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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很舒服吧。我这会儿就觉得挺舒服的。可惜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喝高了是什麽感受了。哎陈越,下次你喝高了让我看看啊。”
陈越难得听平安这麽惫懒的口气,忍不住伸手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捏了一下:知道了~,想看哪儿都行~~
平安笑得越发开心。
出了电梯,陈越掏钥匙开门,可那侧口袋被平安的身子盖住了。他便推推平安:我钥匙不好拿,你开吧。平安便开了门进去。
两人都站定在客厅里时,平安突然说了一句:陈越,你为什麽辞职?
陈越打接了那个电话就开始想著该怎麽回答平安这个问题,可自打见著平安後,半点没发现有需要自己回答的意思。这会儿冷不丁地来这麽一句,倒真的有点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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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麽楞了片刻。还是陈越先说话:你说你不愿意辞职。那我想,就我辞吧。就这样。
平安脱口问道:那批准了麽?──话出了口,他才发觉这根本不是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不过陈越回答得很快:我直接找了老沈,他说知道了。其它没说什麽。对了,你怎麽知道的?
“郑郝打电话给我说的。”
“难怪。”
平安又说:其实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想问的是你怎麽突然决定要辞职?唉,也不是。你辞职之後打算做什麽?还有,……
陈越见平安难得地激动起来,牵著他的手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来。
“平安,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工作,待遇,还有以後的生活。我都考虑过了。”他看著平安,温柔地笑。“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虽然跟你在一起时,我很希望自己还是。我一直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初入校园的新鲜人。意气风发,不知好歹。甚至更年少些。过单调却没有阴影的生活。在某一天,某一处,偶然遇到你。然後,就一起走了。象这样,”他握握平安的手,“一直到现在。”
平安觉得自己的心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化开来,融成软软的一团。可以无限延展,到达自己想到达的任何地方。
陈越低头亲吻平安的脸颊。轻轻的,象羽毛一样拂过去。轻柔而温暖。平安模糊地意识到陈越身上的味道有一丝丝改变。很细微的变化,但他捉摸到了。思索了一下,他明白过来:少了那种淡淡的烟草味道。
真的,上次看见陈越吸烟的样子是什麽时候呢?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象前生那麽远。甚至远到了认识杨哥哥之前。其实,认识这个人也不过两年而已。有那麽夸张麽?
陈越用自己的脸摩挲著平安的。“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还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的话麽?你说,不要再联系了。後来,就当真不联系了。那时我真害怕。有一次和很多人在外面,突然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很像你。明知道不是,还是拼命追过去。果然不是。那时我就想,无论如何我也要抓住你。紧紧地,紧紧地抓住。”
“每次我抱著你的时候,都希望你能就此变成我的一部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直至血肉相连。可是,这也不可能。总是要分开,总是要恢复成两个彼此独立的个体。我时常看著你,想你我之间的联系,那样紧密,却又那样脆弱。以前看《音乐之声》,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在我童年或年轻的时候,一定做过好事,因为此刻,你就站在那里爱著我。可是,我的好事做得够不够多,能不能让你一直爱我?我有时看著你,不由地害怕。”
“其实,我并不是真正希望你辞职。我只是怕自己不能和你在一起。别人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我就是要和你朝朝暮暮。我的生命已经流逝了那麽多。我要用剩下的时间来与你相伴,而不是彼此想念。我不是不放心,只是放不下。平安,你明白吗?我是真的舍不得。我舍不得。”
平安回吻陈越的下巴。浅浅的胡茬摩擦在唇上,微微的痛,象他此刻的心。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爱自己的。一直知道。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份感情的浓烈。
平安一直是不喜欢过分激烈的感情的,甚至,有些恐惧。他不喜欢飞蛾扑火那般决绝的姿势。他的恋,他的爱,在付出的同时,还是要保全自己的。他想象中的完美爱情是:一方静静地等待,仿佛睡美人等待被王子唤醒。那个人便会耐心细致地绕过所有的障碍,直到看见那个心爱的人以最美丽的姿态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如包裹在重重花瓣中央的花之精灵。
他不要那种彼此牵扯挣扎的爱情。当初的陈越,在他眼里看来,便过於任性,过於激烈了。他不是不喜欢,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怕。怕那未知的可能的伤害。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可是,他无法不自私。他一个人哭过那麽久。那麽久。久到把自保变成了一种本能。
可是,当他真正拥有一份爱情时,他才发现,付出与回报都是不受控制的。也许,他还是自私的。只是,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那个“私”。
他所有的考虑其实是一种挣扎,一种想尽量为自己多考虑一些的挣扎。说到底,他不甘心。不甘心为了别的某个人,放弃自己努力打拼的一切。所以,当他看到那条短信时,他以为陈越是在逼自己表态。他很难过。因为发现彼此都有所保留而感到失落。
当他听说陈越已经辞职时,他立刻便明白了:之前那条短信只不过是确认自己的态度。自己不愿意放弃的,陈越愿意,而且正在放弃。虽然,他由此所失去的比自己可能失去的要多,要多得多。
那一刻,他有些慌乱。更多的,是幸福。是陶然的让人安心的幸福。轻飘飘如云朵的幸福,沈甸甸如泪水的幸福。
他在陈越耳边说:你不要辞职了。明天我就去找主任商量。实在不行,我会走人。
陈越“吃吃”地笑。“你以为是办家家酒麽?本来只要有一个走就行了。再说了,你不是不愿意辞职麽?既然如此,也不要去问了。咱家总得有一个模范员工吧。”
平安猛地想起了什麽:那你什麽时候走?
陈越楞一下:走?走哪儿去?
“走人啊。”
“不知道啊。不说老沈没给答复麽。”
“哦。”
“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你要现在就走人,那年终分红是不是就没戏了?”
“不会。我想好了,怎麽也赖到拿了分红再走。手头还有几个活要在年前赶出来呢。”
“有那麽好的事麽?都知道你要走了,说不定到时候也不给你。”
“应该不会。毕竟我在这儿干了十来年了。老沈不是那麽算计的人。再说了,不是还有郑郝麽?他的面子也还是值点钱的。”
“跟郑郝又有什麽关系?”
“他们俩关系铁著呢。我以前告诉过你吧,我们三人是校友,他们俩还是同届。”
“哦。我说陈越,你还是不要辞职了。”
“又怎麽了?”
“代价太大了。毕竟你收入比我高多了,现在开销又那麽大。”
“平安,你还是想不开。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所谓‘富贵如浮云’。再说了,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什麽样的代价,我都觉得值。我不会後悔。”
“可是,我会後悔。”平安望著陈越,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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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终於还是去找了老主任。
老主任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平安这个孩子。难得的踏实,本分。只是太本分了些。无论在工作还是其它场合,永远是最安静的那个。从不给别人难堪。被人打趣时只是好脾气地微笑。有时候让人无法克制地替他感到疲惫。
所以当他听见平安说“主任,我可不可以不去郑州?”时,几乎是要吃惊得跳起来了。印象中的平安,似乎没有过说“不”的时候呢。
老主任的眼睛在镜片後慈祥地看著平安,想等一个理由。平安却只是静静地站著,不发一言。
冷场片刻後,老主任笑了:你很急於得到一个答复麽?平安点头。
“那你去找刘总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