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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试心石答了是,他便去把离娄追回来,给他来顿好教训。谁让他敢把他欺负了,然而撒腿就跑!!但……若答不是呢?
这样的话,也是得去找到离娄,告诉他,自己对他并不喜欢,让他放弃吗?
然而若是这般,那个高瘦得男人脸上,大概又会露出像昨晚一般绝望的神情吧?
心中一阵莫名刺痛,早在昨晚,便像扎上了一根锥子般,不时抽疼地提醒著他,离娄不在身边的事实。
不行,他明明可以保护得很好的离娄,怎可以三番四次地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
他突然惊心一怵。
对谁,他曾经如此用心?!
便是天璇之事,他也不过是尽心而为,再听天命,也不曾像天枢那般倾尽全力,拔龙鳞,御天劫……
然而离娄……
离娄。离娄。离娄。
他念叨著这个名字。
天庭府邸那几日毫无戒心的相处,茶水清淡,仙果飘香,傍著那男人眼中轻轻的愉悦,若不是那一遭多手的打破,这样的和睦大概能延续个千百年……
同下凡来搜擒大鹏,久违的喧闹集市,美味菜肴,却只记得听到离娄被鹏妖擒去,血染闹市的那一刻,心底的懊恼与惊怕,仿佛下一刻便要失去的恐慌,让他不顾天界规条召唤妖物差使……
堂皇的星殿里,初次看到老是遮掩著情绪的男人,失控的眼神,最後消失在殿门处的背影,竟教人有种痛得心裂难补的错觉,因此,不惜耍了诡计,扰乱凡间众仙安宁,换来离娄三百年的近身监督,甚至不放心的,在他身上种下魂精……
而在昨夜,他加诸己身的种种……
堂堂武曲星君,若当真要著心反抗,难道区区桃香妖法,能够将他彻底震住麽?身体纵是再不能动,也是能魂神离体,没了束缚,将对方烧成灰烬也非难事。但他却始终不曾做,甚至在恢复之後,没有兴起半分报复的念头,盘衡在脑海里的,只有那个男人转身前脸上淌落的泪水,以及因无知而生的懊恼……
如是种种,他又是对离娄怀了怎样的心思?!
不言而明!
他果然是个笨蛋!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看不透!
兜兜转转,磨磨蹭蹭,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大概是沾得离娄太久,给他唧唧歪歪的个性给弄糊涂了。
心中阔然开朗,不知不觉中,天边微亮,晨雾渐升,山岳澄清的空气教人心明意清。薄光散碎洒在他飘扬的衣袍上,风姿英卓。
他猛然转身,只留下一句:“黑龙,谢谢你的酒!告辞了!”便一个飞身,连云也不召,直接踏空而去。
黑龙王也不阻拦,只看著星君渐远的背影,黝黑的丑脸上难得露出欢畅笑容。
他眼神甚好,虽是晨光微亮,但仍是看到武曲星君年轻的脸上再现出了故有的直率,藏在眉间的阴霾亦已驱散。
以星君的聪慧,昨夜的闷郁,不过是一时蒙蔽,如今必是想通了。
黑龙王慢慢回头,看向那颗默然无声的顽石。
上古神石?甄别心意的明镜?透视魂灵的神物?难道天地间真有这麽一颗称量世道人心的大秤砣吗?呵,哈哈哈……不过是他造府邸时嫌碍事随手丢在此处的一块石头罢了。
若开阳真过去问了,这石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答案早存心中,只在悟与不悟。
晨阳渐升,黑龙王一身玄色金丝龙袍,魁梧高大,神威凛凛。只见他身形一动,在阳光亮芒窜出天脚,射落山头的瞬间化出一尾乌身矫龙,盘游入山。
清风中,留下一句低吟。
“但使扪心常自问,直教坦步上云阶。”
第十一章上古玄珠天汉藏,纵目万里纳星辉
话分两头,且说那千里眼与越非凌驾云飞抵绛珠河,在河谷落下。
时已近早,河畔上残留了篝火烧尽的焦炭,灰烬随风或起或散,昨夜在篝火边生火的人早已不见所踪。
千里眼走过去,低头看著地上遗落的那两尾烧得一半焦黑,一半不熟的烤鱼,弯腰拣起来。越非凌从他身後过来,却见他定定地凝视手里半生不熟的鱼,末了,突然一口啃了上去。
不用去尝也知道这黑呼呼的鱼肉定是又腥又苦,加上又是从泥地捡起来,沾满了泥沙,丢给猫狗也不屑一顾。
越非凌吓了一跳,只当他是饿了,连忙过去想要阻止:“若是饿了,先吃些糕饼吧!”看他袍袖一动,已挽出一篮子热气腾腾的糕饼。
比起那两尾生腥夹沙又冷又硬的鱼,这热呼呼、香喷喷的糕饼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然而千里眼却未加理会,三口两口,连骨头都不剩地全咽下肚去。
尘世烟火烧灸的焦苦,凡间河中游鱼的腥臭,却因为曾经由开阳的手,变得温暖。如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昨夜,他大概就会与开阳一起坐在篝火旁,看著他从河里再抓来鲜鱼烧烤,看著他因为烤焦而咋呼的神情……
虽然没有彼此身躯密合的炽热,但至少,能够相伴,不似如今形单影只。往後……只怕连见著的机会也没有了。
越非凌看他神色恍然,虽不知原因为何,但多少也猜到,他又是想起那位年轻的星君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篮,不禁苦笑,珍馐百味,有的时候也比不上思慕之人亲手而作的粗茶淡饭。垂目时,小心地敛去眼中的怅意。然後将食篮收去,过去拍了拍千里眼的肩膀,提醒道:“我们还是快些去寻玄珠吧!”
一语惊醒,千里眼连忙聚敛心神,展开神目,搜找这方圆五百里的绛珠河流域。可惜当如几千年前那般,全无玄珠影踪。
千里眼收目闭眼,皱起眉头。
“寻不到麽?”越非凌轻声问道,见他摇头,便又道,“几千年前找不到,如今要寻也是难。轩辕黄帝是在哪里丢掉宝珠的,你可还记得?”
千里眼想了想,道:“只记得在轩辕登昆仑丘後,与素女同游时遗下玄珠。”
“黄帝为何要带著玄珠外游?带回去还有什麽作用吗?”
千里眼再想了片刻,才道:“轩辕本意要赠此珠与神後嫘祖,所以找的时候也是著急。”
“原来如此!”越非凌抬头看向天空方向,“素女乃是天汉中白水神女,这玄珠,恐怕千年前便不在凡间河中,悬到天上去了。”
千里眼不解:“这与素女有何关系?”
越非凌却是失笑:“神将曾在轩辕黄帝身边,怎会不知?嫘祖贵为轩辕皇後,自有人人称羡的地位,而素女,乃因与玄女一道授黄帝房中之术,方成侧妃。看得黄帝要赐宝珠与嫘祖,焉有不妒之理?”他本就是从人修成的仙,世情种种早是看得通透,关节处一想便通,怎是千里眼这种蜗居天峰万年的桃树仙可比。
说白了道理也是简单,不过是女子善妒之故。
当初去找珠的使者,知与奥诟,均是懂察言观色之人,虽也看出个中隐匿,但又不愿得罪素女,便借故寻不著宝珠。至於离娄跟象罔,却是不懂世故之人,老实去看去找,可惜玄珠早就不在河中,又哪里找得到?
最後还是糊里糊涂的象罔,给随便找了颗珠子回来对付了。
如今这玄珠,大概仍藏在天河繁星当中。
二人便在河边待至天黑,乃见星河烁烁,亿万光辉中,要细辩其中玄珠所在,简直跟大海捞针一般不可能。
便连越非凌这般聪慧敏捷的人也一时技穷,当真要找,便是招来三千天兵,全数扑进这天河繁星中每颗翻著来看,也至少得花个百年,更何况如今只有他二人,且看千里眼的意思,是要赶在开阳回来之前把珠子找出来。
千里眼一直仰著头,不言不语。
夜风吹得他一袭衣袍飞扬,颀长的身躯屹止如松,一缕缕未及盘起的鬓发凌乱散在肩上,有些落魄,却因那双眼中的刚毅而教人注目难离。越非凌便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著这个男人。
没有任何姿色可言,若只是匆匆一督,绝对会忽略掉这张毫无特色的脸。比起天上众多法力高深,亦是风采飞扬的仙家神人,只有一技异能的他,显得如此渺小。然而却不知,这皮囊下,藏著一颗顽韧的魂魄。也是只有靠近了,才会被他逐渐地吸引了去,再也无法拔足。
可惜,他的眼睛,始终看著最遥远的地方,追随著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