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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学家确认行程,并且为了避免半夜帐篷有人强行闯入,硬是让美雪将原本打算露营
的计划变更为投宿民宿。毕竟民宿有人照顾,安全点。
“这家民宿也不大,大概只能住四个人,所以不可能会出错。”健次郎强调。藤田
虽然沉默点头,不过却一副无法释怀的表情。
其实无法释怀的不只是藤田,连健次郎自己都一样。健次郎为了找出美雪出错的原
因,而决定跟藤田商量对策,但是却为了袒护美雪,而一味主张美雪没有过错。察觉到
自己正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健次郎不禁苦笑道: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拜托您。”说着,他将身体往前倾,压低了声音。
“后天是美雪头七的法会,我想请和美雪比较亲近的几个同学来参加,顺便听听他
们谈谈美雪。”藤田沉默的注视健次郎,表情黯然。
“您想得没错,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想从这些人里面揪出害死美雪的凶手。
我相信,听学生谈话一定可以掌握一些线索,所以我希望您帮我集合一些平日跟美雪比
较有来往的人。不一定要跟美雪比较亲呢,而且不必管这些人是好是坏。因为我不知道
哪些人跟美雪比较亲密,所以想要拜托老师您。”
健次郎重重的低下头,颤抖的肩膀坚定的说明,在没得到藤田应允之前他绝不会抬
起头来。终于,藤田发出好像呼吸困难似的声音:
“您是要我从学生中找出嫌犯吗?”
健次郎把头压得更低了。
“这样等于逼迫身为教师的我自寻死路嘛,真是让我为难。”
“可是……”健次郎头也不抬的说:“美雪也是您的学生,美雪被人害死了,假如
您不帮她,她死也不会瞑目。”
藤田悲伤的摇摇头。
“我只有一个条件,请您答应我不要把这些学生当作凶手看待,您必须当这些学生
是平常跟美雪比较亲近的同学,只是想跟他们谈谈美雪生前的事情。我也会在这个前提
下找适当的人选参加头七法会。”
健次郎沉沉的点了头后抬起头来。
“还有,我希望那三个跟美雪一起到琵琶湖玩的同学也能参加。我不愿意相信让美
雪痛苦的人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想藉这个机会,仔细问问琵琶湖那四天发生的事。”
“没问题。”这次健次郎只轻轻颔首同意。
“另外,我想说这些话也许多余……”藤田再次叮咛道:
“学生们很敏感,请注意您说话的遣词用字。因为只要学生一察觉您在怀疑他们,
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不只这样,假如他们知道我帮您做这样的事,身为老师,我就再
也得不到他们的信任了。”
4
正午过后,从念经声中解放出来,丰能高中的学生以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面面相
觑。让青少年长时间维持正襟危坐的姿势,不管是为了什么事,他们都会觉得很郁卒。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美雪的悼念之情,只不过是无法漠视肉体的痛苦罢了。毕竟,喃喃
的念经声只会催人睡意,再加上丧礼那些装模作样的举动,像受控于人的木偶一样,只
会令人感到空虚而滑稽。
因此,当学生们被引到另一个房间,坐在用餐席前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好像终于回到人世一样。虽然藤田政幸在座或多或少让学生们觉得拘谨,不过因为他们
将藤田列入“可以沟通的善类”,所以还不至于太过碍眼。
“谢谢各位专程来参加美雪的头七法会……”
健次郎两手扶地,郑重的跪着行仪答礼,不过学生们却张大着眼睛,以眼神交换
“好像又要开始什么仪式”的不耐。健次郎的答礼内容与一般的典礼致词大全如出一辙。
本来应由主客回应一套固定的对答,然后才开始享用餐点。不过面对眼前一言不发的学
生们,即使是惯于出席大小筵席,从土木工人出入的小酒馆,到官员或银行家常去的高
级餐厅,自信见过大场面,千军万马亦不足惧的健次郎,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当他将
求助的视线移到藤田身上时,藤田点点头说:
“这位是美雪的父亲。也许有人没见过他,现在你们从最旁边开始自我介绍,简单
扼要的说明年级、姓名及和美雪的关系。”
这么一来,头七法会的程序岂不变得不伦不类了吗?不过,健次郎还来不及反应,
坐在最右边、个头虽小,看起来却很敏捷的少年,已经鞠躬开始自我介绍:
“二年一班,叶山弘行,我跟美雪同是桌球社的社员。”
健次郎反射性的回礼,不等他答礼结束,又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出:
“二年二班,峰高志,我跟美雪从国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
少年圆脸而身材修长,及肩的长发颇不得健次郎好感。
“那你跟美雪是青梅竹马啰?”
健次郎还是亲切的回了话。不料,峰高志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健次郎,并小声
支吾着说:
“不过,我可没爱上她哟。”
女学生们听了便互相碰触肩膀,嗤嗤的笑了起来。这让健次郎觉得非常无趣。他想,
现在的青少年就是这副德性啊。才这么想着,下一个人又开始自我介绍了。
“二年二班,内藤规久夫,我跟美雪是同学,而且坐在美雪旁边。”
“而且还对美雪有一点意思。”
峰高志紧跟着说。这时,叶山毫不避讳的哈哈大笑起来。
“放肆!”内藤忍住愤怒制止他们,不过健次郎已在心里将内藤列入重要参考人物。
“二年二班,荒木之夫,我跟美雪只不过是谈得来……”
说话的少年皮肤白皙,脸颊圆鼓鼓的透着红晕,眼神闪烁着羞涩。健次郎不禁想像,
眼前的少年如果跟美雪站在一起,一定非常配对。
“相信您已经知道这三个女学生,她们就是和美雪去琵琶湖玩的人,由右至左分别
是延命美由纪、前川佳代子和宫崎令子。”
藤田说完,大家又陷入一阵静默。这样下去,今天不就白找他们来了吗?于是健次
郎故意以开朗的声音说:“大家放轻松、放轻松一点。”
对于健次郎刻意装出的笑脸,学生们完全无动于衷,一动也不动。对此,健次郎觉
得非常不满。
“好,大家可以采取自己喜欢的坐姿,轻松的用餐。”
学生们听到藤田的指示后,便大剌剌的皱着眉头揉起脚来。原来如此,“放轻松”
不是青少年惯用的字汇。健次郎这才想到,也许美雪也跟眼前的孩子们一样,而所谓的
代沟其实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只不过是来自于语言不通这个单纯的原因罢了。这么一想,
健次郎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健次郎发现,要跟这些孩子相处融洽,只要直言不讳就可以了,拘泥礼节或是小心
翼翼的遣词用字,反而会让大家不自在,并造成彼此的隔阂。
“来,大家吃吧。本来想请大家先喝一杯,不过在老师面前好像说不过去,所以很
遗憾的,今天只有老师和我才可以喝酒。”
藤田才要以工作为由婉拒,一旁飞来叶山的声音:
“不要客气,请便!”
“乱来!这里哪有你反客为主的余地。”
霎时扬起的笑声松弛了紧张的气氛。健次郎心想,照这样下去,也许能够套出些线
索,因此更进一步提高语调,催促藤田喝酒:
“来吧,学生都准您喝酒了,就不要再客气了吧。”
胃一发胀,嘴巴就会松了。健次郎算准时机,对延命美由纪等学生说:
“和你们一道去琵琶湖玩,应该算是美雪最后的快乐时光了。”
“应该是吧。这会是一辈子的回忆。”三个女生点点头并互望了一下。
“说得也是,毕竟你们四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在一起,对不对?”藤田很有技巧的插
话。“你们四个人在琵琶湖的时候,不管白天或晚上,一定也都黏在一起玩得很尽兴。”
“黏在一起多不好听啊。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啦。少了一个人就是怪怪的,总会有
一点不安。”
“其实现在也一样。就像经常在同一个地方的东西有一天忽然不见了,那不是会让
人觉得很不适应吗?比如说,一直放在玄关左边的鞋拔子忽然有一天挪到右边了,一定
会觉得有一点怪怪的,对不对?就是这种感觉。美雪也一样,她在身边不嫌多余,一旦
不在了,却又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