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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明慧寺变成命案现场了啊,才不会放復兄这种不庄重的人进去呢。”
“我哪里不庄重了?”
“明、明明就很不庄重啊,说是大不敬也行。这家仙石楼也算是发现尸体的现场,不管怎么说,有人在这里过世,你的态度应该再矜重一些才对吧?而且你还是个侦探哩。”
“哈!”桓木津对我投以不屑的眼神,“那要怎样?只要一脸凝重,不苟言笑,死人就会复活,凶手就会悔改自首吗?不谈论沉重深远的主题,就没资格登上杀人事件的舞台剧吗?噢!多么大时代的想法啊!说起来,这里头有哪一个人是为死了的和尚感到悲伤的?要是有死掉和尚的亲兄弟还是恋人在附近,我也会吐个几句悼文的!噢,请节哀顺变呀……”
“就算只有一点关系,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今川先生也是……”
说到这里,我偷瞄了一眼今川,古董商还是一样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与被害人大西和尚、那个……”
“真蠢啊,小关。要是你喜欢哭哭啼啼的,要我哭给你看也行。要生气要哭泣是我们活人的自由,跟死掉的人毫无关系嘛。而且未必笑就代表对往生者不敬哟。真正的敬意,才不是老掉牙的眼泪!而且我也知道和尚很伟大。光是剃光头发,每天念经,就已经够伟大的了。我很尊敬他们。”
“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在谈这个啦。我是在说像復兄这样的人,现在已经没法子进入现场了。”
“不必担心!我是侦探,所以没问题!小关,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被选为侦探这个角色吧?”
“那种事我才不知道哩。”
“哈!因为所谓侦探就是神明啊!喏,走吧,左文字先生!喂.大骨,带路。”
復木津突然一脸严肃地指向今川。
被那张英气凛然的脸毅然决然地吩咐,木讷的古董商似乎陷入狼狈。
“我……要带路吗?”
“当然啦,顶着那张怪脸说那什么话。小关是个超级健忘的作家,小鸟又是个容易迷路的年轻人,剩下的不就只有你了吗?喏,快走!”
棱木津“哇一一哇一一”地嚷嚷着,大步走了出去。
今川略微驼背,望向我这里:“到底会变得怎样呢?”
他一脸悲惨地说完后,小跑步跟了上去。
“唔,不愧是关口,巧妙地说动了他。”
久远寺老人说道,摇晃我的肩膀两三次,尾随上去。就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我似乎点燃了復木津的干劲。
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了。
鸟口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老师,难道这就叫天落馒头猫造化?”
“不是猫,是狗。不过就像你说的,天落馒头狗造化。碍事者消失了,这不是很好吗?话说回来,刑警们怎么了?”
昨晚应该有三名左右的刑警在这里。
“哦,他们不到五点,就全部出发去明慧寺了。听说鉴识人员一早就会过去。现在还在这里的只有益田先生和两三名警官而已。哦.来了。”
和復木津交替似的,以益田为首,敦子和饭洼小姐也进人大厅。
我自以为醒得很早,但似乎是最后一个才起床的。
饭洼后面跟着京极堂。
益田说着什么。
“那么……不过中禅寺先生也有工作要做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关口老师,早安。”
在我睡觉时发生了什么事吗?京极堂已经打算要插手干预事件了吗?
“喂,京极堂,你要做什么?迫于情势,你打算干预事件了是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有我的事要办,要说几次你才会懂?我正拜托益田,等会儿让我跟常信和尚稍微谈一谈,我有事想请教他。”
“跟常信和尚?益田,可以吗?”
“当然了,说个话也不会怎么样,所以我许可了。而且你们又不是嫌疑犯,这话只能在这里说,菅原兄好像在怀疑常信和尚呢。哈哈哈,没有大人在,我可以畅所欲言了。”
“益田,随便把那种事泄露给一般民众,可是个大问题,是侵害人权。严守搜查上的秘密是警官的原则吧?”
京极堂以他一贯的口吻说,但益田似乎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斥责了。
“对、对不起,我、我这人就是嘴巴太不牢靠。”
“我了解。”鸟口用力点头。
常信和尚僵直地坐在别馆的坐垫上。
他背对着壁龛。
不是坐禅的姿势,而是跪坐。
常信和尚穿着那身华丽的袈裟,紧抿双唇,睁大眼睛。缩着脖子。
壁龛上摆着花瓶,里面插着像是梅花的枝桠。
背后挂着水墨画的挂轴。
在它的前方,明慧寺的典座全身僵硬地坐着。
益田坐在右侧。
京极堂坐在正面,我和敦子并坐在他后面。
鸟口与饭洼待在纸门外面。
常信一语不发,也没有打招呼。
我想常信可能搞不清楚状况,益田究竟是怎么对他说明的?
不,京极堂究竟是用什么说词说服益田的?老实说,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我们为何会列席这种场面。
京极堂行礼之后说:“敢问是明慧寺典座知事、桑田常信师父?”
态度殷勤有礼。
“没、没错,贫僧就是桑田。”
“初次见面,我叫中禅寺秋彦,在武藏野经营一家旧书店。后面的敦子是舍妹,听闻她前日及昨日给贵寺添了许多麻烦,首先请容我代她致歉。”
“呃、不。”
“其实我昨天就想前往贵寺拜访,但是抵达这家仙石楼后,获知凶讯,进退不得。”
“虽然不知您有何贵干,但现在……纵然去了也无法如愿以偿吧。”
“是的,因此才在这里……”
房间并不是很温暖,常信的脸上却冒出汗珠。
“警方说常信师父的性命受到威胁,因为危险,所以我增加了同席人数。若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担心常信师父会感到不安。”
“不安?”
“即便是虚静恬淡、则天去私的佛家师家,面临攸关性命之大事,亦另当别论。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初识之人,也不能随便信任吧?”
“呃、这……”
“生死事大,请珍重性命。”
常信深深吸了一口气,像要吞进去似的憋住,接着边徐徐吐气边说:“您想……知道什么?”
“是的,其实不为其他,我想知道明慧寺物主的所在。”
“物主?这……”
京极堂伸手制止。“贵寺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当然那是根据已故的大西泰全老师对我身后的两位所说的情报,而我并没有足够的材料判断真实与否。因此我所知道的贵寺状况,是以老师并未作出虚伪的申告为前提。”
“泰全老师……并没有说谎。”
“我也这么认为。”
“那么,您的问题本身就令人费解。明慧寺一一那座寺院是由来自各宗各派的……”
“我请教的并非贵寺之宗派宗门。禅原本是佛心宗'注一',质问宗派是毫无意义的吧。我所请教的,是常信师父是否知晓大正的大地震之后,连同寺院一同买下那块土地的人是谁。虽然我已经有所获悉,但还是想请教常信师父。”
“贫僧并不知道。”
“我明白了。那么请容我换个问题,啊……贵寺里是否藏有进入昭和时代之后所撰写的禅籍?”
“这……也不是没有,但是各人拥有多少就……像过世的泰全老师几乎从不下山,我想他应该也无法随意取得书籍。,’
“那是指每一位僧侣各自的藏书吗?那么有没有寺院共同的书库呢?”
“没有。虽然有经藏,但只收藏了平日所使用的教典。’’
“汶样啊……”
尽管回答一如预期,却还是遗憾万分一一京极堂的口气听起来像这样。
这个旧书商究竟想知道什么?京极堂与明慧寺有关的工作一一是那座埋没的仓库吗?怎么可能?难道说那座仓库是明慧寺的仓库吗?不可能有这种事。太远了。在箱根众多的寺院当中,明慧寺的位置应该是最难利用那座仓库的才对。
“我明白了。那么果然还是只有直接会见物主一途了,换言之一一必须尽快解决……”
京极堂在对谈中转为自言自语般的语气,略低着头,双手交抱。接着他突然抬头:“话说回来,常信师父。”
京极堂说道,身体稍微往前探出。
相反,常信略微后退。
“关于禅,我只略知一二,是个没有信仰的人。只是现在因为生意上的关系,必须经手禅方面的书籍,因而感到相当棘手,所以我想趁机讨教一下……常信师父是曹洞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