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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血腥味让白驹烦躁不安,年轻人抚摸着它的头,低声劝慰。
年轻人认真地检查着地上的各具尸体,当洛清秋的面容赫然现在眼内,整个儿呆愣当场,勉强提口气,伸手摸了摸洛清秋的脉搏,眼神倏地冷起来,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语带哽咽地喊道:「洛叔——」
没有回应,也没有一丝生息,虽然他握着的手还有点体温。
他狠狠地捶着地,目光充满了悔恨和愧疚。
如果他早到泰安一步,如果不是他在京城耽搁了太久,如果——
但是一切都没有如果,而事实上洛清秋死了。
良久良久,年轻人轻轻帮洛清秋阖上双眼:「洛叔,安心去吧。」
所谓「天上取样人间织」,就是形容位于泰安城内的「天织」丝绸店出品的丝绸。
而南宫家的女人,一向对丝绸都情有独钟。
「三公子慢走。」
身材肥胖的冯掌柜眉开眼笑地把财神送出了门外。
把身上超过一半的银子用去订下了一堆的丝绸,南宫毓却没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事重重的他茫然地走出了绸缎庄。
「隆福」镖局的镖队没能如期到达,让他心中泛起了一道不祥的阴影。
爹和二哥务必要他与洛叔见上一面的原因,他并不十分明了,估计和近年来武林的异动有关。其实他私底下也想见一见那位极为疼爱他,对南宫家忠心耿耿的风趣老人。虽说时南宫家的家仆出身,近年更被秘密安插在江湖,作为监视武林动向的棋子,但他一直把他当作家人。
是否应赶去与镖队会合,好保护他们的安全?
按照估计,他们也该到泰安的城外。
南宫毓拿不定主意。想了想,暗地里自我安慰,可能因大雨而有所延误。
摄于求败老人的威名,与别的地方相比,泰安一带甚为太平,盗贼无几。
假若他冲动地赶去,万一把洛叔的身份暴露,说不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毕竟主管江湖事务的是肃王府,而非南宫世家。
明目张胆地插手,只会为家族带来麻烦。
等待着他出纰漏的眼睛很多,因为小纰漏能变成南宫世家的死|穴。
漫无目的地走着,雨后的泰安城景色与京城另有不同,南宫毓却无心欣赏,醉意产生的昏眩感虽然消减了大半,疲惫的感觉却依旧牢牢盘踞着他的脑袋,甩也甩不掉。
或许应该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作打算。
打定主意,他恰巧地抬头,恰巧看到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安泰栈」三字,客栈门前站着一个年纪,身材都与他相仿,看上去乖巧伶俐的店小二。
莫名的,这店小二让他心生好感。
南宫毓走进去,开了间房,要了饭菜,饱餐一顿,便上床睡觉。
第三章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很甜,还作了一个梦。
与往常梦的刀光剑影不一样,这回的梦里有他新结交的朋友,当然,更有美酒。
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昨天在门口所见的店小二捧来个水盆,殷勤地道:「公子,请洗脸。」
南宫毓把一锭银子赏给他,笑道:「多谢小二哥,这点小钱请拿去买酒喝。」
看着这锭银子,店小二眼睛似乎在发光,左右看了看四周,笑了笑:「公子,现在时非常时刻,财不可外露啊。」
南宫毓微感诧异:「哦?」
「泰安城昨晚出了大事。」
「出事?」南宫毓脸色微变,内心隐约觉得不安。
店小二又东张西望了一眼,把声音压低了八度,道:「听说过『隆福』镖局么?中原四大镖局之一,据说他们押一票暗镖,价值连城,昨天在我们泰山山脚被人抢劫,货物全部失去之余,押镖的二十多人,包括总镖头等几个武林高手全被杀,无一人幸免。」
南宫毓面色骤变,倏地站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店小二:「你说的是实话?」
店小二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一向很稳的手抖了抖,南宫毓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悲伤洛清秋竟死在强盗之手,而愤怒自己的优柔寡断。
假若他昨天赶过去,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咬了咬牙,南宫毓拔脚就想往外走,却被店小二伸手拉住,沉声说道:「毓公子,切莫冲动。」
南宫毓猛然回头,却见店小二双手合拢,拇指竖起,比划出一个手势。
这手势,仅有南宫世家的人才会。
看着他神情带点恍惚,店小二小心翼翼地瞥了四周一眼,才用只有南宫毓听得见的声调低声说道:「县太爷和山东最有名的四大名捕都到了案发地点,查找证据,你赶去不但无济于事,更惹人生疑。」
「你是爹爹,还是二哥的人?」
店小二陪笑道:「小人是秀公子派来的。」
南宫毓苦笑:「原来二哥还是不放心我,所以让你来保护我。」
「秀公子没有不放心毓公子你,秀公子派小人来,主要是收集情报。」
「既然如此,那我想去欣赏一下泰山的美妙风景,你也要阻止?」
店小二吃惊地看着他,南宫毓轻轻叹道:「虽然我的江湖阅历尚浅,可也不若你猜想那么莽撞妄为。」
虽说冒险,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
店小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辞藻:「毓公子想游玩名山,小人也不该阻止,只是公子一早起床,腹中无物,不吃点东西去恐怕会伤了身子。」
二哥的手下竟和二哥一样……对他过分的关切,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只是——这孩子也是奉命而为,他何必为难他。
南宫毓微笑,说道:「请拿一些吃的东西和一壶热茶来。」
依旧是天山之巅。
木屋仍在,和他的主人一般,同样的孤独寂寞。
不同的是自己,第二次来,与第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
南宫毓敲敲门,道:「晚辈南宫毓有事求见卫前辈。」
「进来。」
声音如昨天一般雄厚,但听起来却像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倦意。
南宫毓似乎没有多想便推门走进,只见求败老人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当心便默不作声,垂首站立在一旁。
许久,老人缓缓张开眼睛,南宫毓被他这双眼睛瞧了一眼,竟也有些失措起来。
「你又来了。」
「……」
「为什么?」
南宫毓躬身说道:「晚辈的朋友昨晚押镖途经泰山脚下时被杀,其中有个强盗一刀把给他们作内应的镖师劈成两半,不知前辈是否了解那伙强盗的情况?」
求败老人眼睛突然精光大盛:「一刀把人劈成两半?」
「是。」南宫毓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吃惊,他分明看到了求败老人眼中的讶异和不安。
盯着他,求败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我或许会清楚那伙强盗的情况?」
南宫毓没半分迟疑,答道:「霸道至极的一刀,像传闻中前辈的那招『石破天惊』,况且他所用的刀形状也与冷月刀相仿……」
求败老人突然打断了他:「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收徒弟,或者曾把武功传给谁?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一个都没有。即使是我的儿子、女儿、孙子、外孙,统统都没有。」
莫名地,听到求败老人提到「外孙」一词时,南宫毓整个人登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他一点也不希望他那个新交的朋友与失镖案有牵连。
求败老人轻轻叹道:「我的刀法过于霸道,是屠神杀魔的刀法,如果没有足够的悟性和足够的克制力,很容易会走火入魔,所以我不会轻易传授给别人。」
南宫毓心猛地漏跳了几拍:「听前辈的口气,前辈似乎曾有把刀法传授于人的念头。」
「你果然聪明。」求败老人又长叹一口气:「可惜那人虽有很高的悟性和超强的自制力,却对我的刀法不屑一顾,更加不肯接受我的冷月刀。」
南宫毓知道求败老人口中的「那人」是谁,方才才放松的身体骤然又绷紧。
「如果昨天他答应学我的刀法,或许就是你要找的人之一。」求败老人瞧他一眼,淡淡说道。
南宫毓愕然地望着求败老人。
「所谓的之一,就是嫌疑本该一个,但秦重学了的话,就会变成两个中的一个。」
南宫毓小心翼翼地问:「也就是说,秦兄从未学过前辈的刀法?」
他需要求败老人直接的证实。
「一招也没有。」
南宫毓悄悄地吐了一口长气,果然是自己多心。
秦重,他第一次见到便极为欣赏和心仪的朋友,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