龙躺在箩旁像条病狗。
周永旭从一只箩中取出包裹,开始换村夫装,一面换一面说:“沈舵主沈当家,你说吧,你想睡觉呢,抑或是捆住手脚勒上勒口布堆成一团。”
“你……你要把我……”
“我要将你交给鬼见愁。你知道,我这人懒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我放了你,下月中我还得跑一趟安庆会捉你,不如就在此地办妥省些劲。”他开始捆紧扎腰带:“你可安逸得很,坐在箩里进城,我可苦了肩膀和两条腿,如何啊?你要进箩了,决定了没有?”
“你就点我的睡穴。”混江龙绝望地说。
“你并不笨呢,捆住手脚勒住嘴塞在里面,比点穴难受多了,咱们这就动身。”
农民进城,身份比任何人都高,当然比读书人差一级。只要穿了村夫装戴了斗笠,城门的巡检照例不加检查盘问。如果真挑了米谷进城,连仕绅的车轿也得一旁让道。
周永旭挑了米箩进城,神气地在大西门附近住进远东客栈,天黑之前,他在城内各处逛了一圈。
南乞带了碧落山庄的人,住在北大街的太平老店。掌灯时分,西院的食厅摆了两桌酒菜,男女分桌,除了鬼见愁还不能上桌之外,其他的人都到齐了。
南乞年岁高,当然坐在上席,一面喝酒,一面把周永旭大闹乌江镇的事娓娓道来,最后说:“老要饭的居然走了眼,居然想助他一臂之力呢,更妄想阻止他开杀戒,人为他年轻人血气方刚未定型,开了杀戒就无法回头。你们想想看,宇内的高手名宿中,有谁能调教出这种超尘拔俗的门人子弟?”
“很可能是宇内三仙的某一位仙长。”天罡手肯定地说:“可是我们仍然有点怀疑,字内三仙只是传说中的人物,谁知道是否真有其人?”
下首一桌,小凤姑娘缠住了俞姑娘,逼她说出与周永旭结识的经过。
俞姑娘能说些什么呢?她说:“李姐姐,我的确不知道他的底细,只知他上月行脚南京,无意中助家叔擒住了几个江洋大盗。他们在北城指挥司衙门混了不少日子,临行在对岸的江浦县,藉故生事敲了江浦地低三尺三百两黄金。这些事还是在船上时,家叔告诉我的,在船上他根本不和我说话,似乎他很瞧不起我们女孩子。”
“你想,他会回来找你们吗?”小凤追问。
“不知道,他已和家叔约定,下月中旬在安庆见面。”
“你去不去?”
“这……得看家叔的意思,我很想去。”
厅日出现店伙的身影,向里叫:“哪一位是戚爷?有位大哥送来一担和物。现放在天井里,请来查收好不好,礼物重得很,还贴了封条呢。”
威报应一怔,离坐问:“送礼物的人呢?”
“走了。”店伙说,匆匆而去。
南乞与天罡手从天井提回两只谷箩,拉断捆绳,两人怔住了。
南乞说:“小伙子走了。”
一些石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