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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走麽?”他终於趁著喘气的工夫,轻声问道。
我沈默不答。
凛熙顿了一下,微微凑了过来,在我唇上轻轻又吻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没中毒,他钳制不了你……你……打算回极乐宫麽?”
灯火下,他的瞳仁亮的出奇,柔和墨玉色泽此时也显得有些夺目。
我开口,却没有发声。
那瞬间,我反反复复地问著自己,要回去麽?
要回去麽?
(48上)
凛熙没有催我,只是静静地起身,坐在我身边。
过了良久,我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轻浅地笑了下,意为理解。
我转头,又柔和地吻上了他淡色的单薄双唇:“我真舍不得你。”
“嗯……”凛熙应了一声,回应著我的动作。
我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弥补似的抱紧了他,低声说:“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马上就回去。”
“我知道。”凛熙伸出手理了理我的发丝,点头。
我微微闭了下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为什麽不回去?
我感觉心跳的很快,却有些发虚。
其实真的说不出个确切的理由。
只是那时想起了穹隐凤嘴角那抹傲然的微笑,站在重楼面前时那狂妄的肆意,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时那运筹帷幄的神情。
忍不住微微握紧了拳头,我皱了皱眉。
他实在太出色,出色的让我感觉有些窒息。而我异常的讨厌这种感觉。
其实很清楚,跟穹隐凤斗法是件很不理智的事情。可是被他一步一步算计了这麽久,让我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我实在是不甘心,太不甘心。
更别提我们早就订下了三年之约,这样偷偷地回去,万一他在江湖上宣扬,极乐宫也被置於了毫无信义的地步。就算他这样做的可能性真的不大,我还是觉得心里好像不爽得厉害。
大概是因为以前憋屈的时候太多了,成了宫主之後,就格外得不能忍受被人这样骗得团团转。
我想,大概我骨子里就是个自卑和傲气的结合体,所以性子也就格外矛盾带著偏激的成分。
很多时候,我其实更迫切地想证明给自己看。证明给自己,我不是弱者,从来都不是,那段过去带给我的不是耻辱而是狠辣和锐利。
我可以不比任何人差,包括穹隐凤。
这些东西,我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说,凛熙也一样。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剩下的三年,足够了,我可以把穹隐凤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而凛熙不在,我也就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放开手脚之後,我就不信穹隐凤还能那麽轻易地把我玩弄於鼓掌间。
我低头,轻轻拉住凛熙的手,十指交握,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
凛熙握紧我的手,柔声说:“你要小心。”
“我明白。”我应道。
“不。”凛熙摇了摇头,直视著我,认真地说:“小墨……我知道你不甘心屈服於穹隐凤,但是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不要赌气,真的有困难的时候就不要勉强,回极乐宫,好麽?”
我愣愣地看著凛熙柔和的眸子,说不出话来。
凛熙看著我,沈默了片刻,才忽然伸手紧紧地拥住我。
“小墨,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他在我耳後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可以麽?”
我知道他是个多麽沈静的人,此时说出这些话来,想必是认真到了极点,只能不住地点头:“你说,我一定答应。”
“无论到了什麽时候,无论发生了什麽事,都要保护好自己……”凛熙的声音微微有些抖:“不要受伤,一定不要受伤。我给你治了那麽多次伤……心里,心里很难受……你知道麽?”
(48下)
我最终只是看著凛熙那袭淡兰色轻衫一闪消失在窗口。
重楼走的时候会不停地回头看我,相比起来,他就显得干脆得多。凛熙骨子里其实一直都是带著些傲气,他的依赖和爱慕都是淡淡的,就像清冷的月华,虽然浅淡可是让人难以自制地入迷。
我躺在床上,感觉有些恍惚。
想起很久以前,我用心不纯地在他窗前栽的那两株梅树,他站在我身後,一身清华,唯有眉眼微染温柔。
有些东西,一辈子也不会忘。
感觉头有些微微的痛,我皱起眉按住太阳||||穴。
整个晚上都有些不舒服,不是失眠,而是睡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安心似的忽然醒了过来,然後又觉得头疼欲裂,再在这样糟糕的状态下睡过去,实在是只能用一个辗转反侧来形容。
第二天早上起来,令我惊讶的是,居然还很太平。
我知道穹隐凤肯定已经知道了凛熙走掉的事情,但是他居然没有大发雷霆还是让我比较惊讶。
不过凛熙既然已经走了,就不怕他发飙,我心安理得,一个字──等。
悠悠闲闲地呆到了下午,桃斐脸色发白地闯进了我的房间:“墨,墨宫主,左护法昨天晚上走了!”
“嗯。”我淡淡地点了点头。
“穹……穹门主在议事厅召见四大公子……应该是要追究此事……”桃斐身子有些抖,小巧的脸蛋上神情有些惧怕。
我微微一笑,起身整了整衣衫:“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墨宫主……”桃斐抓住我的衣袖,有些乞求意味地看著我。
“别怕……你就记住三个字──不承认。”我捏了捏他的下巴:“无论怎样,就是一个不承认,懂了麽?”
桃斐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麽,跟著我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
议事厅此时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但是气氛很严肃。
梅兰竹菊四公子并排笔直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穹隐凤倒是看不出喜怒,慵懒地坐在蒙著虎皮的躺椅中,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似乎漫不经心地在品著茶,若是没看到他面前跪著的四个人,我还真要以为他是闲情逸致地在品尝午後茶。
“一盏茶过了……想好了怎麽交待没有?”穹隐凤放下茶盏,慢悠悠地问,眼睛却瞟也没瞟我。
“是我。”竹公子抬起头,直视著穹隐凤,平静地说。
梅公子转身扯住了竹公子,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穹门主,这次的确是竹疏忽了,有什麽责罚,梅愿与竹同受。”
“兰也是。”
“我,我也是。”菊最是怕疼,却也弱弱地应。这倒让我吃了一惊,看来这四个人关系是真的不错。
穹隐凤似笑非笑的目光从梅的脸上一直移到菊的脸上,虽然对他们这种反应不置可否,却懒洋洋地丢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是疏忽……还是刻意为之?”
梅大惊失色,刚想要开口,就被穹隐凤简洁而干脆地截住:“我让竹说。其他人敢废话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去。”
梅,兰和菊都无奈地面面相觑,然後又担忧地盯著竹公子。显然是怕他真的说出什麽违逆穹隐凤的话。
竹公子在一片紧张中开口了,语气依然平静。
“刻意为之。”他说。
梅简直气得要背过气去,菊则低下头一言不发。兰有些焦急地对穹隐凤说:“竹一时糊涂,门主您……您看在,看在他……”
穹隐凤一挥手让兰无奈地住了口,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一时糊涂麽?”
竹没有立刻回答,大殿里一片安静。
穹隐凤一字一顿地又重复道:“故意放走凛熙,是你一时糊涂麽?”
空气中凝重的氛围立刻又浓了些。我知道,竹公子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实在是异常的重要,重要到可能决定他的生与死。
就在这时,竹公子抬起头,清俊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或者畏惧,无视一旁梅和兰的殷切的目光,启唇,声音虽轻,却还是让每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他若想走,我不会拦。再来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一样。”
“你!”梅公子冲著竹大吼:“你!”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得到他目中有些晶莹的水光。
穹隐凤却很是柔和的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你们看,他貌似不是一时糊涂噢。”
菊公子爬到穹隐凤脚边,颤颤地抱住他的膝盖,我听到他哽咽的声音:“门主……求您了,三哥他,他就是这个脾气……他这麽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就算您不在意他的苦劳,也看在,看在他伺候了您这麽久的份上……”
穹隐凤站起身,弯腰轻轻地把菊公子像拎小猫似的拎起来扔在一边,走到竹公子面前。
“你来了耀日门这麽多年。我亲自教得你一身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