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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搁置在地面的一张古琴。银色的琴弦,暗红的琴身,一圈细致的金色花纹把琴面装饰得华贵典雅。
总觉得……似曾相识。
遥远的记忆里,总有十根白皙纤弱的手指在拨弄着琴弦。“小楼……”母亲见自己听得出了神,便会微微转过头,弯着细细的眼角温柔地问说,“想学么?”
于是仰起脸狠狠地点着头,一头钻进了母亲的怀里,让她的手掌附上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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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岳凌楼的指尖微微上勾,一个音符飘飘而出。曾经以为早已经遗忘的旋律刹那间又涌入头脑,止也止不住。哪里该轻拢,哪里该慢拈,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它们早已经渗入自己的骨髓,剔也剔不去。
然而传来阵阵凉意的手背却残忍地告诉自己一个不争的事实——母亲已经死了,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自己眼前。她的尸骨早已被埋入不知哪里的乌泥,化为蛆虫。
那天,她的血滴到自己脸上,是温热的;还有一并滴到自己脸上的泪水,也是温热的。仿佛无论何时,母亲都是温暖的……曾经天真的以为,一直一直,她都会淡笑着握住自己的手,把她让人安心的体温传给自己……
但是那一天,母亲却冷了,僵了,瞪大的双眼再也无法闭上了,脸上痛苦的表情冻结住陪着她长眠地底。也曾想过,当她和那个杀死她的人共赴黄泉时,心中是否还残有一丝半点的情意?母亲是爱着那个男人的,若干年后,当岳凌楼在恍惚中梦见母亲那天的表情时,他才知道她还爱着那个男人。
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即使是死也无所谓,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在你身边,只有让我们两人在一起……无论是地狱,还是黄泉我都陪着你……”
话音刚落,只听砰!一声巨响,门被常桐一脚踢开。
房间里的西楼二人同时侧目朝门口望去。西尽愁并不认识常桐,但见他衣饰华丽行事嚣张,猜想他的靠山一定够硬,不知是朝廷重臣之子,还是独霸一方的名门望族。
见有人硬闯了进来,岳凌楼假装一惊,立即起身,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
“是千鸿一派的总舵主常桐常公子啊……”赶过来的老鸨急忙抢着回答。她的意思是提醒岳凌楼这千鸿一派的总舵主可不好惹的,说话顺着他一点,不要把对方惹急了,在翠微轩里生出事端来不好收拾。
岳凌楼对鸨母淡淡一笑,仿佛在说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但事实上岳凌楼早已打定了主意,今天他不但要惹事,而且还要惹大事。见鸨母紧蹙双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岳凌楼朝她点了一下头,示意这事自己会处理。老鸨犹豫了一下,转身朝身后的众人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下去吧。挤到这门口来干什么?别把我家的姑娘给吓着了……”
鸨母连推带哄,又说了一大堆话,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聚集在门口的人群给驱散了,随后鸨母也关上门退了出去。此时厢房里只留下常桐、岳凌楼、西尽愁三人。关门时,鸨母还非常不放心地望了岳凌楼一眼,仿佛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让岳凌楼他们进来。
常桐么……西尽愁默念着这个名字。云南第一大派当家人的大名,他当然早有耳闻,不过都是从和女人扯在一起的艳史花词里听来的罢了。本来以为这种靠本能生存的动物一定是其貌不扬肥肉成堆,但是常桐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不但眉眼端正而且体形颀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符合美男的标准,如果不说话往街上一站,绝对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人物。
房间里的气氛尴尬到极点,表面上是两男一女,然而实质上却是三个男人。首先打破这诡秘气氛的人是岳凌楼,只见他规矩得体地朝常桐行了一礼后,问道:“小女子凌楼,不知常公子有何贵干?”
凌楼?岳凌楼!
西尽愁突然愣住了。相处了这么久,竟忘了问对方的名字。难道他就是即将上位的天翔门东堂堂主岳凌楼——那个尹昀临死前要叫自己小心的人?如果他真是岳凌楼,为什么不乖乖呆在杭州等着即位,跑到这千里之外的云南来做什么?
那常桐见了岳凌楼,七魂早已被勾走了六魄,一改刚进门时的凶神恶煞,说话的语气也温柔起来,好像生怕吓坏了他眼前的小美人似的:“不干嘛,就是想要见见你而已。”
边说着边伸出手了,想在岳凌楼的脸上摸一把。但岳凌楼却把头一偏,让常桐摸了个空,用诱人的声音说道:“那常公子现在见也见过了,还想做什么?”
“还想做什么……你问我还想做什么……”常桐用他色咪咪的眼睛上下打量把岳凌楼打量了一遍说,“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白了……大家都会不好意思。”
常桐的这个大家里,可没有把站在一旁想问题的西尽愁包含在内。因为此时他眼里就只看得见岳凌楼,把其它人在意识上处理成空气。
岳凌楼笑道:“常公子大概还不太明白,凌楼每天只接一位客人……”
“一位?我不就是一位吗?”
“可是那边的那位少侠……”岳凌楼面露难色,不安地望向站在窗边的西尽愁。那娇弱的模样和欲言又止的表情简直是无懈可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西尽愁也会撞进他的陷阱里。
常桐顺着岳凌楼的眼神望向西尽愁,不屑地吐出一个字:“他?”
西尽愁左顾右盼一阵后,发现这房间里的确找不出第四个人了,才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确认道:“我?”
岳凌楼双眼含笑,雍容地朝西尽愁点点头,看着他错愕的表情乐在其中。常桐没有发现岳凌楼的小动作,他双眼一直盯着西尽愁不放,生硬地问道:“你已经接他了吗?”
岳凌楼道:“还没有。”
“那就对了,既然你还没有答应接他,又为什么不可以答应接我呢?”常桐偏头朝岳凌楼笑笑,仿佛已经认定眼前的这位小美人就是今天自己怀里的玩物。
“因为那位公子……”岳凌楼低声道,“他比你先到。”
“那么……”常桐的目光突然变得凶险起来,“……他死了呢?”
“那……常公子就是凌楼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了。”
“好!好极了!”常桐大笑,转身拔剑朝西尽愁挥去。剑未落下,就被西尽愁用两指死死夹住,动弹不得。
西尽愁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如果常公子你真这么喜欢这位凌楼……姑娘,我就让给你吧。”
他说姑娘这两字时说得极为吃力,差点把舌头给咬到。岳凌楼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他也假装没有看到。本来西尽愁也只是答应呆在岳凌楼身边而已,并没有答应要帮他做打手。为了一个男人而和另一个男人刀剑相向,这种事情光用想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如果是美女还可以考虑一下。
常桐拿剑的手紧了紧,虽然对西尽愁刚才的行动大吃一惊,但依然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只当对方是侥幸夹住了自己的剑,而现在已经被吓得结巴了,于是乖乖把岳凌楼让了出来。
常桐得意洋洋地收剑笑道:“算你识相,今天本公子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了。”
他走到岳凌楼身边,搂住了岳凌楼的肩膀,对西尽愁说道:“你现在还呆在这里干嘛?出去。”
西尽愁微笑道:“我不能出去。”
早就听说千鸿一派的新任舵主花天酒地,只懂得寻花问柳每天泡在女人堆里,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可惜了他的堂堂相貌,如果真能好好经营家业,还不知道有多少美女佳人愿意倒贴着进入常府服侍他呢,也不用他这么辛苦地每天跑到花街里来。
“不出去?”常桐一愣,把西尽愁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敢这么明明白白忤逆他的人,全云南也找不出几个。但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幅色鬼表情说:“好。本大爷今天心情好得很,你不出去,我们出去。”
说罢搂住岳凌楼朝门口走了一步,但西尽愁又立刻跟上一步。
常桐回头不爽地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西尽愁道:“没什么意思,跟着你们而已。”
常桐道:“那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西尽愁道:“跟到今晚。”
常桐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和这小美人在鱼水之乐的时候,你也要在旁边看着?”
这个问题也问得太尖刻了吧?西尽愁想一想回答道:“嗯……那个人的意思好像……是这样没错。”边说着还边点了点头,仿佛在告诉常桐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自己其实也是很为难的。
这时,被常桐搂入怀中的岳凌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当然明白西尽愁话中的那个人指的正是自己。
常桐的怒火又被西尽愁给点旺了,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