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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天灵上人的面前,陡地一呆,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苍云老人道:“车兄——”
可是他只叫出了两个字,车轩已一声怪啸,向山谷之中,直闯了进去,苍云老人一把拉他不住,被他冲前了几步。
青城掌门天一叟一见情形不妙,立时一个转身,双臂一张,总算及时将车轩拦腰抱住,车轩大喝道:“放开!”
天一叟喝道:“你可以不顾你自己,难道能不顾天灵上人么?”
车轩怪叫道:“我要去找寿贼婆!”
苍云老人身形一闪,到了车轩的面前,道:“你还是先保护令师兄,使他逐渐复原为要。”
车轩一呆,道:“什么?他没有死?”
敢情车轩乃是一个极其冒失之人,他一见天灵上人被烧成了这个模样,只当早已死去,所以一时情急,才要去找寿菊香拚命的。
这时,他听说天灵上人未死,自然想到,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先为天灵上人治伤!
所以他忙道:“好,我来照看他!”
苍云老人自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来,道:“这里是三粒‘清凉逍遥丸’,最能拔除热毒,你先给他服了下去再说。”
车轩自然知道,那“清凉逍遥丸”乃是武当派秘制的灵药,极其珍贵,还是上一代武当掌门练制的,听说所余已经不多,如今苍云老人连瓶递过,那当然是仅余的三粒了。车轩心中感激之极,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却也不及道谢。
他一接过了那玉瓶,便赶到了天灵上人的面前,将三粒“清凉逍遥丸”,塞入天灵上人的口中。
这时,其余高手,见天灵上人被烧成了这副模样,尽皆转过头去,不忍观看。
天灵上人服下了灵药,似乎气息平顺了些,车轩除下自己的衣服来,将天灵上人的身子,小心包了起来,轻轻负在肩上。
苍云老人道:“车兄,昆明柏神医,离此最近,为了令师兄的性命,你需要低声下气,去求他为令兄治伤才是!”
车轩为人,性子高傲怪僻,所以“峨嵋怪侠”之称。而昆明柏神医,也是脾气古怪的高人,若是车轩不肯低声下气时,只怕便耽搁了天灵上人的性命!
车轩面色苍白,道:“苍云老人,你只管放心,为了我师兄的性命,不论柏神医如何,我绝不与之计较广苍云老人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那便是天灵上人之福了!”
他又转头向天灵上人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车轩身形一矮,已贴地向前疾掠而出!
车轩的身法极快,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苍云老人叹了一敢,转过头来。他们还未曾见到寿菊香,三大高手,便折损了一个,心中自然是十分难过。
天一叟的面色,更是难看,一见苍云老人转过身来,道:“我们再去?”
苍云老人沉声道:“自然再去!”
他话一出口,便陡地发出了一下长啸!
苍云老人的武功之高,在方今武林之中,已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这时心中悲愤交加,所发出的那一下长啸声,高吭入云,刹时之间,震得满山满谷,尽起回音!
天一叟一听得苍云老人引吭高啸,也沉声怒吼起来。两人的声音,一个高吭,一个低沉,犹如两条怪龙也似,翻翻滚滚向外传了开去,当真有天地为之变色之势!
在过了一盏茶时之后,两人的啸声中,忽然渗进了一种凄厉之极的怪叫声来。
那种怪叫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听了令人毛发直竖,乃是从山谷深处传了出来的。不问可知,那声音是寿菊香所发出来的,天一叟一听得那怪叫声,立即停了吼声,气纳丹田,运转内息,将说的话以内力直送了出去,道:“寿菊香,你龟缩在内,不与我们见面,枉你在武林中有那么高的名声!”
寿菊香的怪叫声,也停了下来,桀桀怪笑两声,道:“中原武林精英,倾巢而出,来对付我一个人,难道还要我出来相迎么?七道埋伏,你们若能通过,自然可以见到我了!”
天一叟怒极,一声怒吼,道:“你估量我们通不过么?”
寿菊香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有那么说,但你们三人之中,有一个却已成了烧猪!”
寿菊香的这一句话,一传了过来,不但天一叟怒得面色铁青,连一直十分沉着的苍云老人,也是为之面色陡地一变,其余各人,更是纷纷喝骂。
天—叟沉声道:“苍云,你听到了没有?若是我们不能冲进去,只怕寿菊香一赴中原,中原武林,便再也难以生存下去了”
苍云老人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
天一叟立即道:“我们再去闯一闯那七重埋伏!”
苍云老人略一沉吟,道:“好!”
两人倏地转过身去,身形起处,已向前掠出两丈许,去势之快,难以形容,简直就如同御风而行一样,众人一看了,不自由主,齐声叫好。
就在众人的叫好声中,突然听得谷口处传来一声大叫,道“两位且停,我有话说!”
紧接着,一条人影,自远而近,疾投了进来。
苍云老人和天一叟两人,一听得那人的声音,也立即转过了身来,两人一转身,那人已在两人的身前站定,身法之快,不亚于两人!
那人一站定,众人便都已看清,只见他不是别人,正是武诸葛欧阳生泰。
欧阳生泰的面色,十分紧张,才一停下,便道:“两位不可莽撞!”
苍云老人道:“你都知道了么?”
欧阳生泰道:“我听两位怪啸之声,心知有异,赶了过来,刚好遇上了车怪侠,已经知道了一些大概了,两位此去,可是仍然准备闯那七道埋伏?”
天—叟道:“不如此,倒叫寿菊香这老贼婆小觑了中原武林人物。”
欧阳生泰立即道:“若是如此,那正是寿菊香求之不得之事!”
天一叟一声怪叫,道:“欧阳生泰,你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欧阳生泰道:“天灵上人,便是前车之鉴!”
天一叟道:“他只是一时不察,才中了奸计.何足为损?”
欧阳生泰长叹了一声,道:“三派掌门.闭关一年,苦练神功,就是为了对付寿菊香,如今连寿菊香的面还未曾见着,天灵上人便已身受重伤,若是两位之中,有谁再受伤的话,敢问如何对付寿菊香?”
天一叟听了,无话可答。
但是看他的面上神色,显见得他口中已无话可说,但是他心中却仍然不服。
苍云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欧阳兄、那你可有什么妙策?”
欧阳生泰的面色十分严肃,道:“办法我倒有一个.但两位若是不肯听,我说也无用。”
苍云老人一听,心想欧川生泰这样说法,那分明是要自己先答应了他的办法,他才肯说了。他略一沉吟,心想欧阳生泰足智多谋,他既说有办法,谅来定属可行。 所以便点了点头,道:“好,阁下请说。”
欧阳生泰道:“今番要为武林除害,三派学门,乃是主力。如今天灵上人身受重伤,两位在未见寿菊香之前,更是不能再有损伤,因之方万不能再冒险去通过那七道埋伏!”
天一叟立即道:“不行,如此岂不是示弱于寿老贼婆了?”
欧阳生泰的面上,突然现出了十分悲壮的脸色来,道:“那倒也不致。”
苍云老人道:“道要请教。”
欧阳生泰抬头向天,语音异乎寻常地镇定,道:“在下想邀一位朋友,去闯那七道埋伏,苍云、天一叟,你们两人,另取他途,去与老贼婆相会!”
苍云老人和天一叟两人一听,面上都为之色变!
因为欧阳生泰不是不知那几道埋伏的凶险,他坚持不让天一叟和苍云老人两人闯那几道埋伏,便是因为那几道埋伏大以凶险之故,天一叟在心中还在暗暗讥笑欧阳生泰胆小怕事!
可是他如今一听得欧阳生泰讲出了这样的话来,才知道大错而特错了!
欧阳生泰绝不是胆小怕死之人,而是侠义心肠,无以复加的仁人,他毅然要去赴险,自然是为了整个武林大局着想!
苍云老人呆了一呆,道:“这如何使得?”
天一叟适才心中错怪了欧阳生泰,这时也好生不安,忙摇手道:“是啊,这如何使得?”
欧阳生泰凄然一笑,道:“两位,这个办法若不使得,两位可有什么好的方法么?”
苍云老人和天一叟两人,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正在此际,只听得众人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破锣也似的声音,道:“好,欧阳生泰,洒家与你一起去!”
众人一齐循声看去,只见讲话的乃是一个丑陋的汉子,青渗渗地一张怪脸,好不骇人,正是嵩山派高手,铁碑留痕林三泰。
那林三泰的性格,十分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