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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今也给自己斟了杯酒,细细啜饮。明明是清凉的,入喉之后却像簇烈火,从胃底向上燃烧,很久都没有喝酒,怎么一碰就有些想醉了。
“切!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再拼个一两年。真有闲钱在太平洋上买一座小岛避世,你会给他起个什么名字?”何况鄙视地斜睨了蔺今一眼,随后问起了这个问题。
蔺今一怔,如果真的可以,他也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去找,谁也找不到,就一个人惬意地过活,或许难免孤单,但是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被无限混乱而压抑的情绪笼罩,被某种不可知的而又无可抗拒的力量推搡牵引,机械地飞速旋转,欲爱无果而欲罢不能。
那么,若是真的有这样一座岛屿。。。。。。
“要是真能买座这样的岛,我会起名为‘脉若蔻’。”何况再倒上一杯酒,有些醺然地他用食指蘸了一点点酒水,在桌上写下这三个字。
“脉若蔻?”蔺今望着这三个歪歪斜斜的汉字,有些疑惑不解。
“哈哈,是miracle,尽管大家都不相信,但是我们的生活需要奇迹!”何况说着,又豪放地高举酒杯。
“来,干杯!为了全人类的奇迹!”
受对方的感染,蔺今也顺势仰脖一饮而尽,整个人变得暖烘烘的,今天很高兴,应该是受何况的影响,单纯地为一件事情而痴迷的人都是幸福且值得心生敬意的。
两个人一直畅饮到八点,聊电影,聊工作计划,或者听何导胡乱吹年,时间飞逝,天渐渐黑了下来。走出店门的时候,何况软骨动物般攀在蔺今肩膀上,瞪大眼睛却没有焦距,嘴巴里还是口齿不清地不死心继续游说,
“我要是真来拍给你留个男二号好不好?”
“好好好。”
蔺今一连叠声应着,一面把醉得迷迷糊糊的大导演搀上车,看来只有把大醉鬼先弄回家再说了。不知道明天最后一场还能不能按时杀青。
刚准备发动汽车,发现有很多人从店中一涌而出,人潮兴高采烈地挤满人行道,有人在大声嚷嚷,原来是影视城里某个偶像剧组今晚要拍一场放焰火的戏,应该是大手笔,所以大家都狂欢节般兴奋地期待着。
蔺今索性也停了车,把头伸出窗外,晚风拂面,清凉地带走大部分醉意。
仰头,夜空渐渐热闹起来,一簇簇焰火成群结队地纵身跃下,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弧线,闪烁的烟花流星般荼蘼地盛放在漆黑的夜色里,刹那的绝美令人心悸。
直到最后一束光线四散开来,天空复又被漆黑合拢。很多年轻人过节般开心得手舞足蹈,兴奋地拍掌,快乐地打着呼哨,蔺今望着他们禁不住也弯起嘴角,如果易建明在这里,一定会和他们一样吧。
他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发动引擎,人群渐渐散去,冰凉的夜色渐渐包围了人流和车流。在这个我们都认为过分快捷与奢华的大都市里,看着身边经过的大片大片陌生人,他们像一枚枚小小的透明的鱼婴,顺波随流地,从时间的子宫里渐次游出。
大城市自有大城市的悲哀,无论什么季节总是如此浮躁喧嚣,巨大的十字街头,巨大的广告牌,每日里熙来攘往传递着冰冷的人情。例如:两个不相同的人生,轨道不一的行星,在交错的单行道上也会可笑地撞到一起。之后,只有短暂的热量,刹那的激|情,辐射开来,却又在你已经渐渐离不开的时候,必须抽身而去。如同蔺今和易建明。这样的情形缭绕于梦境,不同的人生是不能相容的,中间只得须臾的温暖与瞬间的爱情。所以这场游戏很快就会结束。分离总是不可避免。
何大导演四仰八叉地倒在汽车后座上,仰面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蔺今想到刚才那个理想中的“脉若蔻”,不禁莞尔。
确实,尽管,生命就是一场幻觉。但是我们的生活需要奇迹,就像孤单的人不能没有爱情。
他决定回家之后仔细研读一下那本倍受何况推崇的《红尘》,说不准自己一高兴,还真有兴趣去文艺一把。
既然现实中不可以,那我至少能在演戏的时候借别人的唇,来说我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我很虐
所以这章缓和一下,把阔别已久的何导拉出来
温情吧。
今天月亮很圆很亮,祝福各位中秋快乐。
PS:
那本《红尘》并非我杜撰哎。
the fog in the city
第二天照常工作,蔺今早晨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八点,何况居然早已不见踪影。放松身体窝在床上继续赖一会儿,今天是《年华似水》的最后两场戏,杀青之后应该可以有一段短暂的假期。
早晨的空气格外很清新,也许是因为楼层较高的关系,推开窗,凉飕飕的,趴在床上裹着被子挪到窗口往下望,一大片浓浓的雾气,居然起雾了,27层的公寓房间仿佛独立悬于半空的盒子,似乎离天国也近了些许,世界化作一只巨大的鸡蛋,只有白却没有黄。蔺今看着楼下这一片模糊的雾霭,哀哀叹口气,眼睛有点刺痛,大概是昨晚饮酒的原因,今天有一场叫人头疼的哭戏,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完成。
侧过头,瞥见被自己搁在写字台上易歆的小提琴盒,斑驳的漆面,过分陈旧的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似乎在吸引着谁去开启。
蔺今定定地望着它,其实他并不确定孟矣昶把它送给自己的真正用意。
这是属于易建明叔叔的东西,想到易歆,回忆里已经不甚清晰,蔺今始终不能把他现在的样子和当年那个的丰神俊朗才气逼人的青年联系起来,尽管,他们从来都不曾有过任何交谈,也只是偶尔能远远望见他面带微笑地和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
黄昏时分的提琴声悠扬而清丽,蔺今听得出来,在优美的旋律之下似乎还潜藏着无限被压制的欲望与激|情。曲子很有魅力,他还曾经专门去寻来原曲————巴哈无伴奏小提琴组曲,放在节目的片头,效果却是意外的好。
造化弄人,偏生是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却早早地老去了。
而这人,又恰恰是易建明亲人。
蔺今把琴盒放在房间视线可及的角落里,走神的时候,抽烟发呆的时候,眼睛都会有意无意地望向它,然后在心底默默凭吊自己还来不及生长便被掐断的爱情。
洗漱完毕下楼,驱车去片场,城市忙碌的一天被拉开帷幕,但是因为浓雾的遮蔽,一切又都带着一层不真实的朦胧,蔺今坐在车里,缓缓驶向高架桥,不打开车灯,根本就看不到前面的马路。落雾的时候; 世界整个的变成了一间白色的屋子; 而这间屋子既没有门,也没有窗,你既无从进来,也无法出去,只有在那一片白色的氤氲中,和自己的影子捉迷藏。有人这样形容过,很有趣的说法。
由于大雾中能见度比较低,蔺今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达到片场,熄掉引擎,还没下车就能听到何导演爽朗的声音正在指挥各部门开始拍摄前的准备,看来这个家伙的确是敬业到了极点,宿醉的感觉全部都被抛离了身体。今天状态不错。
“各位早啊!”蔺今一面走进来一面和迎面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早什么早啊,上午9点半,你还真是姗姗来迟。”何况望着鼻尖和眼睫皆是水珠的蔺今开口就是一串训斥。
“这不是起雾了么?”蔺今苦笑着解释,谁让你出门不叫我来着。
“好了,先去化妆吃早点,然后开工。”
何况吩咐助手拿来三明治,他冲蔺今做了鬼脸,很开怀地望着他一脸惊讶的神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我就笃定你没吃早饭”的了然神情。
蔺今接过食物,居然还是温热的,心头一股暖流激荡而过。这个家伙,总是以极其粗鲁和直接的方式来表达关心,但正因为是这样,而显得格外真诚温暖,让人弥足珍惜。
为了节约时间,趁着化妆的空挡,蔺今拿起早点三口并做两口解决掉,胃底不再空虚,身体里也有了热气。原本在雾中有些苍白的脸色被沁上了几丝红晕。
但是何导见状,居然对化妆师说,
“捡垃圾的哪有这么油头粉面,这不是纨绔子弟嘛,不行,给我多刷点粉抹点油,怎么苦大仇深就给我怎么整。”
蔺今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有点忿忿地,这明显是对他迟到的惩罚,公报私仇还故意标榜专业。
接着是开拍之前的走位,今天两场皆是哭戏。虽然蔺今擅长用嬉笑怒骂夸张动作的喜剧方式来演绎悲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