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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一身太阴真气功夫,也是寿菊香所传,难道也要将之废去么?”
文丽能说惯道,强词夺理,一番话,竟将袁中笙说得哑口无言。
文丽见袁中笙不说话,道:“师哥,你说是不?”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武功和这些歹毒的东西,大不相同。”
文丽打蛇随棍上,道:“那么,师哥你教我太阴真气功夫。等我的武功也有你上下,我自然会将这些东西,一齐弃去,但如今,我却还要这些东西防身,你难道忍心看我被人打死么?”
袁中笙的心中,实是十分难过。
但是他却也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说服文丽的,所以他只是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最好不要乱用。”
文丽道:“当然不乱用。”
袁中笙道:“刚才那四人——”
文丽早已有了准备,不等袁中笙讲完,便道:“刚才我一不留心,讲出了我们两人的姓名,当然不能留下活口,你说是不?”
袁中笙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那石坪上已有人在大声叫道:“七师弟,什么事?刚才你们作什么大声呼喝?”
袁中笙一拉文丽,道:“我们快躲起来。”
文丽却不服,道:“怕什么?”
袁中笙不由分说,将文丽拉到了草丛之中道:“我们只是来探虚实动静的,照如今这等情形看来,史媚未曾来过。”
文丽本想趁此机会,大闹一番的,但是她也怕袁中笙生气,便道:“那我们上何处去?”
袁中笙道:“我们还是到史媚的住处去来得好些。”
文丽道:“到南海生生岛去?”
袁中笙的心中,另有盘算,他是不想再在中原,寿菊香既死,他也不必怕寿菊香的管束,便起了远走天涯,避迹海外的主意。
他明知若是和文丽商量,文丽是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才说是到生生岛去找史媚,反正只知那生生岛是在南海,船一出了海,上哪儿去找一个小岛去,只要发现是没有人的荒岛,便可以隐居下来,抛却一切烦恼,平静地过日子了。
他不是善于撒谎之人,丈丽反问一句,他心头便乱跳起来,唯恐被文丽看出他真的意思,竭力镇定,才道:“是的,她不知玄铁神手有何用处,我们自然只有到生生岛去找她!”
文丽一撇嘴,道:“我不去!”
袁中笙道:“师妹,那玄铁神手关系重大,你难道不想得么?”
文丽道:“谁知道那生生岛在什么地方,汪洋大海,如何寻找?”
袁中笙道:“到了海边,总有人知道的。”
文丽仍是摇头不肯答应,袁中笙又道:“师妹,你若是和我一起去,一路之上,我便教你练那太阴真气的口诀,你一面练功,一面上路,岂不是好?”
文丽一听,立时转嗔为喜,道:“当真么?”
袁中笙道:“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
文丽道:“好,那我们这就去。”
袁中笙道:“只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文而柳眉紧蹩,道:“还有什么事?”
袁中笙道:“一路之上,你却是不可再生事了。”
文丽一顿足,道:“师哥,我和你从云南到这里,难道生过什么事么?”
袁中笙心想,你刚才以毒丸杀了四名武当子弟,这还不是生事么?
但是他怕讲了出来,文丽更是生气,因之忙道:“我只不过是这样说说罢了。”
文丽又一笑,道:“师哥,我年纪比你小,不懂事,若是你瞧着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说我好了。”
袁中笙心中高兴,道:“师妹,你若肯这样,那我就放心之极了。”
两人一齐抬头向上看去,只见石坪之上,又恢复了平静,显然上面的人,并未发现有人来,而且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他们两人,又沿着山路,向下走去,不一会,便到了峰脚下,不再逗留,向南赶去,一路上也不急迫,因为玄铁神手的下落,只有他们知道,也不怕有人赶去和他们争夺,若是赶路赶得急了,那反倒惹人起疑了。
当他们来到江南的时候,从云南铩羽而归的武林中人,也已到达江南了,整个武林之中,气氛极其沉闷,一些穷凶极恶的邪派中人,则趁机南下,要到高黎贡山去投靠寿菊香。
江湖上邪气迷漫,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怪现象。
袁中笙一路行来,一路暗叹。他们听得人说,天灵上人总算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已变成了一个鬼怪也似的怪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伤痕。
当他们经过有些大庄院的时候,只听得庄中,哭声震天。
那是庄院主人,武林好汉,已经随队远征,而死在滇南了。
袁中笙的心中,十分难过,但是文丽的心情,却是十分开怀,一路上得意洋洋,好几次还要生事,都被袁中笙拚死止住。
那一天黄昏时分,他们已过了姑苏,那正是江南的梅雨季节,细雨霏霏,袁中笙想起自己和文丽两人,偷了冯大侠夫妇的短剑,逃出黄山,追向太湖之际,也正是这样的季节,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他们冒雨赶着路,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到了黄昏时分,细雨转大,行人更少。
他们两人也已准备找一个宿头,就在这时,只见前面有两个人也冒着雨,缓缓地走了过来,还隔得老远,袁中笙一看之下,身子便发起震来。
文丽奇道:“师兄,你怎么在发抖?”
袁中笙道:“你看……前面……什么人来了?”
文丽抬头向前看去,也不禁一怔,但是随即若无其事地道:“这个巧了。”
说话之间,那两人已近了许多!
只见在左首的,是一个面肉瘦削的中年人,文丽和袁中笙两人,未曾见过。但是在右首的那个,却正是他们原来的师博,黄山隐侠马放野!
袁中笙身子不住发抖,竟坐了下来,没有力道再向前走去。
文丽在他身边低声道:“师哥,你怕什么?我们戴着人皮面具,他又认不出我们来的。”
袁中笙苦笑道:“不知怎地,我……”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便立即住了口,因为马放野和那两人,已来到了近前!
袁中笙自然不敢再开口,因为他面上虽是戴着人皮面具,易了容貌,但是声音却是改变不了的,若是他再讲下去,非给马放野认出不可。
马放野和那中年人来到了近前,并未曾注意袁中笙和文丽两人,只是两人站在路中心不动,向之看了一眼而已。但袁中笙已几乎站立不稳了。
等到马放野和那人擦身而过,袁中笙才松了一口气。
文丽道:“好了,他们过去了。”
她一面说,一面衣袖向后一摆。
袁中笙惊魂甫定,并未曾看到文丽的动作。
而文丽在衣袖一摆之际,已有两枚极细极细的银针,向后激射而出,一枚射向马放野,另一枚则射向那个中年人。
文丽这两枚细针,去时无声无息,势子极其快疾。
由于那针细如牛毛,就算被射中,也不会觉得什么疼痛,只怕仍不会在意,而等到针上剧毒发作之际,当然已经太迟了。
这本来也是寿菊香的歹毒暗器之一,给文丽找了出来,据为己有的。
这时,她只当自己这两枚细针,发得神不知鬼不觉,一定可以中的。
如果只有马放野一人赶路,那么这时真可能遭了文丽的毒手,但马放野身边的那中年人,却是大有来历之人,文丽所发的两枚细针,才一飞近,他便陡地一声大喝,衣袖倏地反卷。
他衣袖一卷,两枚细针,便钉在他的衣袖之上,他沉声道:“马兄请看。”
马放野定睛一看间,只见那两枚细若牛毛的小针,红光隐隐,分明是含有剧毒之物,他也不禁大吃了一惊,道:“谭兄,这玩意自何而来?”
那中年人一声冷笑,抬起头来。
那时候,袁中笙还了无所知,拉着文丽,正待向前走去,那中年人一声断喝,道:“暗器伤人不遂,就想这样离去了么?”
袁中笙忽地听得身后有人发话,不禁大惊。
文丽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一切由她来应付。
她转过了身来,逼尖了喉咙,道:“阁下说什么?”
那中年人冷笑道:“这两枚毒针,可是你们发的?”
袁中笙一回头问,也已看到了那中年人衣袖上的那枚细针,他吃了一惊,失声道:“师妹,你——”
然而,文丽却不等他将话说完,又道:“喂,你见了鬼耶?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放暗器射你?”
那中年人身子陡地拔起,又倏地落下。
他这一起一伏,势子快到了极点,文丽只觉得眼前一花,已多了一人,心中也不禁一惊,连忙后退。
那中年人已冷冷地道:“不是你们是谁?”
袁中笙忙放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