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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不是防自己脱逃,心中感念。刘独峰一手搭住他的肩膀,道:“你不必发力奔行,只消提气便可。”当下便以这“一臂之力”,扶着戚少商疾驰起来。
刘独峰与戚少商在乱岩嗟峨、怪石矮树的河涧,找到了几具尸体。
一名是被斩成两截的死人。
一名是首颈之间只剩一张薄皮连着的老汉。
另一名便是被开了膛子,背插铁叉的廖六。
刘独峰用手轻轻合了廖六怒瞪的双目。“小六子,你是死不瞑目的,我是知道的,你们遇难,我没有赶去救援,可是,我也知道九幽老妖的目的,便是要我过去,他们好把戚少商杀死,他们既有这一着,便会防我赶至,所以,我是万万不能中计,不能离开戚少商的。”
刘独峰平静地道,“我虽不能及时赶来,但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一定。”
戚少商被晚风一吹,已清醒了大半,加上路上血脉畅行,剩余的一点毒力已被迫出体外。他当然明了刘独峰正在极度的悲痛之中。他心里又侮又憾,知道刘独峰是为了不忍放下他不理,以致无法及时救援他的两名部属的。
他只能在旁说:“张五不在这里。他可能还活着。”
刘独峰喃喃地道:“是的,他可能仍然活着。”
戚少商垂首道:“都是我累事,害死了……”
刘独峰长叹一声,道:“也不仅是为你。我料想九幽老怪用他几个徒弟调虎离山,旨在杀你。他以为我赶过去营救,再赶回来山神庙时,大约他已能把你制住,他同样会设法取我性命,故此,我让他错以为我已离开,先发制人,一举先重创了他。”
戚少商茫然道:“他……他究竟是人还是鬼?是什么妖魔?怎么变成一道绿芒?那绿芒是什么东西?”
刘独峰道:“这九幽老怪有过人之能,古怪武功极多,他能借五行五遁攻袭对方,倏忽难防,那道由火焰炼化的绿纱,就是他形神凝聚的化身之一,只要能使那绿芒粉碎,便可以杀伤他。但我还是太疏忽了。”
戚少商也很想明白个究竟,不由问:“为什么?”
刘独峰说:“我忘了他还有一个小徒弟叫‘泡泡’!”
第六十六章埋葬
戚少商皱眉道:“‘泡泡’?”
刘独峰道:“泡泡是九幽老妖的得意弟子,学了他不少本领。刚才一战,开始潜化为那件‘绿芒’的九幽老怪,后来则由泡泡撑持,他化作灰袍罩住你。你失去抵抗之力,便是着了泡泡‘尸居余气无心香’之故。他以为我已远去,不及赶回,故现身出手,因此为我‘风雷一剑’所伤。”
他说到这里,把廖六抱到地势较高、泥土较松软一边,用地上那一对银钩,一下一下往地上掘落。
戚少商明白他的意思。
刘独峰要把廖六埋好。
戚少商也有这个意思。
他总是觉得,刘独峰带来的六个人,有五个人都可以说是他间接害死的。
他没有任何法子去偿还这些人的命债,但心里决不忍廖六就此横尸荒山。
所以他也收剑回鞘,在地上拾起那把被削得像是根钢椎秃棒的兵器,用力往地上掘。
刘独峰忽道:“你手上的棒子,是九幽老怪的趁手兵器之一,叫做‘阴阳三才夺’,看来,狐震碑已经来了,这地上还有几枚铁蒺藜,‘铁蒺藜’也肯定到过这里。你交手的时候可要留意,九幽老怪手上还有一支阴夺,能使九招,发七种机关,务需小心。”
戚少商看看自己手上的“秃棒”,不禁趁着涵照的月色细细把玩了一番,道:“我看他没什么。一把利器,被削成这般怪样,看来也不大济事。”
刘独峰冷哼道:“那是因为它碰着兵器的克星:春秋笔!”
戚少商抬头望了一眼,凛然道:“笔则笔,削则削,春秋之笔,严如斧越。”
刘独峰颔首道:“‘春秋笔’就在张五手里。”
戚少商道:“那么说,张五也来过这里了?”
刘独峰微喟道:“廖六遇难,张五怎么不过来?我这六名部属,只有临危赴义之辈,没有贪生怕死的人!”
戚少商怕他又触景伤情,忙找个比较转忧为喜的话题:“看来,张五得以身免,却不知到那里去了?”
刘独峰用钩子指指地上,下颔微扬,道:“你看。”那对钩子被他大力掘地,早已碰损撞崩,刃口倒卷,刘独峰恨它为杀廖六凶器之一,掘土时全不护惜。
戚少商只见身前地上,有两行轮印,虽被乱石枯岩切断,但在有泥土不远之处亦可续接。这轮痕在辗过石上绿苔时,尤为深刻分明。
戚少商恍然道:“来人乘坐木轮轿子?”
刘独峰眉心打了一个结,道:“我就是奇怪这一点。九幽老怪风瘫多年,乘舆而出,原无足奇;但九幽老怪既在破庙偷袭,又怎么能分身来此袭击廖六,这倒是奇。”
戚少商道:“在破庙的确是九幽老鬼?”
刘独峰微哼道:“要不是九幽亲至,就有这等功力,那岂容我们两人活到现在?”
戚少商知道刘独峰年纪虽大,德高望重,但争强好胜之心,仍然热切,不过他说的话也确有道理,便道:“在破庙里那块灰布——九幽老妖中了你一剑,明明已化作一道青烟,被你兜截住了,怎会——?”
刘独峰道:“你被‘尸居余气’所迷,看去的有一半模糊不清,一半是幻像,要是别人,早已倒下了,你的内力毕竟不弱,几经折腾,还可以保住元气。不错,九幽老怪是着了我一剑,我错以为他潜化为‘绿纱’,再转为青烟溜走,正欲乘胜追击,不料那一道青烟,只是他徒弟‘泡泡’的杰作,他则潜入帐幔之中,趁我乍然受他另一位徒弟龙涉虚化作山神像攻袭时,也伤了我一记。”
他苦笑一下,接道:“要不是我伤他也相当不轻,加上那一道示警的烟火,九幽老怪才不会与龙涉虚、泡泡急急退走。”
戚少商道:“烟花?示警?”
刘独峰道:“九幽老怪一定还有别的门徒在外把风,第一道烟花,显然是向他暗示,我已赶到这里,意促九幽老怪动手。第二道烟花,应该是示警,但还有什么含意,我就不知道了。他临撤走前,仍不死心,全力反扑,彼此对了一掌,嘿,嘿,谁也讨不了好。”
戚少商微一沉思,道:“不过,那第一道烟花所传递的讯息,未免失误,你压根儿没离开过庙里。”
刘独峰手下不停,一面道,“是呀,我也觉得奇怪。”突然弯腰抚腹,闷哼一声。
戚少商知他伤得不轻,忙问:“你怎样了?”
刘独峰立即挺身,截然道:“我没事。”双眉闪电般迅快一整,长吸一口气,反问道:
“你呢?”
戚少商知他好强,便道:“还有些浑浑噩噩,要不是捕神来得快,我迷醉得被人大卸八块也浑然不知呢!”
刘独峰拍拍戚少商肩膀,笑道:“你岂会这般不济事!我当年也着过迷香,全凭一口真气,制住了七巨寇,才倒下去,昏迷了个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那七个窝囊却仍未冲开穴道,能奈我何?哈哈……”这笑得几声,不知是因笑震痛了伤处,还是忽又想到伤心处,抚胸变脸,却成了几声干咳。
戚少商岔开话题,道:“看来,九幽老妖这一伤,非要一段时间不能复原。”
刘独峰脸色越来越差,戚少商迎着月色一望,只见他头上的白气越来越浓,仔细看去,隐隐晦黑,不禁吓了一跳。
刘独峰大力掘了几下,又大声喘了几口气,忽然道:“你在担心我的伤势?”
戚少商却说:“天快亮了,张五他不知道会不会退回庙里找我们?不如廖六的葬地就由我来挖土,刘大人先回庙里歇歇。”
刘独峰道:“你看我只是在掘土,其实,我是用大力掘地的挫力来疗伤回气。我伤在腰肾,五行中水属黑,我头上冒黑气,便是要把肾脏的瘀伤散发出来而已,我正要借掘土时所冒升之气,来运导体内的水流往正途,你要我回庙疗伤,反而是我舍近求远了。”
戚少商这才恍悟,刘独峰正是要借土力生化,催养调和,恢复伤患。只听刘独峰又道:
“张五如果能回到庙里,也必会来此处找我们,只怕他——”
戚少商忙道:“张五哥机警过人,而且,他手上又有你亲传的‘春秋笔’,只要不是九幽老怪亲出,要为难他谈何容易!”
刘独峰道:“我知道,这是你安慰我。廖六死了,他本来也有‘轩辕昊天镜’,而今不也一样不翼而飞!难道,除了九幽老怪之处,又来了些什么强敌?”戚少商心中一动,道:
“江湖传闻说你给六位部属亲信六件宝物,件件都是犀利霸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