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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道:“姐姐知道,我不敢……”
中年妇人淡然道:“你先别着急,我爱煞了这两个孩子了,确有这个意思,只不知道她们俩个是不是看得上小翎,当然那还得看缘份,我绝不勉强,可是也不许你阻拦。”
再傻的人,到这时候也应该明白了,何况两位姑娘都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姐妹俩羞红了两张娇靥。
红菱还待再说。
黑衣姑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明知故问:“凤姨,谁是小翎?”
知女莫若母,红菱神情为之一震。
中年妇人道:“傻孩子,他是凤姨的儿子,凤姨只这么一个,今年都廿了。”
黑衣姑娘道:“他应该是位贝勒。”
中年妇人道:“不,还是个贝子。”
黑衣姑娘道:“他一定很了得。”
中年妇人微一笑,笑得有点得意,甚至有点做:“还可以,勉强算得上了得。论文不上当朝几位大学士,论武合得傅胡两家的真传,这两样,在京畿一带已经没有了对手。”
黑衣姑娘一双美国闪现异采:“他长得一定很像风姨。”
中年妇人笑了:“谁说你傻,谁再说你傻,凤姨头、个不依,他只一半像风姨,不过你放心,他爹,现在这位神力威侯,当年是少有的美男子,现在也找不出几个来。”
黑衣姑娘笑了,娇靥上红红的,一双美国里的异采更盛。
白衣姑娘始终没说一句话,脸上也没出现过什么异样表情。
妹妹这么样,益显她这个姐姐的沉默寡言。
红菱冷眼旁观,眉宇间出现几许冷意,也出现几许焦急之色。
只听中年妇人道:“看看凤姨的记性怎么样,你们两个一个叫霞,一个叫翠,妹妹叫翠,对不对?”’
红菱道:“是的,姐姐,她们的名字,还是姐姐赐的。”
中年妇人道:“看凤姨给你们带来了什么见面礼?”
是两方王佩,大小型式都一样,只是一方泛红,一方凝绿,红的像煞晚霞,绿的碧绿沁人。
不管哪一方,行家一看就知道,大内珍品,名贵异常。
红菱忙道:“姐姐……”
中年妇人道:“红菱,有了一双女儿之后,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给孩子们见面礼你也要管?寒伦一点的,我哪拿得出手,女儿是你的,可是别忘了,从今儿个起,有我一半儿。”
红菱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中年妇人已转望两位姑娘,递出两方玉佩:“霞给姐姐,翠给妹妹。”
白衣霞姑娘端庄大方,双手接过,裣袵称谢。
黑衣翠姑娘豪爽活泼,一脸惊喜接这玉佩,称谢之后,双手递出:“烦请凤姨给翠儿戴上。”
红菱双眉微扬,冷声轻叱:“好没规矩,戴个玉佩还烦凤姨。”
她叱她的,中年妇人已经含笑把玉佩接了过来,道:“套上这个,就更是我的了,想赖都赖不掉。”
孰不知,做妹妹的翠姑娘,本就是这意思。
红菱都懂,不信中年妇人不知道。
给翠姑戴上了玉佩,中年妇人一手拉一个,道:“咱们屋里说话去吧。”
四个人这才进了屋。
进屋落座,红菱把主位让给中年妇人,翠姑娘紧挨中年妇人而立,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家的。
霞姑娘则奉过茶之后,站在了红菱身后。
只听中年妇人道:“接着你的飞鸽传书之后,我简直不能相信,我停都没停,换了衣裳就赶来了,玉翎要给我备马套车我都没让,准又惹他心里不痛快了。你是知道的,出来一趟,跟那么一大堆,烦人!”
翠姑娘一旁搭了腔:“那怎么会,您是堂堂的傅侯夫人,本来不该有仪仗扈从,也本来不该让地方知道,一路浩浩荡荡,京里有姨丈带领文武百官送行,还怕山东督抚不恭恭敬敬,迎您于省境之上?”
红菱叱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摘嘴!”
这回,中年妇人没说话。
翠姑娘也没再吭声。
红菱道:“我本来不知会姐姐,就是伯傅侯不高兴,可是这种事怎么能不让姐姐知道?”
中年妇人淡然道:“你也不用担心,打当年到如今,我什么时候许他管过我?要说不高兴在面上,他还不敢,其实,都甘多年了,儿女都已经长成了,他还有什么能释然的?”
红菱没接话,人家夫妻间事,她当然不便置喙。只听中年妇人又道:“妹妹见过他了?”
“是的。”
“没有错?”
“这传绝学错不了,何况还有当年‘海威堂’的诸明在。”
中年妇人微一激动,道:“那就错不了了,他怎么样,有几分‘无玷玉龙’的当年?”
红菱道:“信上我告诉姐姐了,他不是郭玉龙亲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修为、气度、性情、作为,活脱脱的当年郭玉龙。”
中年妇人道:“让我自己看看他、我既然来了,一定要好好看看他,虽不是‘无玷玉龙’亲生。总是他儿子,总是他教出来的,也总是‘郭家六龙’之长……”
神色一黯,接道:“廿多年了,尽管当年亏欠他、慢慢的已经好了些,可是一听说他至今没娶,顿时又觉得亏欠他的不只那么多,如果他这是报复,他这报复已经是很够我受的了!”
红菱道:“姐姐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人,真要报复,他宁可牺牲自己,也绝不会误雪姑娘跟霜姑娘一生。”
中年妇人道:“我宁愿他是报复,那样我心里会好受点,也会觉得亏欠他的少一点。”
红菱道:“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
中年妇人道:“当然越快越好,我巴不得就是现在!”
红菱欲言又止,旋即改口道:‘那我现在就陪姐姐去。”
中年妇人凝目道:“你想说什么?”
红菱道:“去过回来以后再说吧。”
中年妇人道:“廿年我都等了,不急这一会儿。”
红菱把她决定结束“八方”,以及跟贝勒纪刚的约定说了一遍。
刚听完,中年妇人便道:“我不反对你结束‘八方’,孩子们都大了,尤其是咱们这些人的孩子,不能再让她们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也不能再让她们去冒那些江湖风险。至于官家之对‘龙威’,我要等见过纪刚之后再作道理。”
红菱目光一凝,道:“姐姐的意思是……”
中年妇人道:“据我所知,纪刚这次亲率‘血滴子’秘密出京,目的不在‘济南’……”
红菱道:“‘血滴子’?”
中年妇人道。“四爷下密旨给密宗喇嘛,在‘雍和宫’训练一支秘密卫队,他们的权势大过大内侍卫,直接听命于四爷,他们的一种特殊暗器叫‘血滴子’,所以四爷就给他们取名为‘血液子’卫队,他们神出鬼没,简直无所不在,很厉害,皇族亲贵,文武百官,没人不怕!”
红菱道:“天!这位皇上想干什么?”
中年妇人道:“这位皇上的心性为人你清楚,没接掌大宝以前的手段,跟登基以后的作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有一点二心,所以他就必须拥有这么一个卫队,这个卫队的以势以及利厉,较请前朝的广卫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红菱道:“那么姐姐说他们这次出京的目的……”
中年妇人道:“他们的目的不在‘济南’,而在于吕留良的后人,以及‘独山湖’的鱼壳。”
红菱神情一震,道:“晚村先生的事,震惊天下,众所周知;‘独山湖’的鱼壳又犯了什么罪?”
中年妇人道:“鱼壳当年,曾经应圣祖之聘,卫护过在子,当年等于是跟四爷作对,如今当然就是大罪一条。”
红菱道:“晚村先生的后人,年岁不大,鱼壳也已经不复当年,何劳纪刚亲率‘血滴子’出京?”
中年妇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吕留良的后人年岁是不大,可是他们牵扯着‘汉留’,还有‘江南八侠’,地方之力就付不了;鱼壳虽然上了几岁年纪,已经不复当年,可是他的水性仍然当世独一无二,仍然可以潜伏水底几昼夜,‘独山湖’那么大一片水域、也四通八达,等闲一点的还是奈何不了他。”
红菱道:“那么姐姐说要等见过纪刚……”
中年妇人道:“他们的目的不在‘济南’,或许他们还不知道‘龙威’就是‘南海’郭家的一处分支,那好办,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们再动‘龙威’。可是要是他们已经知道‘龙威’是‘南海’郭家的一处分支,这件事就不好管了。”
红菱道:“姐姐是说……”
中年妇人道:“你不是不知道,四爷对郭玉龙当年几次回绝了年羹尧的邀约,极为不谅,对郭玉龙是既恨又怕,视郭家为背上芒刺。如今的皇族亲贵,文武百官无不战战兢兢,我亏欠郭玉龙,那是我的私事,我总晃傅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