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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叔,我带了个人来,你替她包扎一下伤口,好吗?”方腾恭敬地说。
“我就知道,没事的话你怎么可能来我这里走走,唉!”董叔虽然这么说,但眼睛还是锐利地瞥了雪扬一眼。
方腾知道他总是爱损人,也不介意,只是淡淡笑着。
董叔佝偻的身子晃到雪扬面前,满意地点头道:“这丫头很漂亮嘛!气质也不错,比你以前乱泡的对象要好多了。不错不错!愈来愈有眼光了。”
雪扬一听他将她误认为是方腾的女人,气得挣扎下地,不禁脱口骂道:“我和他才没关系呢!他绑架我想勒求赎金,他是个绑匪,请你快点打电话报警,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装修这店面……”
方腾这下子有点知道她的意图了。敢情她是为了想逃才伤害自己的?
董叔也不知道听懂了她说的话没有,眼睛骨碌碌地在她身上转了好几转,才边找寻药草边朝方腾笑说:“脾气很冲哦!不过这样才够味!女人就该骄傲一点,这样驯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是啊!”方腾虽然笑着,但两道严厉的目光则扫向呆立的雪扬,她显然不明白董叔的脾性和背景,才会这么唐突地乱开口。
“你……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伙人,是不是?”她气自己没搞清楚状况。
他们都没有理她,董叔还将一团黑不溜丢的泥水端到她面前,倏地伸出手攫住她受伤的左手,一声不吭地就将黑泥涂在她的伤口上。
“啊!干什么?你不缝伤口就直接涂这玩意?住手!这样会让伤口化脓的。你这个老庸医,不准你碰我!”雪扬挥开董叔的手。
“这是珍贵的药材,保证你的伤口三天就愈合,而且不留疤痕。”董叔不因她的嫌恶而生气,脸上仍是一派祥和。
“不要,不要!快把这恶心的东西拿开!”雪扬一双手连泥土都没碰过,现在哪肯让董叔替她敷在伤口上。
“啧!你是想让伤口继续流血是不是?”方腾不耐烦了。如果她真的只是为了逃走而弄出这个伤口,那他根本就不需要替她担什么心。
“我是死是活都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是一丘之貉!”说完,她没让他们有反应的机会,笔直地就朝门外冲出去。
“喂!”方腾大吃一惊,没料到她说跑就跑,况且还不顾手上流着血的伤口,简直是不要命了!
“把她追回来,那个丫头的伤口已有感染迹象,再不治疗会发炎的。”董叔两道白眉一蹙,大声喝道。
“是!”方腾毫不迟疑,立即追了出去。
雪扬拼命地跑着,手上的伤口愈来愈痛,但她不愿意放过逃命的机会,只要能出得了大马路,她就能拦辆车回家了。
可是,这该死的小巷怎么这样长呢?好像怎么跑也跑不完似的。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回头没看见方腾的身影,正因摆脱他而感到高兴,就听见面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运动够了吗?还要不要再多跑几步?”
她一转回头,看见方腾站在她前方三公尺处,双手叉着腰,一双怒目正直视着她。
“你……你让开!我要回去!”她似乎连站都站不太稳。
“你还不能回去。”方腾一步步靠近。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你说吧!要多少才有还我自由?”她没心情再和他玩捉迷藏。
“我说过,我对钱没兴趣。”方腾看见她的血沿着手指滴下,脸色一变。
“那为什么要抓我?我……”她身子一晃,觉得头好晕。
方腾急忙上前抱住她,心中像被什么揪住一样扯痛。“快跟我回去,你得先把伤口治好。”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绑架我!救命……”她用仅存的气力大声呼救,但巷子里的路人就像全聋了一样,没人理她。
方腾双眉一拢,气得一把握住她的肩前后摇晃,“你这个呆子!你想逃走也不需要用这种蠢方法啊!笨蛋,你是我见过最笨的笨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你以为你的血比别人多吗?”
“你……”是她神智恍惚还是真的?她竟在方腾眼中看见不舍。会吗?他嘴里骂得难听,可是他却关心她?
“回去!这条街是祥和会馆的地盘,没有人会帮你的。”方腾抱起摇摇晃晃的她往巷底走去。
“祥和会馆?你是……祥和会馆的人?”雪扬很想好好想清楚,她明明听过祥和会馆的字号,但是,为什么大脑重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是的。”方腾盯着她渐渐失去光彩的脸,胸口蓦地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疼得发慌。“喂!醒来!不准昏迷!你给我醒来!”
他不要她像瑾之一样离开!他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活着。
雪扬抵挡不住骤现的疲惫,在方腾结实的怀里,她困顿的心找到了安稳的倚靠,头一偏,终于失去了知觉。
方腾紧紧地拥住她,大步将她抱回董叔的店。
这一刻,他已分不清楚他的焦虑是因为她长得像瑾之,还是……还是有了其他连他也无法解释的原因。
雪扬昏睡了两天才醒。一醒来,又看见别墅里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个古典吊扇,她瞪大眼睛发了好几秒钟的呆,有点迷惑先前割腕逃走的事到底是在作梦还是真实的。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把她的思绪带回现实,她转个头,就看见方腾正闭着眼睛,仰头靠在一张椅子上沉睡着。
他在这里干什么?雪扬大吃一惊。她怎么可能沉睡得连有人来到她身边都不知道?而且,方腾虽然对她的企图不明,但多日来并没有骚扰她的行为出现,而现在——他在她床边到底想做什么?
雪扬伸手想拉起薄被,一动手,左腕处就疼得她眉心紧蹙,她举起手一看,手腕间缠着弹性绷带,里头透着淡淡的草药味,让她恍然明白,割腕的事并不是一场梦!
只是,她脑中残留的印象到方腾将她追到后就中断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已毫无记忆,不过,依手上的包扎看来,那个老庸医还是用他那一坨可怕的黑泥替她上药了。真恶心!她皱皱眉,盯着左手腕上的绷带,怀疑那老头是否真的有牌医生。
虽然她对黑泥没有啥信心,不过伤口上隐隐泛着清凉感倒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中药还是具有疗效。
原来不只人不可貌相,连东西也一样!
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次的绑架倒是让她开窍了不少。
她的眼睛从手腕慢慢移到方腾刚俊的脸上,对他这个人突然好奇起来。如果没有记错,她好像在错倒前听见他说他是祥和会馆的人。
祥和会馆!香港最神秘的组织,由五大家族组成,分别掌管不同的行业,几乎可以垄断整个香港的经济。听说,这个组织由五个叫什么麒麟的男人主掌,五个都长得英俊潇洒,器宇轩昂……
那么,这个方腾会是五人之一吗?
雪扬在香港长大,当然听过祥和会馆的名称,只是她并不太在意与自己不相关的人事物,所以对祥和会馆这个组织的认识也仅止于此而已。报章杂志偶尔会刊出五行麒麟的照片,然而,她对这些媒体讯息通常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去留意。倒是方腾不凡的气质以豚与祥和会馆的关系让她玩味不已,她好想弄明白他的来历和背景,想多知道他一些事……
她偷偷地把方腾看了个仔细,从他眉宇清朗的宽额到直挺的鼻梁,以及那张性感优雅的唇……老天!雪扬这才吃惊地发现,他原来长得这么好看,比起郑逵安的俊美,他狂恣与慵懒兼容的清逸反而有种特殊的魅力。
这几日来,她除了烦躁还是烦躁,又老是被他的言词气得没有细心留意他的脸孔就将他归类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