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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当晚晴告诉我她要听从家人的安排去国外读书时,我并没有感到意外,我没有挽留,甚至和她约定四年之内不要联系,我想给我们两人时间,让彼此都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们到底要不要在一起。而我却在暗暗的努力,想要到国外念书,想要出人头地,想要配得上晚晴。
离开晚晴后,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幸好身边还有少商。
我不需要对他说什么,他都会猜出我是为什么而烦恼,他也不需要刻意找什么话安慰我,随随便便闲扯几句就能把我逗笑,阴郁的心情便在他天天日日的笑语欢声中渐渐消散。
十几年了,我们对彼此都太熟悉,熟悉到很多时候不需要言语,一挑眉,一眨眼,都能准确的猜出对方的心思。
晚晴曾说我和少商是知己,她还说人一辈子找到真爱不容易,找到一个真正的知己就更加不容易。
许多相爱的人都很难做到互相了解,有时候,不了解比不爱更可悲。
她说,你应该好好珍惜这个朋友。
我说我知道,但心里却在想,如果你知道戚少商那个死不正经的家伙整天开我玩笑,口没遮拦的占我便宜,有时甚至“老婆、老婆”的叫,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其实,从我们小时候玩过家家,我答应做他的“新娘”开始,这个家伙就没少拿我开涮,身边的朋友也总是拿我们两个人开玩笑,我们的确是走得太近了。
在高中时我们这两个“名草有主”的大男生混在一起的时间,就远远超过了我们与各自女友在一起的时间,更别提上了大学后她们两个都不在身边的时候了。
或许是种习惯吧,少了对方,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
然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眼角眉梢间,目光交汇中,流动的空气都悄悄在变,眼神开始炙热,手心开始发烫,心底难以抑制的颤动。
后来,他对我说他喜欢我,他抱我吻我,对我说起将来谈起永远,说要给我幸福,并且一直努力着。
友情突然变质,我的心被他彻底搅乱了,我知道我们这样是不合适的,我一直守着和晚晴的约定,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目标,但却从心底不想拒绝他,甚至贪恋起被他拥抱与亲吻的感觉。
我一直搞不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是爱情,或许只是一种长久以来相依相守的习惯与亲密,才让我们舍不得离开对方,让我们做出一些恋人间才会有的举动。
所以当晚晴的信来了的时候,我才坚决的将天平倒向了晚晴。
略商一直说我不诚实,也许吧,但我的确没办法做到他和铁手那样坦荡的不顾一切,即使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另一种爱情另一种生活。
但我始终不敢相信,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真的爱情,会有真的永远。
然而当他走到生死关头——老天总是要用这种方法来逼迫人们认清自己的心。
这些天来,记忆像倒带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回放,我清楚的看到了那些鲜活的抹不去的画面都是谁留下的;被隔离起来等消息的日子里心力交瘁的煎熬让我更加明白,我最在意最无法割舍的人究竟是谁。
晚晴是天空温柔美丽的云朵,是我曾经心心念念的追求,就像儿时一个彩色的梦幻,斑斓却缥缈。 她于我,是目标,是责任,是承诺。
少商却是我的阳光、我的空气,没有他,我会寒冷,离开他,我会窒息。他于我,却是骨与血一般与我的生命息息相连的一部分。
没有晚晴,我的生活或许会少一点色彩。
失去少商,我却根本无法活下去。
十六年,光阴似水,那指尖的温暖,微笑的弧度,眉间的愁绪,眼底的温柔,一点一滴,早已融进了心,刻入了骨。
——爱情不就是这样须臾不能忘记,至死不愿离弃。
(十三)
6月6日,星期五,阴
明天是高考的日子。
当年自己高考时是什么感觉,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知略商准备的怎样?
傍晚,略商来电话了,他的声音急得要哭出来,“哥,我找不到铁手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怎么回事?”我惊讶。
“这几天我一直给他打电话,但都四天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怎么会这样呢!?我明天就要考试了,可他……到哪里去了?……”
我能体会他的惊慌和无措,我在心里暗骂铁手,混帐,竟然在这种时候玩失踪,他会害死略商的!
但是,我很快想到,略商住校,高中是封闭式管理,宿舍里根本没有电话,他和铁手的联系是通过略商学校里一家小卖部的公用电话,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略商打电话给铁手,而铁手就是想找他也找不到,总不能打电话到小卖部让卖东西的大叔从全校几千名学生里找一个叫崔略商的人吧。
于是我说,“略商,别着急,我猜,可能是铁手宿舍的电话坏了,这样,铁手的电话不是7145623吗?你试着打一下7145622或者7145624到他隔壁的宿舍,叫他们帮忙喊铁手过来。”
“哦,好!哥,还是你聪明!”略商兴奋的挂掉电话。
但过了一阵子,略商又打过来,声音很是失落,“我试过了,什么622、624、625……我都试过了,还是不通!”
看来是他们那个楼层的电话线都坏掉了。
我知道,如果今天略商找不到铁手,明天的高考,唉,后果不堪设想了!
“略商,我去帮你找他!你八点半再打电话到我宿舍。”我放下电话,飞快的下楼,蹬上车子直奔十号楼。
这栋楼曾被隔离过,现在已经解封了。
我找到铁手的宿舍,但他不在,向他的舍友询问,果然,他们整个楼层的电话线都出了问题,又因为封校,维修工迟迟不来,已经拖了好多天。
我问铁手呢,他们说去学院办公室了,我交代一句,要是他回来了,告诉他务必在八点半之前到6号楼728找顾惜朝!然后急忙赶去管理学院的办公室,院办老师却告诉我他刚刚走。
我又赶回他宿舍,得知他还没有回去过,于是我骑着车子满校园寻觅铁手的影子。
我们的校园很大,曾经在火车上遇到外校同学,他竟然问我,你们学校里是不是有一片森林?
当时少商逗他,森林没有,高尔夫球场倒是有好几个。
森林确实没有,小树林倒是有好多片,都是小情侣们约会的最佳场所,为了找人,我硬着头皮钻进去,唉,这学校的风气,真是该好好整顿!
找遍校园的每个角落,最后竟然在上着铁锁的大门口看到了铁手,看了看表,八点钟,还好,来得及。
我很想骂他一顿,害我找得这么辛苦,但我忍住了,因为他说——
“我真想翻墙出去,去见见略商!”
“你——快跟我回宿舍!”
回到宿舍,正好赶上略商的电话,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等不到八点半就会打过来。
这两个人的对话,算了,我懒得听,随手找了本书来看,是欧洲文学史。
我从中世纪一直看到二战,铁手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电话。
“谢谢你啊!”铁手对我说。
“没什么!”我也不想略商难过,不想他高考受影响。
铁手却长吁短叹的,“略商两天前不小心扭伤了脚……”
“啊?”我一惊,这小孩,快高考了,居然还粗心大意的搞出意外,真不让人省心!
“他说他给我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从他宿舍到小卖部很远的,我在想,这两天,他一瘸一拐的忍着痛走了多少路……”
我从没见过铁手这么伤感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略商这孩子,还真是……他的脚,怕是到明天也好不了。
这个傻小孩!但是我能理解,真的可以理解了。
最后我对铁手说,“你,去买部手机吧!”
不要再让略商担心了,在乎的人音信全无的滋味——我受够了!
铁手笑了,临走时,他对我说,“放心吧,少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前所未有的憎恨非典,若不是因为非典,我们就不会封校,我就可以陪在少商身边照顾他,而现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我却除了等,什么都不能做。
……
进入六月后,非典疫情的蔓延有了收缩的趋势,虽然每天还是有病例出现,但总的来说,各地的情况都有所好转,人们渐渐看到了战胜非典的曙光。
师大确定了放假日期,6月20日,比以往早了差不多二十天。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激动不已,被困在学校里这么长时间,大家前所未有的归心似箭,就连平时不怎么恋家的人,也巴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但回家之前,还是要先过期末考试这一关,但由于学校停课已久,又要避免过多人员聚集,所以常规的考试是无法安排了,于是所有的科目,能写论文的就写篇论文上交,不能写论文的就由老师出题下发给学生,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