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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养关系》by 依依落落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人生就是巧合了再巧合。
那天,我晚了一步下班,为了去厕所重新系松了的皮带。
平时我很少等到五点半才走,下午的医院总是比较闲,我不是坐著看报纸,就是流著口水打瞌睡。
当时,我管的床还空了一个。那个号称胃溃疡的小兔崽子就被分到了我的床上。
我穿回刚脱了一半的白大褂,到了病床边上,看著那个小崽子痛得满床打滚。
“TMD谁收的病人啊?”我跑出去冲护士长吼,“看不明白该送去外科啊!”
护士长坐得笔直,头也不抬,“又不是我让收的,病床空著总不能拒收病人吧。”
“你看他,痛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是胃穿孔,要手术!你搞了那麽多年医了,这都不懂啊,死了谁负责?”
护士长终於抬头看我一眼,把手上文件一甩,“我是护士,我不懂!谁懂谁去管!”
“操!”我骂。
“你TM操谁?个SB!”那个凶女人站了起来。
我总不能真跟她吵,她是女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看不起女人,所以我不屑跟她们较真了吵。
方婷以前指著我鼻子骂:没见过你那麽贱的,明明就什麽都没有了,还偏死要那张脸!
我回了病房,小崽子还在打滚。
“行了你!”我推他,“问你问题,清醒一点。”
小崽子满头是汗,额发已经湿掉了,粘在额头上。他睁著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我,然後又虚弱的呻吟。
“你什麽问题来住院的?”我例行公事的问。
“胃痛……”他说。
“什麽时候开始的?”
他看了看我,然後低下头去不说话。
於是我重复了一下,提高了声音。
他再次抬头看我,然後虚弱的说道:“难受,可不可以晚点问?”
“那你什麽时候不难受了我什麽时候给你用药。”我转身出了病房。
我当然不可能真丢下他不管。去找住院总,交代了一下病人情况特殊,然後给值班医生交了班,我就准备下班了。他们当然对我的做法感到很不满,但是谁让我年龄大资格老,那些大学生好著面子与不肯跟我吵,眼睁睁看我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管明居然在。他正蹲在厨房吃泡面,看到我回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後继续吃。
“你妈呢?”我问。
“有事。”他说。
“什麽事?”我一边脱外套,一边掏了一根烟出来点燃。
他“呼噜呼噜”的吃面,没有理我。
我也懒得再问,还能有什麽事,无非是和男人出去约会。
“今天在这边睡觉吗?”我问他。
他“嗯”了一声。然後,把吃完面的碗扔厨房台子上,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叹,我儿子已经从老子一颗精子变成了这麽大的美少年了,还是多亏我基因优良啊。
我也去给自己泡了碗面。吃完了把碗往台子上一扔,然後去房间睡觉。
这麽早当然是睡不著的。可是管明占用了他房间里的电脑,我肯定是没份的;看电视又实在看不下去那些肥皂剧,我觉得还不如躺床上消磨时间。
反正也习惯了。
和方婷离婚快两年了。自从她带著管明搬出去了,我就开始一个人过日子。单身男人,其实日子过著也容易。只要饿了找得到东西吃,衣服脏了会用洗衣机洗,也就没什麽特别的了。
我转行搞医转得晚,好不容易找亲戚走後门托关系进了家大点的医院,混了几年了还是住院医。当时方婷就一直说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人家都当主治了,我还是个住院医。我自己也觉得窝囊,那些大学刚毕业的进来,看我都当我是进修医生,结果久了知道我是本院医生都张著个大嘴问:“管哥,你搞啥子哦?”TMD,我知道我搞啥子?我混了半辈子了,就从来没弄清楚自己要搞啥子过!
後来方婷要和我离婚,我乐得耳边轻松,就跟她签了。她要儿子我给她,她要抚养费我也给她,她还想要房子!我指著她鼻子骂: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你TM进了我家门这麽久有过什麽贡献?我花过你几分钱?你又用了我多少钱?现在你要什麽我给什麽,你还有脸赶我出我家?你自己在外面有男人不去傍,你还要占了我的地方带男人回来养啊?
後来她没有坚持,带著管明出去了。只是那个男人一直没跟她结婚,拖著也不知道为了什麽。
我这下好了,父母死得早,老婆儿子也跟人跑了,三十好几的人拖著个工作说出去都丢人!饿不死也撑不到,我就这样过了一天算一天的混日子,自己也不知道图个啥!
抽了几支烟,实在没有事情干,出来洗了把脸,上床睡觉了。
睡到半夜,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我挣扎著去看时间,发现都一点多了。管明那个臭小子还不睡觉也不知道在搞什麽?
我穿著裤衩,拖著拖鞋拉开寝室门,看到管明开了盏小灯,坐沙发上打电话。
他看我开门,连忙低声说道:“太晚了,下次再说吧。”
我冷眼看著他。
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看他要回房间,拉住他的手问道:“几点了?你明天不上课啊?”
他用力甩开,“关你什麽事!”然後当著我的面,“砰”一声关了门。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那扇关著的门很久。
他总是喜欢说:关你什麽事!对我也说,对他妈也说。有几次,我看到方婷因为管明这句话而愣住,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资格管他,同样的,我也没有。
觉也睡不著了,我一个人跑阳台上,抽了大半夜的烟。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管明已经去上学了。而今天我补休,所以有假放。
我想了想,去管明房间里开电脑,想查他上网记录。可是什么也查不到。我本来就对电脑狗屁不通,他把记录一删,我就只有傻了吧唧的干瞪眼。对着电脑坐了一会儿,我想,下次交话费的时候查查他的电话记录,然后跟方婷说一声,让她来管。
上午收拾了一下房子,把囤积的脏碗和脏衣服洗了。中午,我一个人出去吃午饭。
吃了饭还是没有事干,想想还有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我打算去租两张碟片来看。
楼下附近有家规模挺大的自选音像超市。我进去溜达了好半天,想找一些有利身心健康的片子,自己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候,其实我自己都挺看不起自己的。又没本事,又不安分;工作不认真干,又出去混不出个名堂。其实方婷说得对,我自己内在外在都是虚的,空的,偏偏又还想要张脸。越想越无趣,我丢下手里的碟子,转身要出去。
这一转身就转出问题来了。当然,问题是针对那个摸我包包的小崽子而言。他估计以为我对碟沉思,正好下手;却没料到我神游天外正好结束。于是,我俩刚好大眼对上小眼。
小崽子很沉得住气,见我看到他了,放开手,一边哼歌一边就要走。
我连忙一把抓住他,“怎么?你小子胃不疼了改手痒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睁大眼睛说道:“你是那个医生啊?”
我上下扫了他一眼,“结果你就是个小流氓啊?那么小就偷东西?”
“谁偷你东西啦?你有证据吗?”他一把甩开我的手。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我是人证,你的手是物证,有什么话我们警察局去说!”说着,我拉住他的手往外拖。
他可能是没想到我来真的,连忙使劲儿拽我,“不要啦,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我用电视里的台词唬他。
“医生,”他叫我,“医生……”
我不理。
他一边拽,一边撒娇装可怜,“医生,不要啦,医生!”
我也没真想拎他去警局,没那么好的精神。出了音像店,他就蹲在地上不走了。他那么大一个我也拖不动,最后搞得自己满身汗,就丢开了手,撑在一边喘气。
小崽子爬起来就跑。
我“喂”了一声,他已经消失在转角的地方。
掏纸巾出来擦擦汗,自己觉得无趣,我转身走了。
刚回到家,电话就来了。
“谁啊?”我有些上火。
那边估计被吓愣了一下,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是不是管玉龙?”
“哪位?”
“我是你玉茹堂姐,不记得了?”
记得,当然记得,当时进医院,管玉茹还算帮了我一个大忙的。我忙打起了精神,“玉茹姐,怎么是你啊?还好吧?”
“挺好的,”管玉茹说,“就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那还好个屁!我说道:“行啊,只要姐你一句话,做弟弟的赴汤蹈火都不成问题。”
“呵呵,瞧你说的,姐哪舍得你赴汤蹈火了?不过事情有点麻烦,有时间出来见个面吗?”
“行!时间地点你说了算。”我说。
她果然很快就约了我去茶楼见面。
这个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