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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是他的经济人秦若儒先生。”
“Glad to meet you!”Jarry伸出手来。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惯于弹钢琴的手,没有茧子,没有烟斑。蔺今握住他的手,冰凉,柔软,有力,十分熟悉的触觉,轻微地颤抖,带着防备,让人留恋的皮肤的感触,一瞬间叫自己舍不得放。
几秒钟的相握,皮肤的记忆苏醒,蔺今极力稳定满腔的恐霍及上前脱下其眼镜的冲动,可是他不知道,掌下手指的主人,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了多少念头。
他没有认出我吗?因为长发或者眼镜的掩饰。还是我的变装太成功?抑或是他根本就忘了我这个人?
Jarry在心里万分庆幸地松了口气,同时还是有一丝淡淡的怅惘。
十多年的再一次面对面,居然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男人握住他的手。习惯性微低着头,自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耳后的那一小枚嫣红的吻痕。
再一次见面的场景,Jarry设想了很多次,他想掌掴他,一刀捅上他,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磕上墙壁,然后质问他责难他想尽办法折辱他。
可现实里,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透过眼镜和刘海悄悄凝视他,礼貌性地回握他的手。
奇怪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滋长开来。
秦若儒接着上前,夸张地拥抱Jarry,大声表白粉丝对于偶像的钟爱,种种夸张行径对比他一贯的绅士风格还真有点惊世骇俗。
暧昧的气氛被他这一闹一扫而空,蔺今不禁都点感激若儒今天的发烧行为。
随后,何况带大家去视听室,拉上厚重的窗帘,播放刚剪辑出电影片段,还没有加上任何的背景音效,只是很单纯的影像。
不过是个简单的小人物追求爱情的俗套小故事而已。
Jarry和蔺今坐在一起,看银幕上的另一个蔺今笨拙地追求一个女孩,寒酸踉跄的手法却笑料百出。
他躲在超市的货架后窥视女孩;在午夜的街道上默默护送失恋喝醉的女孩;被女孩的哥哥误会打得满脸是伤,还可怜兮兮地对她说“我就是你的小毛驴,任你打击任你骑。”
片名是《甜言蜜语》,其实画面里没有多少甜言蜜语,有的,只是,已被爱情所伤,正被爱情所伤,将被爱情所伤的人们,只有蔺今狼狈而凄怆的笑脸。
喝醉的失恋女孩问“为什么到分手,他的甜言蜜语全都没有兑现?”。
蔺今回答:
“甜言蜜语,是白开水中的一勺白糖,喝个甜味,换个口味而已,白开水已经很解渴了,何必依赖那一点点的糖呢?”
最后的画面是他一个人站在桔红色的霓虹灯柱下,侧着身子,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目送女孩回家。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地上长长的影子;像是被墨笔画出的一条笔直的线;一动不动停在路中央;有种深深的落寂从他背后扩散开来。
Jarry觉得这一刻,自己没法从专业的眼光来分析,哪些画面需要配上什么样的音乐语言来烘托气氛补充表达。他只是看着,像以前每一次在看蔺今的作品一样,被他的表演所折服,不能动弹。
尽管,现在播放的只是个毛胚。
身边,蔺今竭力想甩脱心头压抑不住的疑惑,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去过分关注Jarry,他和何况不时小声讨论着电影后期制作的相关问题。
Jarry怔怔地坐着,面无表情,直到蔺今再也无法忽略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不舒服?还好么?”。
蔺今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上Jarry的额头,熟练地,像是重复了千百次的动作。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指。蔺今这才觉得自己失礼了,很奇怪的,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在他面前造次?
“真的没事?”何况关切地问。
“没事,我就是有点累,先告辞了,具体的配乐细节,下次我再来和何导沟通。”Jarry站起身来。
“不吃饭了么?我让若儒开车送你吧。”蔺今担心地问,因为相似的相貌么,这个人,他怎么也无法忽略。
“不胜荣幸之至。”秦若儒也随声附和。
“那就麻烦了。”Jarry不好意思的微笑。
秦司机的驾驶技术很好,一路速度平稳没有颠簸地离开城郊,冬季的天总是黑得很早,城市的霓虹就在前方闪烁着,Jarry疲倦地躺倒在后座上,看着林立的高楼渐次倾斜而过,他对若儒说“那真是个奇妙的人啊,不是么?”
Jarry已经离开,市郊的别墅早已点亮了灯,暖气开得很足。
何况去准备晚餐,蔺今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抱过Jarry刚坐过的垫子出神,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于是想起,某个清晨,自己盯着易建明的围巾发呆的样子。
Jarry Lin,易建明,
都仿佛是从记忆里走出的又一个熟悉的影子。
蔺今闭上眼睛,困意袭来,缓缓睡去。他觉得自己开始做梦,梦里,芬芳粉嫩的蔷薇花架下,妇人身后的少年冲自己友好地微笑。
记忆蓦然复苏,蔺今肯定,那是他曾经爱怜的弟弟,蔺明,被自己叫做,小明。但是为什么眼前闪现的全是Jarry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Jarry和蔺今重逢的部分我做了修改,这样看上去应该自然一些。
谢谢读者的提醒,
exhausted
进入三月中旬,易建明就开始疯狂地忙碌起来。缺钱也缺到前所未有的地步。白天是幸乐的跑堂伙计,晚上是回声的bartender。睡觉的时间总是不够,如果生命是一块充水的海绵,那么易建明的日子一定是那块最缺水的,无论怎么挤压,都不能在床上多躺上一分半秒。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陀螺,被生活的鞭子驱赶着匆促旋转,马不停蹄,疲惫之极,快要倒下。
就像现在,清晨四点半,听着闹钟在床头尖叫个不停,把脑袋死死按到枕头里,动也不想动。可是还是得起床。
拉开窗帘,天空是很纯粹的深蓝,微微亮。出门的时候,初春的晨风还是有些凛冽,易建明戴着帽子,骑着单车,冷风从颊边呼啸而过,拐过一个弯,有一段很长的下坡,四周寂静无人,于是他撒开把,俯冲下去,很爽利的一段路途。
偶尔,在忙碌之后休憩的瞬间,会想起蔺今,回味那一夜放肆的缠绵,真的觉得像梦一场。自那个火灾的夜晚,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很奇妙的男人,他的每一次出现都鉴证了自己最为狼狈的时刻。然后,他用玩世不恭的态度,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让自己迅速忘却满身的无奈和烦躁。就像是另类的天使,用最为蹩脚的方式来包容任性的自己。易建明看的出,他身上也带着浓重的阴影,和自己一样,这些阴影已经拖得他无法站立,但当他们拥抱在一起,阴影和阴影就融合到一处,分不清楚究竟谁是谁的。
冲完这段下坡,路的拐角,有一座新修建的影城。大片的玻璃幕墙,气派的感觉。
易建明已经十多年,没有进过电影院,也没有再看过一场电影。他忘不了6岁时和母亲看的最后一场电影,是一部好莱坞的灾难片,地下滚热的岩浆喷薄而出,淹没了整座城池,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尖叫惊恐的人群。这些好似一场预告,那晚回到家,发现整个房间已经被火焰包围,大火蔓延至整整一层楼,就像电影里一样,到处是喧嚣惊恐的人群……
前天,路过影城的时候,看到有工作人员在宣传板换上新的电影海报,宣传标语是:
“喜剧之王的温馨爱情小品,3月14号,白Se情人节浓情上映。”
片名是《甜言蜜语》。
他驻足看着,几乎有一整面墙那么巨大的海报上,熟悉的男人站在街头微笑,目光深邃,凝视着前方面目模糊的女人背影。下面用白色粗大的艺术字写着,领衔主演:蔺今。
是某人说过的,草字头的蔺,蔺相如的“蔺”。
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大叔蔺今,不久前还在酒吧里抵死纠缠的男人蔺今。
易建明仰头望着海报的上男人熟悉的侧面,觉得这可真是一个笑话。依稀想起,似乎在某个清晨,他和蔺今有过这样的对话:
“上次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演员?”
“哈?真的假的。如果你是演员那我大概就是导演拉……”
当时以为是胡诌乱说,原来他还真是个演员,了不得的“喜剧之王”。
易建明为自己不小心上了一个喜剧巨星而觉得荒诞不经。蔺今总是带着一身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