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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继续燃放,甚至比之前更加绚烂。
那夜,风里透露着江水的气息,对岸的霓虹灯火通明,在烟花炸然盛放间,四周正是良晨美景,盛世太平。当时的易建明并不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在不远的将来自会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把所有的人连到一起。当时,林子明背对着自己,他的话依然让人记忆犹新。
“这是个乱仑的世界,大概人天生就喜欢挑战禁忌,却无力承担后果,以为闭上眼睛,以为握紧拳头,就是你手心永远的秘密。其实,不过注定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
那么男人现在的结局,也还真应了这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而已。”
那么自己的呢?蔺今的呢?也许到最后两个人都成为无可奈何的Harlequin也说不定。
爱的阵痛似乎永远也不会过去,青春总会走向成熟,而成熟总归要垂垂老去。两个人终究要面对生活的总总残酷与真实。
尽管有些爱的确是真的。是美丽温暖绝伦的。但一切只能是瞬间而已。大家都以爱的名义痛苦沉沦,原因也许正是在与此。人们给爱叠加上太多的欲望。因为太美丽,所以希望占有。希望一直一直将它紧紧掌控。所以在蓬勃的欲望里不可自拔的纠结。
最完美的爱情也许是观望一场烟火,当绚烂归于虚空,平静的起身,微笑着转身离去。尽管依然渴望与希冀着温暖。可以平静地温暖漫长的一生的时光。
易建明不敢去怀疑,可能让自己永远温暖一生的,这个人,不是蔺今。
汽车缓缓进入了市区,喧嚣的人声和都市尘土的味道回归。乘客渐渐多了起来。下午三点,正是小学生的放学时间,很多孩子背着书包在拥挤的车厢里叽叽喳喳,易建明起身把座位让给了手提重物的老人,十字路口所有的车辆喇叭响成一片,令人头痛。
车厢里许多味道杂陈,皮肤汗水的咸湿味道,挎包的牛皮味、女人香水的味道、还有塑料袋里的水产腥味全都融汇掺杂交织到一起,最后化学反应出了整个城市下午的味道,倦怠而疲惫,顺着从天窗洒进来的酒红色光线,拥挤的空隙里没有意外和突然。
时间是能在味道里停止的。偶尔有这样的错觉。
就像每一次和蔺今缠绵过后,凝视着他紧闭的眼帘,拉过他的手指,轻轻嗅闻他残留在指尖的烟草味道。然后就像调皮的小狗,耸动一下鼻子慢慢往上,肌肤上的沐浴露的味道,耳根处发尾的清凉香波的味道,腋窝里汗水的味道。就这样枕在蔺今的味道里缓缓入睡,很安静也很安全。
易建明拉着扶手,因为个子高,所以上身微微佝偻着,望见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不知道此刻蔺今在家做些什么呢?
此时此刻,蔺今坐在阳台上,他花了一整个下午仔细阅读那本《红尘》的原著。合上书本,有些头晕目眩。出自于香港女作家的言情小说。行文表面上语言活泼幽默,犀利痛快,然而骨子里却藏着刻骨的悲哀,人称指代频繁变动,衣露申的意象重复出现,蒙太奇的电影式镜头反复切换。
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在衣露申岛上模糊又固执的坚持,想要追寻某段过去的故事……直到最后却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幻觉,又或者只是每人自己的不妥协……
蔺今反感这样的故事和这样清冷的笔法。他想象不出作者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大概是和苏倾是截然相反的女人,小说里的女主人公追寻到最后的故事并不是想象中荡气回肠的传奇,而是妥协于生活的平凡爱情,仅此而已。
书的扉页上有这样一句话————
婚姻随缘,可有可无,有的话一样珍惜,没有也一样高兴。
如果,当初苏倾能够就此甘心,那么后来的所有不幸也许都不会发生。母亲不会死去,而父亲也不会伤心,更加不会有蔺明。或许自己不会去做明星,就甘心当一个普通人,按着父母的希翼那样结婚生子慢慢老去。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见易建明。
突然觉得有点冷,扑面而来的阳光依然是那么刺眼,但是却屋内格外冷清。没有少年的宽大客厅是如此的冷清。
打开CD唱机,里面也不知道放着何年何月曾经听了一半的哪张唱片,按下Play键,音箱里飘出阿根廷探戈之父皮亚佐拉的探戈经典名曲,Tango Apasionado。
一开始弦乐的演奏是缓慢的哀伤,钢琴在低音区低回的旋律让心情沉入谷底,随后音乐慢慢进入高潮的快板,随之有轻轻的打击乐器加入,显得很活泼,但是仍然无法改变整首乐曲哀伤落寞的基调。
蔺今跟着音乐轻轻摆动身体,他旋转着进入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融化在音乐当中,稀释了探戈乐曲里的哀婉味道。
旋律的周而复始,仿佛恋人在情感路上的情感虚耗,单单在情感世界周旋,就足以耗尽所有心力,疲累不堪。
易建明刚打开门,便听到充斥了整个房间的探戈舞曲,经常在吧里可以听到的旋律,这曲子太感伤,太迷离,太令人有失落感,有种婆娑迷离的情感在其中纠缠不清。
他把花放在茶几上,厨房里传来杯盏碰撞的声音。径直走了进去,咖啡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蔺今双肘支撑着身体倚靠在流理台边,他的手指随着音乐轻轻打着拍子,仰着头眯起眼睛,闲适极了的样子。下午嫣红的阳光斜斜射了进来,一线光柱中,蔺今的脸却不甚清晰。
探戈依然暧昧地回旋着,易建明轻轻走上前去,缓缓拥住男人的腰,慢慢吻上去,他的嘴唇里有咖啡的味道,略带苦涩的浓香。
良久,蔺今从易建明的吻里挣脱开来,捧住男孩的脸。盈盈一握的纤细下巴,眼眶有些浮肿,看起来疲惫之极。他脸上的细小绒毛,在阳光下一根一根清晰得纤毫毕现。
“不是发短信说有事情告诉我么?什么事情?”
“没有。”易建明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再一次紧紧拥抱住蔺今。
“那说什么有事。”蔺今拍拍他的脸,温暖的笑容透露着宠溺。
“大概是我想你了。”易建明闷闷地说。
望着男孩一反常态疲惫忧郁的样子,蔺今微笑着拉开两人的距离,站到易建明身前,鞠了个躬,做了个绅士之极的标准邀请礼,他扬起眉毛故作调笑地大声说,
“Would you please have a dance with me?”
易建明怔了怔,明亮冷清的厨房,率性而肆意的探戈,蔺今谨慎的调笑,他的脸颊隐没在那一线阳光里,依然不甚清晰,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于是他也忍不住笑了,拉住蔺今伸向自己的手。
“My pleasure。”
音乐仍在持续,重复的旋律和乐句洋溢着淡淡怅惘充斥了整个空间。
两个男人,拥抱着旋舞在一起。时不时碰翻了什么东西,小声惊呼,踩痛了对方的脚,但是两个人还是跳着蹩脚的探戈谁也没有在意。
日影西斜,有风吹进来,空气里满是咖啡和音乐暧昧的气息。
蔺今揽住少年细瘦的腰肢缓缓转动。谁也没有说话。易建明把头搁到男人的肩膀上,尽管不是那么结实有力,却很安心。
就算最终还是得成为一只可悲的小丑,那也是明天的事情。
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吧。
在暗香浮动的暮色黄昏里,两个男人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各怀心事地靠在一起。
丝丝缕缕地不安,小心谨慎地快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被云层隐没了下去,光线黯淡,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凉,于是更紧地拥住对方,蔺今甚至可以听到拥抱中男孩骨节错位的声音。
舞步开始变得凌乱,就像满腔繁杂的心事一样。
蔺今突然想起某个与此时此刻极为相似的电影场景,有人曾经用《西厢记》里的句子给这副画面做了个无比贴切的注解———
暗红尘霎时雪亮;
热春光一阵冰凉
…… ……
作者有话要说:边听着黄耀明的《春光乍泄》边写,于是最后也春光乍泄了,暗红尘霎时雪亮;热春光一阵冰凉。无限的悲凉。
如无意外,下章H。
Touching You
暮色四合,唱片在旋转一圈之后,终于停止,他们没有开灯,光线黯淡的房间里,两个男人只是拥抱在一起轻轻摆动着身体。
易建明把手指深深插进蔺今的头发里,清晰得感觉得到肋下男人的手臂用力地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