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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朱文按耐不住,又问起了下潭取药之事,道:“若兰妹子,不知取药之事有何安排?”本来若兰的年纪比朱文还大了几岁,但刚才朱文已经从灵云那里知道,若兰要入峨眉派修道,左右也是师妹,便也省得日后再改口麻烦,就直接称呼妹妹方便。
若兰也放下手上晶莹剔透的琥珀杯子,微笑道:“朱姐姐莫要担心,其实家师早有安排,只待明日午时,正是下潭取药的时辰。其实那潭中其他阻挡都不足为惧,只有潭底那块毒石最是厉害,方圆十丈以内,弥漫一种黑色毒气,沾身即死非常厉害。那乌风草就长在那毒石后面,只有用紫烟锄才能将其铲除。哎!只恨我太不小心,将于潜琉璃落入潭中,又要添加不少困难。”
灵云安慰道:“妹妹也不用自责,人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此番我等不能取得灵药,也是天命不在,断然怨不得其他人。只可惜顽石大师还身受重伤,生死难测,却不知如何是好啊!”
若兰见她面露哀愁之色,立时接道:“灵云姐不需担心,先前与朱文姐姐治伤的药酒,乃是家师所制,虽然所剩不多,但想来给顽石大师救命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灵云早就料到红花姥姥看守福仙潭这些年,不可能没有所得。而且草药泡酒素来都是一泡一坛,又怎会用小玉瓶盛装!只是没有亲眼看见,终于还是心中没底,这才出言试探。如今听了若兰打了保票。也终于落下一层担心。
若兰却依然面色严峻,不无担心的道:“金蝉与朱姐姐都是三世童身,又身怀重宝,道法超群,想来下潭取药应该不难。我只担心今日那飞龙师太吃了闷亏,未必会甘心!老贼婆修为不弱,就算我等不惧她,却有恐她专搞破坏,岂不麻烦!”
众人一听也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若是飞龙师太师徒再度来袭。众人人多势众倒也不怕。就怕他们真地心怀怨恨,抱定了损人不利己的心思。躲在暗处捣鬼,还真是个大麻烦。徐清见气氛沉闷,轻轻啖了一口酒,笑道:“此时虽然严峻,但师姐却并不用担心。如今红花姥姥前辈眼看就要飞升,想必五行易数,推演变化,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我等能想到的事情。她老人家想必早就料到,何不去问问办法?”
其实也并非灵云等人就不如徐清聪明,只是关心则乱罢了。虽然此次桂花山之行,名义上说是为了给朱文和顽石大师治伤,但从另一方面看,又何尝不是对灵云姐弟的一种考验试练呢!否则峨眉山上弟子数千,长老上百,难道每个人都有脱不开身的大事。就非要让这两个后辈前来?恐怕那妙一真人早就料到红花姥姥手上有泡好的药酒,无论他们此行结果如何,朱文和顽石大师皆无性命之忧。
金蝉毕竟年少,且一心记挂在朱文的伤势上,或许未必能看到这层意义。但灵云是何等心思透落,又怎可能想不明白!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次证明自己地好机会,如果能漂亮的完成任务。将乌风草带回凝碧崖,日后再有什么事情,教中长老也不会再怀疑她地能力。也正因为重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反倒难以看的透彻玄机。
如今一听徐清提醒。这才恍然大悟。身边就有一个修为通神,知天晓地地能人。又为何不去问问呢!若兰也惊叹一声,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如今事情有变,正可向师父问问办法。”其实若兰心里早就想说这话,只是前日红花姥姥曾说过,让她飞升之前不可再去见面。她又不好违背师父地意思,心里干着急却没有法子。如今徐清提出办法,她正可顺水推舟出声附和。
朱文也跟着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去拜谒姥姥,问个明白法子,也好过在这胡乱猜想!”
若兰又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想再见见师父。道:“也罢!虽然师父吩咐过,没有急事不可前去打扰,但此刻事情有变,明日祸福难测,也确实要去惊动他老人家了。”
映着月光六人直奔远处影影绰绰地山影飞去,不久就看见一处门面精致的洞府。若兰止住众人,独自上前鼓弄片刻,“嘭”地一声清响,微微闪出一抹青霞,想必是门户之外还有独门禁制,外人自难看出其中的玄奥。虽然是一座石洞,但其中陈设装饰相当华丽,商鼎周彝秦砖汉玉自不必细说。尤其洞顶中庭之上,镶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最为珍贵,将整个洞府照的亮如白昼,恐怕得有万年老蚌方能生养出来。四下家居之物也雕花精美,皆显出了主人高雅富贵地生活格调。
只待到了那夜明珠的下面,若兰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恭恭敬敬的道:“师父!弟子心中疑惑难解,众位峨眉道友也难安心,只有前来惊扰师
若兰话音一落,就听见一种尖锐的声音,恍惚从四壁传来,道:“兰儿,为师知道你孝顺,但我今生夙孽太深,能舍弃肉身圆寂飞升仙阙,已经是上天怜悯,再不可强求太多。”
若兰一听这声音,忽然悲从中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道:“师父!弟子也不求其他,只想在您飞升之前,再见师父一面,为师父烹一杯清茶聊表孝
红花姥姥道:“你这孩子就是这般放不下,如今你我缘分已尽,若是再有奢求必会遭灾引祸,再不可有此妄念。”沉默片刻又道:“此洞有一条捷径,可直通福仙潭上方,待天亮了你们可经由此去。路上不难看见一块奇型巨石。上面生着数十株素草,能避毒趋解,可取之含在口中,便能稍微退避毒烟。我料定那飞龙必不甘心,明日还会先行下潭去,打定心思就算不能取到灵药,也要将其毁掉。”
“啊!”众人一听皆低声惊呼,没想到红花姥姥言之凿凿,似已确定了此事。
又听红花姥姥接着道:“不过尔等大可不必担心,索性就由她先去。她并非三世童身。绝难取得灵草,正可替你们斩了神鳄。那毒石乃是天生之物。若无相克宝物,焉能说破去就能破去的!待她知难退却,你们正可借机破潭取药。想必有天遁镜和紫烟锄在手,取到乌风草也非难事。切记那乌风草乃是压制潭底地火的灵物,此物一去必会有地火岩浆涌出。你等得到灵药之后,须得速速离去,万万不可耽搁时间。”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红花姥姥这话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若兰知道姥姥言出必鉴。既说了不与她见面,便也多说无益,便领着众人顺着姥姥所言秘径而去。果然就在南边地一间石室之内的东南角,陷出一个地穴似地入口,看里面黑乎乎不知通往何处。到了此地若兰忽然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徐清,红艳艳的小嘴微微牵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徐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若兰似乎有事,无须顾忌,不妨直说。”
若兰微微一愕,苦笑道:“实在是不情之请,难于开
灵云见她苦涩,也有怜惜之心。道:“妹妹此番助我良多,等若是救了顽石大师和朱文妹妹的性命。且日后咱们都是同门,便有什么不情之请,也先说出来再议。”
若兰道:“刚才师父虽然未说,但我知那飞龙师太心思恶毒。今日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只是徐清道友修为着实了得,且顾忌师父还在。没敢痛惜杀手。若明日再被挡在毒石之外,必然心生怨念,定会前来寻师父泄愤。那时我师父正要成就新生婴儿,肉身已经僵硬难动。虽然事前也有些布置,却未必能挡住恼羞成怒的老贼尼。因此我想……”说着又满眼期盼的望着徐清,道:“我想请徐清师兄留下照应一二,以策万全。”
灵云微微一愣,沉吟道:“呃……前辈早就声明,明日下潭只能是三世童男童女,连我也不能下去。倒也不一定非要师弟陪着,有我和若兰在旁边护着已算万无一失。”其实徐清本来也是半路遇上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了他也无碍。
徐清笑道:“既然是若兰的请求,那我就留下略尽绵力也无妨。只是刚才姥姥也说了,此乃宿命,并非人力能扭转。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且能修成元婴飞升仙界,已经是莫大地机缘,若兰切不可再多强求。”
若兰一听他答应,立时显出喜色,道:“徐师兄放心,其实小妹并非奢望师父还能保住肉身,只是飞龙那老贼婆绝非善类,心里定然恨透了师父。届时师父刚刚凝成元婴,真气尚不凝实,若是被人趁机加害,击散了婴儿真气,后果不堪设想!”
徐清微微一笑,道:“若兰尽可放心,想必姥姥也有自家的一番安排,若再有我从旁策应,想那飞龙师太本事再大,也难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