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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威侯道:“请说!”
拜善应了一声道:“侯爷当知关山月此人?”
傅威侯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哦!”地一声道:“我久仰,也见过,我很倾慕他,他也的确是位奇英豪,放眼当世,堪称少见,四阿哥的福气不小!”
拜善道:“侯爷既然知道他,那是最好不过……”
傅威侯道:“你跟我提他是……”
拜善道:“卑职冒死特来密报,此人在这几天内就要对傅胡两家下手……”
傅威侯不愧虎将,他有超人的镇定,“哦!”地一声道:“你是说他要来行刺?”
拜善道:“不但是对侯爷一人!”
傅威侯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可是傅胡两家跟他无怨无仇……”
拜善道:“禀侯爷,这是四阿哥的令谕!”
傅威侯双眉微轩,“哦!”地一声点头说道:“我说嘛,我跟关山月无怨无仇,敢说他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太差,有道是:‘英雄惜英雄’,他怎么会向我傅、胡两家下手……”
话锋一顿,凝目接问道:“拜善,你不该来密报!”
拜善道:“侯爷莫非不信……”
傅威侯道:“我倒不是不信,而是说按彼此的立场……”
拜善道:“卑职知道,只是卑职所以这么样做,是有原因的!”
傅威侯道:“有什么原因?”
拜善道:“卑职敬侯爷为盖世虎将,朝廷柱石,也知道侯爷赤胆忠心,朝野同钦,同时卑职也爱关山月是位顶天立地的真英雄,真豪杰,正如侯爷所说,论他的一切,放眼当世,堪称少见……”
傅威侯点头说道:“你也有一双慧眼,说下去!”
拜善应声说道:“卑职更不满四阿哥的狠毒,所以冒死前来密报……”
傅威侯道:“这句话我就不懂了!”
拜善道:“侯爷,您明智,这是四阿哥一着借刀杀人之计,最好是侯爷跟关山月来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傅威侯双眉一耸,道:“这是谁说的?”
拜善道:“是四阿哥亲口告诉卑职的!”
傅威侯沉吟了一下,拍了拍座椅扶手,道:“关山月,他知道么?”
拜善道:“回侯爷,他不知道,卑职也曾点过他,但是他没懂,他只认为四阿哥待他十分恩厚,他该以死报答!”
傅威侯突然笑了,道:“你说他不知道,也点之不透?”
拜善道:“回侯爷,是的!”
傅威侯道:“为什么不对他直说?”
拜善苦笑说道:“您知道,听他的口气,卑职不能,又怎敢?”
傅威侯道:“你认为他对四阿哥很够忠心?”
拜善道:“回侯爷,只能说四阿哥为人阴鸷,擅于笼络人心!”
傅威侯微微一笑,道:“照你这么一说,关山月岂不是毫无智慧可言了?”
拜善呆了一呆,道:“事实上他……”
傅威侯截口说道:“那么你来向我密报的用意是……”
拜善道:“请侯爷有个准备,也请侯爷手下留情!”
傅威侯道:“要我手下留情?何解?”
拜善道:“求侯爷别伤他,放他回江湖去!”
傅威侯倏然笑道:“难得你有这番心意,只是有一点你恐怕没有弄清楚!”
拜善道:“侯爷明示!”
傅威侯道:“傅胡两家之中,只有我跟夫人的所学最高,可是合我夫妇之力,却只能勉强跟他打个平手……”
拜善一怔,道:“侯爷,卑职不敢相信!”
傅威侯淡然一笑,道:“休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事实上确是如此,你该知道郭玉龙!”
拜善道:“卑职知道,他当世称最!”
傅威侯道:“你恐怕不知道,连他这当世称最的人,也要稍逊关山月一筹半筹,何况我夫妇?”
拜善傻了脸,半晌始道:“侯爷,这,这是真的?”
傅威侯淡然一笑道:“你该去求他对我手下留情,而不该冒险跑到我这儿来,求我放他回到江湖去!”
拜善道:“这,这卑职不知道……”
傅威侯道:“如今你该知道了!”
拜善道:“是的,侯爷,如今卑职知道了!”
傅威侯道:“对你来说,我这‘神力侯府’非善地,你请早点回去吧,对你这番好意,我会永远记住的!”
拜善忙站了起来,道:“卑职这就告辞,只请侯爷……”
傅威侯道:“谢谢你,我知道……”倏地轻喝说道:“来人,送客!”
厅外有人答应了一声,拜善退着出了厅,在那亲随的前导下,往“神力侯府”大门行去!
而这时候,在“神力侯府”那高高的大厅瓦面上,却站着一条颀长人影,只听他喃喃说道:“拜善,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的!”
身形一闪,翻了下来!
他刚落地,只听大厅里传出傅威侯话声:“莫非是关山月阁下?”
那人影正是关山月,他一震说道:“侯爷高明,关山月告进!”
傅威侯在厅内说道:“容我出厅相迎!”
关山月忙道:“不敢,我自己进来了!”迈步走了进去!
在大厅中央,他碰见了傅威侯,他一欠身,道:“草民关山月,见过威侯!”
傅威侯一怔,道:“阁下,草民……”
关山月笑了笑道:“侯爷,我已经辞去‘侍卫营’领班职务了!”
傅威侯“哦!”地一声笑道:“原来……拜善刚才怎没对我说?”
关山月道:“他只扼要禀报!”
傅威侯笑道:“好一个扼要禀报,阁下是从哪个门进来的?”
关山月道:“侯爷,我走不惯后门,只好由半空里进来,请侯爷恕我逾越……”
“没这一说!”傅威侯道:“我说过我盼你来,而事实上……”
微微一笑,接道:“你进出我这‘神力侯府’也能够像进出无人之境!”
关山月道:“侯爷这是怪罪我逾越,也暗刺我所负的使命!”
傅威侯含笑说道:“你只说对了后者!”
关山月道:“侯爷,统带代我说得很详尽!”
傅威侯道:“我还想听你的说法,咱们坐下谈!”说着,他举手让座!
关山月道:“侯爷,这儿是‘神力侯府’,您又当面……”
傅威侯道:“你不会比拜善俗吧!”
关山月道:“他是‘侍卫营’的统带,我如今是个草民!”
傅威侯道:“在我眼里,你比拜善不知要高出多少!”
关山月微一欠身,道:“侯爷,谢谢您对我的看重!”
傅威侯抬手说道:“坐,别再让我让第三次!”
关山月又是欠身,道:“是,侯爷,我谢座!”
跟在傅威侯身后走过去,分宾主落了座!
坐定,傅威侯含笑说道:“我不叫人给你沏茶了,你我相对,此情此景,以没有第三者打扰为最好,你以为然否?”
关山月道:“是的,侯爷,我深有同感!”
傅威侯沉默了一下,凝目说道:“阁下,你的胆识远较我想象中的为大!”
关山月道:“您何指?”
傅威侯道:“你既然知道拜善到我这儿来了,也听见了他跟我的谈话,你还敢下来见我,这种胆识不是一般人……”
关山月道:“侯爷,您是宦海奇英,您的胸襟不会那么狭窄,度量也不会那么小,我今夜前来是做客,您谅必不会以武相向!”
傅威侯笑道:“好会说话,你何不说明知就是我唤起全府人手,也奈何你不得?”
关山月道:“侯爷明鉴,那我不敢!”
“不敢?”傅威侯笑道:“你要是懂一个‘怕’字,你就不会接受四阿哥所交付的使命,今夜更不敢到我这儿来……”
关山月道:“侯爷,那是两回事!”
傅威侯道:“是两回事?有说么?”
关山月道:“侯爷,您知道,士为知己者死,雍王爷待我十分恩厚,我是不得不以死来报答这份恩德!”
傅威侯微微一笑,道:“是么?”
关山月道:“是的,侯爷!”
傅威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对拜善说,你可能是个傻子,但那只是对他说,对你,我别有另一套说法,你可愿听听?”
关山月道:“侯爷,我洗耳恭听!”
傅威侯道:“以你的智慧与机警,我不信你不明白四阿哥的用心!”
关山月心头震动,表面上淡然说道:“侯爷,我不明白您何指?”
傅威侯道:“阁下,彼此的立场虽属敌对,但在你没下手傅、胡两家之前,我拿你当朋友看待,而且推心置腹,你又怎好以虚伪对我?”
关山月笑道:“威侯的词锋一如驰骋沙场,简直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您让我羞愧,我明白,侯爷,这总行了吧!”
傅威侯笑了笑,道:“这才是,阁下,既然你知道四阿哥的用心,我更进一步地推测,你不会往这个圈套里钻,对么?”
关山月微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