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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姑娘道:“郭大哥,娘跟我都没说错,我所看见的那位无垢身边的年轻人,不是贝子爷。”
燕侠见着风姑姑跟小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一直没提。
傅夫人跟小翎可不明所以,不由一怔!
傅夫人道:“无垢身边的年轻人?不是小翎?怎么回事?”
燕侠是不愿说,姑娘是不便说,两个人都没说话,不过姑娘的目光投向了乃母。
紫鹃说了,她把燕侠说的,还有爱女所见,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傅夫人忍不住轻呼出声:“有这种事?”
傅小翎霍地站了起来,激动得目中冷电直逼燕侠:“怪不得你没回‘南海’去,原来无垢失踪了,你抢走了她,又不能卫护她,你算什么……”
燕侠没吭气儿。
傅夫人叱道:“你这又算什么?坐下!”
傅小翎转脸望乃母:“娘……”
傅夫人沉脸叫道:“我叫你坐下!”
傅小翎没再说话,坐了下去,多少带点不情愿。
傅夫人没理他,转望燕侠:“燕侠,无垢真是就这么走了?”
燕侠道:“是的!凤姑姑。”
傅小翎道:“这就表示无垢根本不属意他。”
傅夫人冷然道:“她身边有别人,这表示她属意你?”
傅小翎脸色一变!
傅夫人道:“当着你鹃姨跟霜妹妹争这个,你知道羞臊不知道?”
傅小翎红着脸低下了头。
紫鹃道:“姐姐也别这么说,一个情字真能叫人生,叫人死,情场之上,有几个人退让过?”
她原是不得不帮贝子爷缓个脸,没想到却触中了博夫人”的心事。
怎么没有?当年“无玷玉龙”不就毅然退让了么?
傅夫人神色一黯,转脸望燕侠:“你也能确定,霜所见的那个女了,确是无垢?”
燕侠道:“燕侠不愿那么想!”
只是不愿,可是恐怕九成九是。
傅夫人沉吟道:“这就怪了,不管怎么说,无垢都不该这样……”
不该这样,可却偏偏这样。
紫鹃道:“姐姐,我不相信……”
傅夫人截了口:“我了不信,无奈……”
她没说下去,一不过有这一句“无奈”,也就够了。
姑娘道:“凤姨,我以为是别有原因。”
傅夫人道:“我也这么想到,可是当初从‘天津’走的时候是一个人,总不该别有原因。”
显然傅夫人是认定无垢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她就这么轻易认定了。
以她的才智、心性,似乎不该这么轻易认定。
可是,以她的才智、性性,这以轻易认定,似乎也特别能够服人。
燕侠、紫鹃、还有姑娘,都为之错愕,可是都没有说话。
傅夫人道:“小翎央求我带了追找燕侠,拦燕侠带无垢回‘南海’,念他情真,我答应了,可是遍寻各处,不见燕侠,我原以为已经出了海走了,却不料……这么看,这种姑娘我傅家不敢要,燕侠你可以死心回‘南海’去了。”
燕侠微微低下了头:“是,凤姑姑!”
傅小翎却叫道:“娘……”
傅夫人霍然转脸:“怎么,你还放不下,还想要?”
傅小翎道:“我只是觉得……”
傅夫人截口道:“你只是觉得什么?你霜妹妹亲眼所见,难道她会骗你?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尽管你爹再疼你,我不信人会要这么一个姑娘进傅家的门。”
这倒是实情,傅侯就是再疼儿子,也绝不容一个朝秦暮楚的女子进“神力侯府”,做傅家的媳妇,将来的浩命一品神力侯夫人!
傅小翎不敢再说话了。
傅夫人忽然站了起来,道:“妹妹,那我们走了。”
燕侠、紫鹃、姑娘忙跟着站起。
紫鹃急道:“姐姐怎么这么急着走。”
姑娘也道:“就是嘛……”
傅夫人道:“我怕傅侯悬念,过些时候再来看你们,谁都不要送了。”
说走就走,话落,拉着傅小翎腾身而起,飞射不见。
走得太以匆忙。
燕侠、紫鹃,还有姑娘段霜都有点诧异,但是都没说出口。
傅夫人、贝子爷傅小翎母子俩早走得不见了。
三个人定过神来,紫鹃正要让燕侠坐,姑娘段霜忽然望着地下叫了起来:“娘,桌子底下有字儿。”
紫鹃、燕侠忙低头,可不,桌下地上龙飞凤舞的一行字迹,一笔一划整整齐齐,宛如刀割。
写的是:无垢奇女子,身伴有人,定有原因,燕侠务必寻找接回。
显然,字是傅夫人写的。
听,姑娘段霜头一个叫了起来:“凤姨!”
紫鹃紧接着轻叫道:“燕侠,我明白了,你凤姑姑所以留字桌下,而不当面告诉你,是为不愿小翎知道,刚才她所以当着大家说那种话,也是为绝小翎之念,她所以走得那么匆忙,则是为怕小翎看见她留的字。”
不只紫鹃明白了,燕侠也明白了,不由为之一阵激动,脱口道:“凤姑姑这是……”
他没说下去。是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喉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只听紫鹃道:“燕侠,你凤姑姑绝不会看错人,她用心良苦,你不能再误会无垢了。”
燕侠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燕侠惭愧……”
姑娘段霜一双美同望燕侠,好生不忍:“郭大哥也别这么想,这种事搁谁谁也会误会……”
忙抬皓腕,道:“别站着了,坐吧!”
燕侠强笑了一下,道:“谢谢妹妹,我不坐了……”
姑娘为之一怔,他又转望紫鹃,道:“鹃姑姑,燕快想这就告辞。”
姑娘段霜忙道:“郭大哥也这么急着走?”
紫鹃道:“你是想这就去找无垢?”
燕侠点头道;“是的!”
紫鹃道:“你凤姑姑既然这么交待了,你心里一定也急,我不拦你……”
姑娘段霜道:“郭大哥,你上哪儿找啊?一点线索都没有,天下大着呢,总不能乱跑吧?”
紫鹃道:“这正是我想说的……”
燕侠双眉微扬,道:“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我总不能坐着不动。”
紫鹃皱眉道:“这倒也是。”
姑娘道:“这不是急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大家坐下来想想法子。”
紫鹃坐了下去,道:“你霜妹妹说得对,再坐一会儿,大家想想。”
能想出什么来?可是人家母女好意,也不便拒绝,燕侠迟疑了一下,刚要坐,忽又目闪冷电,道:“又有人来了。”
紫鹃忙站了起来:“是你风姑姑……”
“下像。”燕侠道:“来人修为差凤姑姑太多。”
就这两句话工夫,紫鹃听见了一阵疾速衣袂飘风声由远而近。
姑娘也听见了,道:“来了。”
话声方落,丈余外草地上,并肩射落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看得三个人都一怔!
这两个人悍,不只装束怪,长得也怪,尽管紫鹃跟燕侠都算见多识广,可是这样的装束,这样的人,两个人还都没见过!
这两个人,年岁应该在中年,肤色黝黑,黑得发亮,圆睛凸睛,朝天鼻,鼻子上还穿着个黄澄澄发亮,似金像钢的圆环,左右两耳上也各穿一个。
五短身材,但是极为精壮,手脚却特别大,而且一双大脚没穿鞋袜,十个脚指头既粗又圆,还分得很开。
两个人都穿一身红,不像衣裳,倒像是和尚披的袈裟,胸前部侠还各绣着一朵花,白花,只知道是花,却看不出是什么花。
明知道是“人”,只是这是什么“人”?
姑娘神色微惊,不由移步退到乃母身边。
那两个怪人忽一咧嘴,算是笑,然后转脸互望叽哩咕嘻地说了一阵。
紫鹃忍不住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到寒舍来有什么贵干?”
两名怪人转脸望紫鹃,一个说了话,居然是极为流利的汉语,而且还有京片子的味道:
“你是这家的主人?”
紫鹃、燕侠、姑娘段霜都为之一怔!
紫鹃点头道:“不错!”
那名怪人抬手指姑娘:“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紫鹃道;“是我女儿。”
那名怪人一点头道:“好,我们小皇帝看上了你的女儿,派我们两个来接她去。”
姑娘脸色一变,就要说话。
紫鹃抬手拦住了姑娘,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你们小皇帝又是什么人?”
那名怪人道:“不要问那么多,跟我们去就知道了,你女儿是去做小皇帝的妃子,保证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紫鹃扬起了一双眉梢:“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女儿不愿意享受什么荣华富贵!”
那名怪人道:“这是你说的,你应该问问你的女儿的意思。”’姑娘段霜冷然道:“不用问,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那名怪人道:“你很听她的意,但是我们奉小皇帝之命必须要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