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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金钱,一个有兵权,都想着让自己的外孙成为大律的下任王者,并且为达成这个目标而在努力,若不是律飞岩与律飞帘资质平庸,他们早就成功了。
皇上担心的是,翼在这一场争斗中如何平安地成为下任继承者。
只是,在陈江看来,皇上的担心都不是他所要在意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所担心的是,翼根本无意帝位。如果,他帮着皇上让翼登上皇位,那么,翼恐怕会远离他吧?
为什么呢?
皇上,为什么要选中卑微的陈江呢?
陈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张开手让手上的食物全部滑落在那小小的水池中,神情显得十分的凝重。
翼不想当皇帝,是因为他够聪明,明白帝位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束缚。
皇上想让翼当皇帝,也是因为他很聪明,知道如果大律由其他两位资质平庸皇子来继承,那么,大律面临的将是毁灭的未来。
若是为大律,若是为皇上,若是为天下苍生,那么,他应该帮皇上,将翼推上大律皇朝权力的顶峰,成为一代明君,让天下苍生幸福安定。
可是,若为翼……
他只是想当翼的伴侣,与翼白头携老。
可是……
他不可以,不可以只想着与翼成为神仙眷侣,他还需要想着天下的苍生……皇上还真是将他的性情琢磨的清清楚楚,真是奇了,他在宫里都将真实的性情藏得极好,连翼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心性……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皇上也知道他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难道说……
轻轻地摇了摇头,陈江叹了一口气,蹲下了身子,从怀中取出一把玉刀,在手掌上割了一刀,然后伸出流血的手,探进那因为骄阳炙热的光芒而变得的有些烫的池水中,手掌划动,水池漾起了一抹奇特的光辉,随着那光辉渐渐地浮上水面,水池里的鲤鱼开始不安地往四下游走,而陈江美丽的眸也因为那渐渐上浮的光辉显出了一抹冷然的光,令他平淡的脸庞,慢慢地显出了一抹冷冽而尊贵的气息。
忽地,哧的一声,伴随着一抹轻响,一道银光落在了陈江纤巧白皙的手掌之中。
阳光下,静静地躺在陈江手掌心中的东西,是一柄细长而小巧的短剑,宽约两指,长约三寸,非常精致,非常小巧的一柄短剑。
伸出手,轻抚着短剑银白的剑身,陈江的神情是凝重的:“银练,终于还是要用到你呢……”
银练,原氏一族的镇族之宝,也是一族之长的信物。
“爹,还是要动用原家的力量呢。”陈江平淡的脸庞露出一抹涩笑,美丽的眼却透着坚毅,为了帮翼登上皇位,拼上一切,他都愿意。
翼,陈江知道你不喜欢坐在那权力的顶端,也知道你厌恶宫庭的争斗,可是,翼,你是属于天下的,你应该是翱翔在天空中博击长空的鹰,而不是沦落在平淡的生活中,渐渐老去。翼,即使是你不甘愿,也只有你能站在这权力的顶端,成为睥睨天下的王。
翼,你是不一个陈江所能束缚的住的。
垂落的眼睑轻轻地扬起,水漾的眼瞳里,是冷魅而坚定的眸光。
夜色中,灰色与墨色的独角兽在月光下尽情的奔驰,扬起的鬃毛显得它们更加的神骏。时而驻足相互厮磨,时而放足奔跑嬉戏与美丽的大草原上,时而……
忽地,雄峻的墨色独角兽停下了脚步,紫色的眼眸略带警戒的扫视着四周,身后紧紧相随的娇小灰色雌兽也慢慢地依了上来,紫色的眼眸也不安地四下张望。
“谁在那里!”高大的墨色雄兽,眸光冷凝地注视着一处草甸后,在等待了片刻没有回话之后,墨色的雄兽额头轻低,光洁的角在月光下发着冷冷的光辉向那草甸冲了过去。
一抹轻快的身影,从草甸深处跃起,那飘忽的身影几乎抵上那尖锐而坚硬的角的时候,一道银亮的光辉放到了雄兽紫色的眼眸前。
雄兽一怔,快速地转开头,光洁的角险险地滑过了那黑影的脸颊,用着惊愕地眼眸看着那静静地躺在黑影掌心里的银色短剑。
而那灰色的雌兽,却激动地跑了过来,紫色的大眼睛看着那银色的短剑:“是银练。”
雄兽点了点头,侧首看着那黑影放下手中的短剑,然后转身离开,直到那黑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雄兽才恢复了人形,月光下,清瘦的脸庞带着凝重的神情,良久才抬起眸:“是银练啊……”
夏夜,刮着柔和的风,虽然仍带着几分的燥热,吹拂在脸颊上却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清凉。
陈江小心地收拾好被翼抛落一地的书。眼神迅速地在这一地的书上一扫而过,薄的,厚的,旧的,新的,稀罕的,不稀罕的……散落了一地。
翼爱看书,不管是百家学术还是旁门左道,翼都看。只是具有过目不忘的翼,通掌看过一次,就能把书的内容记住。只是翼素来是个爱书之人,应当不会这样将书乱抛。因为,翼清楚的知道,他生活的天地只有皇宫,长到这么大,连皇宫也没有出去过,想要了解皇宫的外面是怎么样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各种各样的书。只是,现如今翼却将一向视若珍宝的书乱抛在地……
原因么……
陈江的唇边轻轻地扬起一抹浅笑,是因为这些书的内容讲的都是帝王之术,一向无意帝位的翼怎么可能看呢?所以,翼才会故意将这些书乱抛吧?
翼的反应还真是激烈呢。翼的性子,平时总是喜怒无常,强悍无比,可是,也有一些时候,总是会在不经意处流露出一些可爱来。就比如他的这种反应。他倒是很喜欢看到翼偶尔流露的这种任性与可爱。
与翼相处久了,翼强悍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非常单纯的心,这兴许就是皇上要将他放在翼身边的缘故吧。
“在想什么呢?”一双坚实的臂,轻轻地揽住了陈江纤瘦的身体,温柔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这些东西你收拾它作什么?”
“这是皇上让我交给您看的,您怎么能随意地扔了呢?”陈江柔和地将眸子望向了那邪魅的脸,看到因为他的话而微沉的俊脸,笑意更是将他的脸布满,“别又为这个和我恼了。这一年,您因为这个与我恼了不下数十次了。”
律飞翼凝眸望着那一张平淡的小脸,心下的滋味,可以说是五味杂陈,陈江,认识他这么多年,以为他是一个平平淡淡的人,可是,这最近的一年,却总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认识这个平淡的人了。
半年前,刚过了立冬,父皇出人意料地宣布立他为太子,举朝震惊,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惊愕中,他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陈江,所有的人都处于震愕中,可是,放眼望去,老神在在的,却只有两个人。
一是父皇,二是陈江。
父皇是这一切的策划者,平静自然是在他的预料中。可是,让他觉得不可理解的是陈江的平静。他被立为太子,陈江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自那之后,他就对陈江留上了心。
这一留心,他就觉得迷糊了。他的枕边人,外表上看去还是平平淡淡的,瞧不出什么不同之处,可是,不经意之间,却又让他觉得处处难以琢磨。以前还不觉得,自打留了心,便觉得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让人无法看透的人。
第一个困惑,陈江几乎时时刻刻跟随在自己的身边,不曾离开过他的眼。照理,除了自己的事情,这皇宫里的事,他应当不知道。可是,拿宫里的任何一件事情问他,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是为什么?
第二个困惑,陈江何时与父皇走得那般接近,近一年来,父皇的旨意都是由陈江来传达。父皇何时与陈江那般亲近了?
第三个困惑,陈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仿佛都是不经意一般,可是细想来,却总是透着一种玄机,时时刻刻地将自己的言行牵往自己并不想走的那一条道路,帝王之路。
陈江,陈江……
想着这个名字,眉尖,心头,都禁不住会慢慢地拧紧……这个陈江啊……
陈江秀美的眼眸柔和地看着那一双深幽的邪美眼瞳深处的困惑,浅浅的笑扬在他的唇边,放下了手中的书,伸臂揽住了翼的颈脖,身子也偎进了翼的怀抱,唇轻开,浅浅的在翼的耳边吹着微热的气息:“殿下,在烦恼些什么?”
眸轻敛,注视着那一张平淡的小脸,律飞翼想起了他的第四个困惑,陈江对于床事,总是显得淡然,可是近来却总是显出一种诱惑的姿态,挑逗着他心里的欲念,让他沉迷于床事之中。此种情形,是在什么状况下出现的呢?好像是自己想一些想不透的事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