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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蔺先生。经济舱里有个自称是你的影迷的小姐突然歇斯底地大叫着要见您。”空姐很抱歉地说。
“搞什么嘛,早知道包机就好了。”何况怨气十足地抱怨起来。
“看来男人的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灾难。”秦若儒也醒来过来,饶有趣味地打趣道。
“对不起小姐,这里是商务舱,您不能进来。”
“我要见蔺今!你们别想拦着我!!”
话刚落音,就听见有人体推搡来去的摩擦声,空姐循循善诱地劝导和女人尖锐高亢的哭叫。
“让她过来吧,这样下去,大家都没有办法休息。飞机上说不准还有记者”蔺今怕事态闹大,只好妥协。
何况只能无奈地叫来空姐。
女人被空姐领进来的时候脸色青白,却涂着凄艳的红唇,耳后用一把木头簪子斜斜地挽着髻,刘海胡乱贴在颊边,她看起来非常疲惫而落拓,只有那双黑眸子里闪动着亢奋的光芒。初春的季节,还略有些凉意,她却只着一件单薄的碎花长裙,怀里紧紧抱着电影的宣传海报,目光死死锁住蔺今,身体瑟瑟抖动着。
“不正常,相当地不正常。”若儒与何况对视一眼,在心里同时小声嘀咕。
蔺今好脾气地给她签名,她闭上嘴,安静地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异热烈的神情注视着蔺今,握手的时候她猛地扑到他怀里,
“你不会走吧,你不会息影吧,我喜欢你,我好爱你。”女人梦呓般喃喃着,她一把抽掉发簪,海藻般的长发披落在蔺今的颈项间,她的身体骨瘦如柴,似乎轻轻一推就如灰尘般溃散。
蔺今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我不会走,你————”他说着,突然,一阵冰凉的疼痛从肋下传来,蔺今感觉自己那里破了一个大洞,有飕飕的凉风灌进去,寒冷噬骨。
推开女人,她满手皆是猩红的血液,从紧握的发簪上不停地滴落下来。
“我爱你,我好爱你,爱得只想杀了你。。。。。。”
蔺今倒下去的瞬间听见女人的喃喃细语,空姐的尖叫,何况与若儒的面孔仿佛浮在水面上,模模糊糊,伸手可触,却又遥不可及。
似乎有人在远方呼唤自己,细细聆听,却悄无声息。
身体如灌了铅块一般沉重,他像是一块玄铁被重重地沉入海底,思维开始涣散。
困意袭来,蔺今闭上眼睛。
小明,是不是只有我快死了?才能见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易和大叔是一对患难夫妻,恩,小易的过去也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dull pain
早上离开游轮的时候,Jarry有些轻微的晕眩,三月清晨的天空是乌青色的,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的脸,满满的委屈。
风很大,江面上一浪高过一浪。他看到昨晚闹事的那个男人被保镖避开人群架下舷梯。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衬衫,整个上半身被包裹在毛毯里,手指紧扣在胸前,那只苍白的无力的丧失水分的手,指节突起,神经质地不停颤动着。
Jarry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在酒醒过后,回忆起自己的疯狂行径会后悔得捶胸顿足。他的鲁莽打碎了贺老一直极力维护的家族清誉,以贺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及能力,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的二世祖简直易如反掌。Jarry甚至恶毒地想他会不会就此跳江自戕了事。
可惜他没有,男人趔趔趄趄地被拖下船。所谓的乱仑女主角贺大小姐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既然挣不脱血缘的束缚,所有的爱情、欲望,都是不被允许的不伦与荒诞,为什么还要爱?当这一切都无法遁形地暴露于阳光下,羞耻和道德观又戏剧般地回归灵魂,真是巨大的讽刺。
他真该跳江的,Jarry想,作为一个男人,与其在众人鄙视的斜睨下不堪地苟存,还真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的了断。
人,应该从小就学会该在什么时候决绝地处理掉自己。
他绅士而礼貌地向易建明道别,招上一辆Taxi迅速离去。
“到乐生疗养院。”他吩咐司机。然后靠上后背闭上眼睛。
30分钟后,汽车停在了市郊的山麓,打开车门的时候,一滴雨砸了下来,落到他的手背上,力度强劲,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无数滴,他们阵势密集地落到地面,形成一股股的小水洼。
Jarry冒着雨走进疗养院的大厅,三月大雨的早晨,依然是空旷而冷清。
有寥寥几位老人坐在长椅上愣愣地看窗外的雨水,几乎没有交谈的声音。很多有钱人把无法在家中好好照顾的老人安置在这里。乐生乐生,快乐地生活,其实除了完美的设备和周到的服务,这里的气氛总是这么死气沉沉。在这个连真心都不一定换得到爱情的年代,金钱又怎么可能买得到欢乐?Jarry觉得这儿不过是一个,以另一种方式迎接死亡的集中营罢了。
有许多老人就这样每天坐在大厅里,发上一整天的呆,不说一句话。挥去许多清风细雨,又迎来无数暮鼓晨钟,生命就像这墙上的大钟一般沉重走过,了无生趣。
这样的老人,在乐生有很多很多。
比如易歆,他还不到50岁,却过早地患上老年痴呆症。Jarry隔着玻璃门观察他,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并无其他动作,就像易建明所说的“一只木偶,一个对任何事无感的老头”。
Jarry注视着他蜷缩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指,枯瘦如竹枝的五指,干燥的皮肤如缺水的枯树皮一般皱起,果然是一只老人的手,而不是一只演奏者的手。他的手指神经质地颤动着,牵动了嘴角至额头的每一根皱纹,脸上却还是一片惘然,没有一丝痛苦和怨怼。
护士告诉他,易歆的病每况愈下,而且伴有严重的自闭倾向,如无必要,他可以十天半个月不说一个字。但他的家人并不积极配合治疗,仅仅在每季度缴费时象征性地来坐上一会,只是把他丢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
和Red调查的一样,易建明有个患病的叔叔,如此而已。
昨晚,从易建明的口中得知,这个叔叔居然还是一个小提琴手,让他万分惊诧。
医生解释,所谓的老年痴呆症,又称阿尔茨海默病。是发生在老年期及老年前期的一种原发性退行性脑病,指的是一种持续性高级神经功能活动障碍,即在没有意识障碍的状态下,记忆、思维、分析判断、视空间辨认、情绪等方面的障碍。
其实对于某些不想面对惨烈的生活,及无法愈合的伤口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何其幸运的病。不用看,不用想,也不用听,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感到疼。
如果母亲还活着的话,大概就是易歆这个样子。他很庆幸,母亲在最痛苦的一刻及时死去。他清楚地记得她总是把自己的仪表整理得一丝不乱,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容许自己如此形容不堪地老死在疗养院的椅子里。
Jarry沉默地看了他很久,才转身离去。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刚刚坐上回市区的出租车,Red在那头语带焦急地说“蔺明,你哥在飞机上被影迷刺伤了。情况非常危险。”
仿佛晴空霹雳,有耀亮的闪电在脑中炸向,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你们在哪里?”他听到自己竭力稳定却还是颤抖不已的声音。
“大连,大连市中心医院!蔺明,他昏迷前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不要恨他了好不好?你来看看他好不好?”Red叠声诉说着,语带哭腔地哽咽着,电话线那头环境非常噪杂,似乎有救护车尖锐的呼叫,有担架的车轮碾过地面,还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哭嚎。
然后信号切断,短促的忙音“嘟嘟嘟”敲打着耳膜,Jarry垂下手臂,手机滑倒在座位上,他怔怔地发起呆来。
脑子里翻来滚去只有“蔺今”、“被刺”、“危险”、“大连”、“名字”,这些破碎的语句宛若默片电影的字幕,挥之不去。
“先生,先生,请问您是去市区哪里?”似乎过了好久好久,Jarry才被司机的询问叫回神。
“去机场,现在,立刻,马上!”他深呼吸,听到自己坚定地回答。
到达机场之后运气不错,买到了夜航的班机。
直到登上飞机时,他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那件参加婚宴的白色西装外套,除此以外,别无长物。
起飞前的15分钟Red发短信过来:
脾脏破裂引起大出血,望速来。
他关掉手机,用力掐手臂的肌肉,如果不这样做,他怀疑自己会歇斯底里地发疯。
“我不是应该高兴的么?难道是现在的反应是因为我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