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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你的剑法你学多久?」
「忘了。」
尉少臣拧起眉来,跟他说话真的很无趣,他永远回答得很简单,但是教人听不明白。
「焚雪是你真正的名字?!」
「不是。」他倒是有问必答。
「那你的名字?」
「忘了。」
他真的很无聊,这是尉少臣这三天来对他的唯一了解。尉少臣跟着闭上眼睛,开始觉得有了睡意,嘴上却还是问着──
「为什么你要杀我爹?」
「是他要杀我。」
「奶娘说你是个杀人魔……爹要杀你……是为民除害……」他的声音开始含糊。
焚雪缓缓睁开眼,看着怀中那张酣睡时纯真的脸,多么无邪干净的一张脸。
尉少臣,就这样维持你的纯真吧!你还大小,太多事不会了解,世人愚昧的想法、天下庸人的自大、乱世红尘的丑陋,太丑陋了……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要看见,就这样活下去……
相拥而眠的第一个夜,尉少臣睡了个好觉,焚雪却狠狠地失眠了。三天的试探,精神与肉体的试炼,尉少臣已经通过了最初步的考验。
他将带着他远离这纷扰的俗世,专心一志地栽培他、传授他。怀中的小人儿,他绝对不会放手!
◆◇◇
十年后,离枫谷
微风轻轻,掠过枝头,抖落了秋红枯叶。午后和煦的暖阳下,宁静的山林间,突如其来一道凛冽的剑气划空而上,直逼苍林古树上那抹飘逸白影。
「当」!一声脆响,剑芒激起火花点点,瞬间只余清烟。
悠暇躺卧在树上休憩的人影丝毫不为所动,方才的偷袭彷佛只是一阵清风拂过,完全不构成任何威胁。
「不要装睡!下来!」树下的少年仰高着脑袋怒吼。少年清瘦高挑的身形,却有着健硕的宽肩,一身麦色的肌肤闪耀着傲人的青春神采,狂野长发扎在脑后,让那张俊逸的脸庞更显出色。
十九岁的尉少臣,已经是个绝色少年,尽管他依然有着孩子气的骄纵霸气,却掩不住他长大成|人之后的耀眼风采。
十年寒暑交替,尉少臣不再是个九岁孩童,但焚雪的模样却丝毫没变。他依然飘逸若雪、依然面若冠玉、依然冷淡神秘,可谓十年如一日。
「气劲过重,不但轻易让我发觉你的突袭,也让我瞬间得知你的方位,忌讳。」焚雪慵懒地启口。
尉少臣蹙眉退开,朗目一瞪,眼底尽是不服气。他就是学不来像焚雪那样无声无息,静悄悄的像个鬼影子一样,有时候真的会让他错以为焚雪只是一道影子,根本没有实体。
「谁说我要突袭你?我是看见你头顶上有虫!」每次偷袭失败,他总是有借口为自己辩驳。
这时焚雪就会露出淡淡的微笑,像一缕轻烟舞过澄净的湖面那样虚邈。有时候尉少臣不禁要怀疑起,这样柔美的笑容会是一个杀人魔所拥有?
白影翩然落地,面对着已经与他齐高的少年。
十年来,尉少臣几乎是照着他的期许在成长,不论是他优秀的习武资质,还是他直率的单纯性格,抑或是他俊挺的出色外貌……
十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却足以让许多情绪变得很模糊,但两人心里都很煎熬,一个急于学成复仇,一个急于授之验收,而真正的煎熬绝对不只如此,只是谁都不想说……
「我需要一把真正的剑!」他从来没拿过剑,焚雪用树枝、用细竹、甚至用叶片来训练他,但就是不给他一把真正的剑,更别说会让他碰那把稀世罕有的泠霜刃。
「还不是时候。」焚雪绕过他,淡淡地丢下这句他再熟悉不过的回答。
尉少臣只能干瞪着眼,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彼此有绝对程度的了解,但是他依然摸不透焚雪复杂的思绪。他看似悠哉散漫,却深沉难懂;他总是冷淡傲慢,却又狡猾古怪。
就是古怪!反正他就是怪人一个!而且十年了,居然完全没老?!
问他缘故,他总是回以一记高深莫测的微笑,笑得尉少臣一阵头皮发麻之后,一派逍遥地转身离开,像是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尉少臣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刚那抹浅笑藏着多么轻蔑的寓意。好似嫌他问得多蠢,所以懒得回答。
焚雪不只是怪人,根本就是妖怪!
「今天不练剑。」焚雪径自走向湖边。
尉少臣迈步跟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那要干么?我可不要下棋!」他喜欢练剑,喜欢活动筋骨,喜欢享受汗水淋漓宣泄的痛快,他天生是个武者,而且拥有过人的天分,至于焚雪另外教的那些诗棋书画,他样样没兴趣!
「不下棋。」焚雪伫立在湖边,白发轻扬、衣衫翻飞,湖面上水波潋滟,教人望之,恍若置身虚幻之境。
「我教过你游泳吗?」
「没有。」尉少臣紧紧盯着焚雪看。这张脸他看了十年,依然找不到让他可以挑剔的缺点,他不否认自己很喜欢看着这张白净的脸。
焚雪的容貌很俊美,焚雪的笑容很优雅,当他坦荡直接地看这张脸的时候,彷佛就可以说服自己,这不是属于一个杀人凶手的容颜。
因为太无瑕、因为太完美,所以可以暂时欺骗自己,这张脸其实很无邪。
但焚雪的美总是带着遥远的距离,即使他就站在眼前,却总像雾里看花,朦胧得像是出自于幻觉。
也还好焚雪的长相很顺眼,不然他可无法想象,十年来每天要面对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孔,那是多么倒胃口的事!恐怕……他也不会傻呼呼的跟着他一走了之了。
「教我!」尉少臣从来不抗拒学任何东西,当然除了要他读书之外!他一心一意就是要超越焚雪,不仅是剑术而已。
焚雪漾开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顿时拂去了秋凉的寒意。尉少臣看着那抹绝美的笑颜,好似有种针扎似的刺痛疼入了心头……每次见到焚雪的笑,他就会莫名地感到心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会。」
「什么?」尉少臣瞠眼大叫,惊愕地看着焚雪。他以为这世上没有焚雪不会的事,现在他居然说他不会游泳?骗人!
「这是一种本能,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笑容收敛了些,他的目光停在波光潋滟的湖面上。
焚雪很少盯着他看,很少像尉少臣那样……坦率直接的看着自己。
尉少臣的眼睛太清澈、太过明亮,所以更显火热。
焚雪总是尽量避免那样灼热的注视,因为一碰就会灼伤了眼,就会模糊了视线,就会看不见那道界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人之间亦敌亦友,两人的界线始终模糊不清!尉少臣从来不把他当师父,永远当他是父仇人,而这个仇人却又同时是养育恩人。
「你的意思是你会,但是不会教我?」跟焚雪说话,实在是很费脑筋。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教尉少臣,而是不想跟他有身体上的碰触。焚雪脸上的笑容褪去了,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真的非常冷。关于自己在顾虑些什么,焚雪并不敢想得太明白。
「钓鱼。」转移话题,答非所问,向来就是焚雪敷衍他的绝招。
尉少臣瞪起眼来,又是这样!焚雪越不教他,那么他就一定要学会!
一刻之后,双双坐于扁舟之上垂钓。焚雪望着水面上静止不动的浮标启口:
「置身浮水之上,有何感想?」
「小心不让自己掉下去。」就这么简单!平常焚雪都是在湖边钓鱼,现在却带他坐上扁舟垂钓,他只觉得新奇有趣。
胆大无惧,从来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真是他最大的优点。
焚雪微微笑道:「如果我现在给你机会杀我,你做得到吗?」无时不刻的教导,也无时不刻的试探;随时随地都在指点,也随时随地都在验收。
「试试便知!」而尉少臣也不曾错过任何可以取他性命的机会,只是从来没成功过。
当尉少臣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一心只想杀焚雪报仇,后来他长大了,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实力定要超越焚雪的颠峰,才可能与之抗衡。
焚雪的武艺堪称绝顶,也十分守信地将自身武学倾囊相授,但至今尉少臣却依然无法理解,他为何执意要自己学成他的精湛剑术之后杀了他?对尉少臣面言,杀焚雪当然是为报父仇,但是焚雪为什么愿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