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玉却顿了下,微笑道:“这个我们过会再说,让我先把事情弄清楚了。”
敲诈之事进行到一半,凌玉突然又想到张宁儿身上带的诏书,若真要把张宁儿送到归林,那首先就得把这事情摸清楚了,别到时候又被人往沟里面带。
反正帮儒教的事情顾明仁着急,凌玉却是不急的,他故意不说条件,生吊着顾明仁的胃口,自管对张宁儿道:“在下虽然是一介书生,可家父却是朝廷重臣,所以家父多次交代,做事情不可轻易草率,今日之事,我也不能随便答应宁儿小姐,但若真要我护送,宁儿小姐却需将诏书一事详细告之。”
“凌少说的是。”张宁儿点头应道。
“请宁儿小姐,将诏书拿出一看。”凌玉直截了当的说。反正天下人都觉着凌玉跟张宁儿是一路,就算没见过诏书,人家也以为见过,那还不如看个过瘾再说呢。
但凌玉这话,或许说的太过直接,张宁儿傻傻的愣在那边。细想也是,这份诏书是小皇帝在天木堡留下的最后东西,事关整个云朝局势。景王能否登基,凌实能否成功拥帝,内阁首辅严山高能否保住权位,福龙会能否展开新的阴谋,都是与诏书息息相关。
为了这份东西,张宁儿一路不知吃了多少苦,而各种势力为了看一眼诏书,也不知派了多少人马,下了多少功夫。
但凌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要看,甚至见着模样,还想将诏书也留在自己身上。
张宁儿苦笑,点头道:“凌少要看,自然理所应当。”
凌玉扬眉,这是当然的,如果真要护送张宁儿,看诏书内容是第一步要做。总不可能千辛万苦把这女人送到江州,可拿出来的诏书却足以让凌实一家满门抄斩,那不是自己断送自己性命么。凌玉对凌家再没感情,也不至于做这种蠢事。
张宁儿伸出双手,在凌玉面前摊开道:“请凌少看诏书。”
凌玉凝眸一望,只看见张宁儿素手白皙,十根纤纤玉指修长,但两手之中却空空如也。凌玉奇道:“诏书呢?”
“就在我掌中。”张宁儿道。
凌玉皱眉:“宁儿小姐双手空空,哪里来的诏书,莫非是戏耍在下。”
“让凌少见着了。”张宁儿低头淡淡道,“诏书便在我手。”
凌玉本要发怒,可又一想,再想,陡然醒悟过来,仔细凝视张宁儿的双手,那空荡荡的掌心,心中也是一股苦味上涌:“原来如此。”
“正是如此。”
凌玉有些啼笑皆非,满天下人都在抓张宁儿,逼她交出英宗诏书,可哪里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一切都是空,双手空,心也空,诏书自然也是空。张宁儿压根就没有诏书,她无非是一粒棋子,被人利用来又利用去的棋子。没有诏书在身的张宁儿,却被人谣传为身怀遗诏,那自然是传出谣言的人在布一个局,一个大局。
张宁儿收回双手,低声细语道:“当日天木堡之变,我正在北疆重镇宣府,听闻前方大军溃败,我本欲去寻找父亲,可谁知在半路,却遇见了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冲到我的轿子前面,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已经气绝身亡。我后来才知,这个小太监名叫庆喜,是英宗陛下的贴身伺候。但那庆喜死时,并没有留下半句话,更没有什么遗诏,这一路来,我日夜听见谣言四起,却百辞莫辨有口难言。”
凌玉心中一阵激荡,天木堡之变那天,他似乎也是在宣府城内,当时他刚刚带着花舞月进城。这么说来,当凌玉遭逢转生剧变时,张宁儿竟也和他一样,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遭遇了人生最大的转折。
有此相同的境遇,凌玉不禁多看了张宁儿一眼,可突然间,凌玉神台一阵清明,猛的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转头去看顾明仁,顾明仁何等智慧,当然也同时想到。
只见顾明仁双手一合,又两边挥开,青色浩然气从他掌间倾泻下来。顿时凌玉和顾明仁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青色光罩,与外界隔开。
凌玉可以清晰看见张宁儿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她正四下寻觅,仿佛凌玉和顾明仁突然在她面前消失。
顾明仁道:“这是人道空间,与外界隔绝,外人看周围一片空白,而里面的人可自由说话甚至可自行修炼。”
凌玉笑笑,拍拍青色的光罩,那光罩果然很稳固扎实,不过泛起了几阵光晕,却丝毫没有溃散的反应。
凌玉点头赞道:“这东西不多,若是在这里面修炼,护法都不需要。”
顾明仁微微一笑,弹了块手指粗细的玉诀给凌玉:“这就是人道空间的修炼方法,你且收着,别再说我们儒教待你不好。”
凌玉自然笑纳,这才正色的说刚才顿悟:“张宁儿身上并没有诏书,我就奇怪了,天下何处传来有遗诏的谣言,这番谣言又是什么缘由呢?”
第二卷 东林火
第七十章 … 诏书是什么?(下)
“想知道谣言从何而来,就要先知道遗诏对谁有好处,谁又最想拿到遗诏。”顾明仁道。
凌玉早就已经想明白,立刻接道:“朝中大臣十有八九是推景王登基的,遗诏出现,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弊大于利,所以家父找这诏书,只是以防不测。内阁首辅等人我尚不清楚,可想必也是左右逢源的人,不会为一张遗诏去得罪景王。如今看来,最想拿到遗诏的,反而是福龙会,他们摆下豪侠令这样的大阵势,又一路追杀宁儿小姐,显然是势在必得。”
顾明仁点头,与凌玉所思一致。
凌玉继续说:“小皇帝在天木堡生死不明,朝中大臣都急着另立新帝。但关键是,新帝的名分却不好决定。景王本也是蕃王,既然景王能做,庆王自然也能做,何况庆王还是景王叔父呢。现在不过是朝中文武大臣尤其是家父一力推举,景王才能行使暂代国君的权力。若庆王想要登上帝皇之位,非得要有些理由不可。”
“遗诏就是理由。”顾明仁点头赞许。
“不错,遗诏就是最好的理由。”凌玉冷笑,“历来君王继位,都是前朝皇帝早立太子或者留下诏书。如今云英宗年幼没有子嗣,又不见诏书,所以家父才能一力主张英宗的亲弟弟上位。但如果诏书出现,并且指明让庆王继位,那景王还有什么道理称帝呢?”
“想要篡权谋国,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顾明仁听着如此惊人的阴谋,居然还只是淡然一笑,“前皇不见踪影,新帝尚未登基。庆王若手持传位遗诏登高一呼,那谁胜谁败,还真难说。”
“诏书谣言,是福龙会传出,那确实无疑了。”凌玉点头道,“只是还有个问题,福龙会又何必去追杀张宁儿呢?世人都知道,张宁儿是庆王未来媳妇,如今张家家破人亡,张宁儿几乎无路可走,唯一办法就是去归林投奔庆王。如此一来,庆王自然能够得到所谓的诏书,也无需沿途派人追杀张宁儿。”
顾明仁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凌玉,仿佛在说你才知道。他轻拈长须,又道:“福龙会在云朝立足多年,他背后的主事人不止一个,其中不乏智谋深远之辈。若福龙会不能确保自己拿到诏书,自然也不会传出这样的谣言。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张宁儿,这已经是算到,张宁儿唯有投奔江州一条路。”
“那何必还要颁布豪侠令,要天下豪侠追杀张宁儿呢?”凌玉不解。
“追杀张宁儿,目标却不是张宁儿。张宁儿只是一粒棋子,一颗鱼饵,福龙会在钓的,是真正的大鱼。”顾明仁莫测高深。
却若一道清光划过凌玉的心,他愕然一震,紧盯着住顾明仁的双眼。那双眸子里,黑色深邃的象夜色一般,看不到底。
凌玉忽然发觉,他竟小看福龙会了。可能是归林之战太过容易,而一路上遇到的豪侠都不堪一击,让凌玉对福龙会也生出轻视的念头来。
但深扎云朝之中,有蕃王被核心,有弥勒教为背景,如此一个横亘朝堂和豪侠的庞大组织,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呢。
凌玉虽然一路剪除福龙会的羽翼,但却并没有真正动摇对方的根基,而在福龙会中谋士自然如云,他们做出的每个决定,必然深谋远虑。
凌玉受顾明仁点拨,终于清醒看到局面:“那条大鱼是一个人和一个组织?”
“不错。”顾明仁见凌玉终于了解,才拊掌道,“一个组织,就是七十二连环寨。福龙会虽然与洪云山联手,但归林银矿一事,已经让福龙会觉着洪云山靠不住,所以降下豪侠令,利用追杀张宁儿的事情来给豪侠们一个诱饵,谁抓住张宁儿,谁就能当豪侠之首,鹰啸山自然蠢蠢欲动。七十二连环寨在这诱饵之下,瞬间分崩离析,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凌玉苦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