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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一下睁大了眼睛，皱眉认真地盯着顾惜朝，一下又看向在顾惜朝旁边的马立，眼神锐利逼人。
马立不自觉就往后退开了一步，想要躲开追命的视线。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铁手过来。”追命收回视线，转身一手拉开门，然后又回头直盯着马立，“茅山的，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眼看门被重新合上，马立慢慢呼出一口气。接着小心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顾惜朝，咬着嘴唇开始嘀咕。
“堂堂大警官居然威胁警告一个普通老百姓，这都第二次了……咳，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顾惜朝和马立同时抬起了头，站在门口的人身板结实身姿挺直，一脸沉肃，警服穿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就是非常刻板的那一类人。
虽然说没有犯案什么的，但普通人对着警察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尤其这个往里走的人还是一副警察典范的模样。虽然具有茅山道士的身份，但在本质上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所以马立一下就跳起身站了起来，而且差点没摆出立正站好的姿势来。
来人刀锋一样的目光立刻就凝在了马立身上。
马立顶着来人的打量注视，头皮直发麻，不由向旁边投去求救的眼光，然后直咬牙：眼角余光处，顾惜朝竟然还安然坐着慢慢看着那些文件，完全不知道进来了个人一样。
来人不说话，马立也不敢动，屋里静得能听见纸张慢慢翻动的声音——
顾惜朝翻过一页纸，然后嗤笑了一声。
“这样的文件，也需要由高级警官专门批复的吗？”
“顾惜朝，你又插手警察厅的事务。”
来人转头看向顾惜朝，平声说道。
顾惜朝却毫不在意，只是扔开了手中的印章，也没有站起来，向后靠进了椅背，略仰头问道。
“怎么只有你来，追命呢？”
来人看来并不在意顾惜朝闲散的姿态，视线又落回到马立的身上，皱起了浓眉。
“在后面……这是谁？”
顾惜朝淡淡看了马立一眼，明显勾起的唇角有几分恶意。
“……茅山道士，马立。”
“铁手，”追命托着托盘，一手拉开房门，看到房间里情形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一下睁大了眼睛，“发生什么事了……你竟然对普通民众出手。”
马立躬身捂着肚子，咬牙死忍着没叫出声，听到这一声不禁用怨念的眼神看着追命。虽然肚子痛得要命，但追命口气里除了惊讶之外的那几分兴奋莫名和激动他不会听不出来。
“呃，”追命立刻就注意到了‘受害者’不满的视线，走进去先把一个纸杯递到顾惜朝面前，再把托盘往桌上一放，然后转身看看马立，又咳了一声，对着铁手正经道。
“铁手，你也太不对了吧？你也知道你的手劲，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眼看着铁手脸色一沉，追命不在意地撇嘴，停了一下上前去扶着马立细细看了看，才又点头安慰道。
“喂，茅山的，那个黑脸给你的一拳只是看上去重，对你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你暂时忍着点吧。”
……你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忍一个试试？！
马立皱眉咬牙，面容扭曲地瞪着追命。
受到瞪视，追命哈了两声，也放开了手退开一步，然后疑惑道。
“如果不知道你是茅山道士，铁手绝对不可能控制不住对你出手的。这种事如果不小心让诸葛SIR知道就糟了……所以刚才我还特地没有跟铁手说明你的身份，你不会那么笨，自己说出来了吧？”
……谁没事会对人宣扬这个？！
马立又是一个瞪眼过去，然后想到了什么，慢慢转脸看向仍在一边坐着的顾惜朝，然后脑门上一下冒出了汗珠来。
——顾惜朝嘴角牵着一个淡淡的笑容，正垂眸慢慢啜饮着纸杯里的饮料，姿态是全然未受到影响的淡然。
刚才的那个介绍，根本是故意的！
注意到了马立恍悟过来的视线，顾惜朝的眉眼才略动了一下，视线投向铁手，低声开口道。
“四大名捕的，铁手。”
一句话出口，房间里就有两个人明显变了脸色。
本来就皱眉扭曲着一张脸，马立脸上思索的神情变化也算不上十分明显。铁手脸上神情却是明显地一凝，变得愈加肃然。
追命奇怪地看着铁手脸色的变化，正要开口问，却见铁手对着自己稍一点头，不容反驳地抢先开了口。
“追命，你在这里，我去请大师兄过来。”
追命半张着嘴看着铁手匆匆离去，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转回身问道。
“惜朝，你说的四大名捕那是什么意思？”
顾惜朝只是稍抬眼，开口慢声数道。
“是无情、铁手、追命、冷血。”
“什么意思，这不是我们师兄弟的绰号吗，和那个四大名捕有什么关系？”
追命皱眉更加不解，接着又自己接着道。
“刚才铁手一听就说要去找大师兄过来，难道大师兄知道四大名捕？惜朝……算了，还是等大师兄过来我问大师兄好了。”
见到追命摸摸鼻子走到马立旁边去，顾惜朝收回视线，继续小口小口，慢慢地喝着饮料。
看着马立一脸痛苦的表情，追命总算生出一些关爱之情，伸手小心地扶着马立坐到一边的铁制靠椅上。
马立挨着椅子，慢慢也舒服轻松了些，脸上的肌肉线条平复下来，终于能开口说话，立刻就仰头问道。
“讨厌茅山道士的习惯，不会你们师兄弟四个都有吧？”
“你问这个，”追命抬手抵着下巴，皱眉不确定道，“好像，是这样没错。真是奇怪，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
马立的脸僵了一下，然后辛苦地开口道。
“……崔警官，你的大师兄来了，不会也要照准送我一拳吧？”
“这个到不会。”追命把无关紧要的疑惑抛开到一边，拍拍马立的肩膀要他放心，“大师兄是专管文书工作的，对肉搏战并不在行，他擅长的主要是射击。”
…………
在门口传来声响的时候，马立浑身抖了一下，小心地缩到了追命的身后，然后才看向门口。
另一边，顾惜朝放下纸杯，推椅站了起来。
“惜朝，你过来了。”
门口三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人首先向着顾惜朝微点头，然后视线落到了几乎躲在追命身后的马立身上，浅浅一笑。
“马先生，茅山秘史还有镇邪剑是不是都在你身上？”
声音清冽而又显得柔和，拥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四大名捕之首，无情的声音。
（二十九）择·双剑
“大师兄。”看到门口的三个人，追命才不管身后有人正躲着，已经在第一时间地迎了上去，等无情一开口，马上又跟着转身对马立喝道。
“喂，茅山的，听到没有，你身上有没有那个剑啊什么的，有的话就赶紧交出来！”
根本是一副殷勤得过分的小人讨好嘴脸。
顾惜朝的嘴角撇了一下，挑眉看着一起走过来的这四个人。
刚才见过的铁手一连肃沉，崔警官又横眉瞪目地看着自己，还有另一个紧抿嘴唇表情冷酷肃杀的警官，加上此刻肚子还在作痛，感受到的威慑力自然是无以伦比的。马立勉强望了眼在三人围绕中微笑的无情，僵直着身躯，略有些僵硬地了点头，又咳了几声，小心地开口说话。
“……呃，书和剑都在包里……”
无情仍在笑，仿佛没有看到马立战战兢兢的模样，俊秀的脸庞相比之下并没有任何半点锋锐的棱角，淡淡地平和地一点头。
“好，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被无情淡淡的一看，马立倒是恢复了灵活，这回不用等催促，连忙就摘下身上的长包裹，从里面掏出无情说的两样东西，然后赶紧送到离得最近的追命手里。
这个时候，他到是顾不得什么宝不宝的了。
追命拿到两样东西，马上的反应就是十分厌恶地皱起了鼻子眉毛。
“这什么味道啊，就好像发霉了一样。大师兄，你要这一本破书和一块烂木头做什么。”
“救人命。”
无情伸出手，追命立刻把手里两样‘发霉的破东西’递了过来。无情并没有低头察看，也没有理会追命疑惑和充满好奇的表情，而是把视线直接挪到顾惜朝的身上。
“惜朝，你来，是不是有什么必须要我们的帮助？”
“不是天大的事，我也不会过来。”
顾惜朝很坦然地点头，双眼直直地看入无情黑亮淡定的眼睛，半试探半似无意地问道。
“无情，你知道……逆水寒？”
无情没有立刻回答，垂目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