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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毓苦笑不已:「……我不用你付钱就是了。」
少年面色这才稍霁:「老子不爱欠人家的人情,下回老子请你喝酒。」
南宫毓欣然答应:「好。」
这是第二个邀请他一道喝酒的人。
南宫毓嘴角含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脑海里竟泛起另一张男性脸庞。
秦重,他初相识的朋友,不知道现下身在何方?
很奇妙,虽然和少年无论从外表、个性等全然不同,可看到少年,却有种看到秦重的影子一般。
少年看了他片刻,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情愿地说道:「老子叫李青。」
南宫毓含笑喊了一声:「李兄弟。」
「什整李兄李弟,李青就是李青.老子讨厌假惺惺,更讨厌和别人称兄道弟。」
南宫毓愣了愣,忍不住一晒,眼前的少年直率得可爱。
「你要上哪去?」
「洛阳。」
李青的脸突然沉下来,目光露出一丝杀气:「老子也要上洛阳。」
南宫毓微微一惊,脑海灵光乍现,莫非——
「看你的模样,该不是去参加那大坏蛋段雄的寿筵吧?」
「不错,我确实是去参加段老爷子的寿筵。」南宫毓并不打算否认。
李青鄙夷地看着他:「你——我原来以为你还算倜好人,想不到你竟与那些人一样,与段雄狼狈为奸……」
「……」
「给你。」李青从怀里掏出银子,愤怒地扔给了南宫毓:「以后我与你各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南宫毓接住,脸依旧带着笑,柔声说道:「原来段老爷子确实是你仇人。」
李青手中的长剑再次指向了南宫毓,冷冰冰地道:「不错,他确实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谁想阻挡我杀他的话,谁就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南宫毓摇头:「杀人能够解决一切?」
李青傲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杀人是否能够解决一切,我只知道我必须要为我爹报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杀人偿命没错,可你并不是执法者,没有权利去取走一个人的性命。」
李青大吼:「啥狗屁执法者?难道是衙门的狗官?呸!只要手上有剑,老子就是执法者。」
从小到大,他被灌输的是有仇必报,整个生命就是为了报仇而存在,南宫毓说的话在他听来更像是天方夜谭,荒谬绝伦。
怪不得朝廷一向对江湖中人有所顾及,果然侠以武犯禁。
「你一口咬定段老爷子杀了你父亲,要杀了他偿命,可万一他根本不是杀你父亲的仇人呢?」南宫毓温声说道:「所以即使执法者,也不能随便就去取人的性命,必须经过严格的律法程序,这样才保证不会滥杀无辜。」
李青目中似已冒出火来:「娘不会错,也不会骗我。」
「你娘或许没有骗你,他们只是把他们认为的实事真相告诉你,可他们知道的未必就是实事的真相。」
李青沉默了半晌,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哈哈,我娘不知道实事的真相,你难道知道么?放屁——我娘亲眼看到那两个狗娘养的畜牲,我爹的所谓八拜之交为了夺取我爹无意得到的前朝藏宝图,合力把我爹杀死,却把劫夺官银的罪名全推在他的身上。」少年的神情悲愤,扭曲了的面容充满了痛苦:「他们还企图把怀着我的娘灭口,我娘被迫跳崖,幸好被一棵大树拦着得已大难不死,你现在居然还汗蔑她不清楚真相!?」
听完,南宫毓猛然醒悟。
李青的爹应该就是那号称飞盗的李飞。
据说他把百万两军饷劫走而遭到朝廷的通辑,最后被段雄出手除掉,不过那些军饷却只能找回一半,另一半随着李飞的死亡而永远消失无踪。
想不到这件曾经轰动一时的案子隐藏着如此不可告人的秘密。
微叹着气,南宫毓面带歉意,道:「恕我失一言,抱歉。」
觉察自己一时冲动竟向眼前敌友难分的男人透露这天大的秘密,李青心中自然后悔,把长剑插回腰间,不再看南宫毓一眼,转身就走。
如果再与其纠缠下去,他或许舍忍不住把这人杀掉。
南宫毓心一动,脱口喊道:「李青——」
李青猛地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道:「那姓段的命,老子要定了,不想死的话,就别妨凝老子。」
南宫毓默然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段雄真是杀你父的凶手,那你得多加小心,因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不会如马邵昀那般好对付。」
李青面色一变。
南宫毓满脸诚恳之色:「其实单凭武功论,你赢他的把握并不大。既然没有把握,那何必孤身涉险?按我说,这案子既然牵涉到军饷,朝廷定必重视,只要你去报官,把证据拿出来,就可把段雄治罪,一来能报仇,二来还可帮你父亲还个清白。」
他相信眼前这少年。
因为他的孤傲,也因为他的纯净。
段雄莫名其妙地崛起,确实有值得怀疑之处。
只是少年轻易就将自己心中隐藏的秘密说出来,看来江湖阅历比他还不如,这样的人,怎会是那老狐狸的对手。
李青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稳冷静,没了方才的激动,沉声道:「你说得很好,不过我只想用自己的剑去报仇。」
「为什么?」
「我喜欢。」
「哪怕会丢了性命?」
「我的剑会让我活下来。」
少年的表情彷佛认定这是世间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久前身中奇毒,几乎送命,丝毫没减弱他封自己手中利剑的信心。
南宫毓无语。
或许,他该做的不是劝,而是帮。
说要去杀段雄,少年走的方向却与洛阳恰好相反。
扭头看时,那孤独而倔强的影子,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南宫毓默默地看着,无奈地叹息一声。
策马扬鞭,一路之上的景色再也无心欣赏,只想尽快赶到洛阳。
落日时分,路上行人渐无。
惊觉走错路时,已是前不见村,后不着店。
南宫毓勒马回转,正忧心难找到歇脚的地方,见到前方有座寺院,不由心中一喜,定睛看清上面写着「白马寺」。
「白马寺」乃皇家寺庙,遍及全国,非皇亲国戚不得进入。
南宫世家该算皇亲国戚,只是未完成历练任务的他,尚未算南宫人。
南宫毓笑着,无奈地笑着。
停留不得,只好继续赶路,突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兄台,请留步。」
人虽远,却犹在耳边说话,声音柔和淳厚,听起来极为舒服。
记忆中只有一人。
心头掠过丝丝的喜悦,竟在这里遇上他?
南宫毓收缰勒马立于驿道旁,回首却见一道黑影如风驰电掣一般,瞬间来到他的跟前。
鞍上人果然是他,秦重。
秦重双目灼灼生辉,抱拳笑道:「南宫兄,看来我的眼力不差。」
南宫毓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还礼道:「秦兄,别来无恙?」
秦重突然收敛起笑容,皱眉说道:「不好,非常不好。」
南宫毓满脸关切之色:「秦兄病了?」
秦重点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地道:「我得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一种病。」
南宫毓沉默,许久才道:「确实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种病。」
秦重眨眨眼,道:「你知道?」
南宫毓叹气:「因为我也病了,而且看上去病况一点也不比秦兄轻。」
秦重的神色奇特:「白马寺的门槛太高我进不去,南宫兄难道也被拒之千里之外?」
南宫毓笑了笑:「正是。」
「前面有一条村,只是我们骑马赶去的话,恐怕需要一个时辰。」
南宫毓想了想,微笑道:「高床暖枕的日子过腻了,试试风餐露宿也不错。」
秦重惊奇地看他一眼,挑眉笑道:「就只怕委屈南宫兄。」
「委屈?恐怕委屈的不是在下,而是秦兄你。」南宫毓望着秦重,脸上隐约浮起一朵红云:「因为除了打猎,在下什么都未曾做过。」
南宫毓的手不是甩来干活的,南宫侯府并不缺少佣人。他也一直被照顾得很好。
除了打猎外,他从未点过火摺子,从未砍过柴,从未堆过柴火,从未搭过架子,从未烤过猎物,而干这些,秦重很擅长,而且并不介意把所有的活揽在身上。
只是南宫毓并不喜欢袖手旁观的感觉。
事情虽然琐碎,但他下决心去学着做。
南宫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