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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地盘上也开了一间。可是赌场开张很久了,傅老榕的大部分投资迟迟不到,怎样催也没有音讯,这时我才知道中了
他的计。场面铺得大,资金又不足,该死的赌场缠着我,丢掉又不舍得,后来又跟傅老榕派去的合伙人发生矛盾,简直
是焦头烂额,只要想起这是傅老榕的计谋,我就气愤不平,我不能让他继续得逞,我要返回澳门,跟他争夺赌牌!我把
西贡赌场顶让出去,就这样回澳门来了。”
霍英东说:“你重点介绍两次竞投失败的原因,过程能省略的就省略。”
叶汉说:“那两次都是明标竞投,不过明标竞投也不是投标人面对面公开叫价,投标人是背对背的,了解各方出价
的,只有澳门政府中的有关官员,我在官方有内线,初次传来消息,傅老榕出价120 万,我想一炮打赢,开口180 万,
超过他60万。可是他在官方也有内线,听说我出180 万,他也紧跟,也出180 万,不比我多,也不比我少。怎么说我也
要压住他,又加了30万,提高到210 万,最后听说,他也加到了210 万。我再也不想加了,为什么呢?你既然出价跟我,
我就不怕你,同样的价码,也一样可以分出大小来,‘点数相同先为大’,赌博不也是这种规矩吗?于是等结果。结果
他赢了,说是政府有规定,在出价相同的情况下,原持牌人有经营优先权。这是第一次失败的情况。从这次失败我得到
了教训,教训是什么呢?我认为,只要所谓‘原持牌人经营优先权’不取消,就很难、或者就根本不可能有谁能夺到赌
牌,不管谁出多么高的价,傅、高家族都会拼命跟,只要跟住他就赢了。这里面的道理大家都懂,我就不细说了。”
叶汉停了一下,接着说:“总结第一次教训之后,我认为,要想战胜傅、高家族,正面强攻是无法得手的,必须打
迂回战。这迂回战的目标不是傅、高家族,而是澳门政府,或者说是葡国政府。我调查了‘泰兴’多年来的收益情况,
和每年向政府上缴赌税的情况,发现了一个大问题,1937年的赌税是120 万,第二年猛增到180 万,后来逐年递减,而
‘泰兴’赌场的利润却不断增大,这说明,政府得到的太少。此后,我历数澳门政府的业绩如何令人失望,又把其原因
归咎于政府囊中羞涩,建议澳门政府提高赌税,让能力强的人执掌澳门赌业专营权。我请了两位外籍律师,拟了一份报
告,并附上第二次竞投申请书,交给了政府。这一次我又失败了。开始很意外,但没过多久,我就感到合情合理了。第
二次‘泰兴’胜出之后,这时傅老榕已经死了,高可宁召见我,他告诉我,他看到了我写给政府的报告,让我死了这条
心,说只要‘泰兴’在,政府就不会采纳我的报告中提出的建议。这次,高可宁的确希望我去替他经营赌场,说过让我
随意挑一间赌场,但条件是不能入股,待遇可以商量。我跟他商量个屁!我叶汉如今已五十多岁了,怎么可能再跟别人
打工!我发誓这辈子哪怕什么事都不干,也要把澳门赌牌夺到手。我考虑这是一场大战,靠自己一个人怕不行,得找一
个帮手,首先就找了叶德利……接下来的事情,就摆在眼前了。我就先说到这里。叶德利接着说!”
叶汉一边说,一边指手画脚,不断地摆出一副长官的架式,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命令式的口气,若是何鸿燊,
即使不跟他干起来,也会不理他。而叶德利是个性格极为随和的人,他毫不在乎叶汉的态度,觉得何鸿燊加入进来,他
那份投资的保险系数就大了,因此叶汉叫他发言他就发言。
“我就简单说一下里斯本的情况吧!其实,除了老霍,其他人都听我说过无数遍了。情况是这样的,我到里斯本一
查,发现叶汉的两次投标申请以及后来的那份报告,根本就没有送到里斯本去,被澳门政府卡住了;接着我又了解清楚,
原来葡国政府有规定,参加澳门赌牌竞投的申请人和以后的持牌人,必须具有葡国国籍。原来,叶汉搞了半天,连基本
资格都不符合,他完全是白忙乎了!要不是我到里斯本跑这一趟,说不定叶汉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还在白忙乎!瞎子
点灯白费蜡!……”
叶德利越说越起劲,话中半开玩笑半带刺,叶汉便坐不住了,跳起来喊道:“放屁!谁白忙乎了?谁被蒙在鼓里?
我白忙乎了吗?没有我,谁向政府写报告?没有我的报告,马济时会改变投标办法?你这是胡说八道,埋没我的功劳!
……”
叶德利笑起来,他好像是故意逗叶汉发火。
霍英东总是充当“灭火机”,这时赶紧说:“行了行了!继续讨论正事。我来说几句吧!”
待大家注意力集中之后,霍英东态度严肃地说:“从叶汉和叶德利介绍的情况看,我认为有几点值得特别注意。第
一,澳门政府是个穷政府,葡萄牙不会拿钱到澳门来,澳门本身也没有什么工业,屁股大一块地方,想发展工业也很困
难,因此,葡国政府可能会采取长期扶持澳门赌业的政策,马济时的改革措施透露了这一点,决不能认为马济时的做法
是孤立的。他希望有新的持牌人,无非是想多征一些赌税,这一方面给我们提供了机会,但也给我们出了难题。没有拿
到赌牌之前,我们可以建议这个,建议那个,说得天花乱坠,为了讨好政府嘛,为了打败对手嘛,当然是要投其所好。
但是,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的建议是写在投标书上的,是有法律效力的,一旦夺得赌牌,我们就得兑现。因此,我认为,
在向政府建议什么时,一定要注意分寸,要提那种既能引起政府重视、增大胜数,同时我们又可能兑现的建议。第二,
马济时取消原赌牌持有人的经营优先权,表明了他对傅、高两大家族以往的纳税情况和经营情况是不满意的,我认为,
澳门政府对傅、高家族最不满意的地方,还不在于他们每年上缴的赌税太少,而是没有做到逐年有所增长,更重要的是,
他们自己获得的那一大块利润,完全与澳门无关,比如傅老榕,他从澳门赌场赚的钱至今恐怕不会少于10个亿,但是他
把那些钱投资到香港、美国,还有加拿大,而对澳门却几乎没有投资。澳门政府当然不喜欢这种人,为了从政策上保护
开赌,政府担当恶名,好处却少得可怜。政府愿意把赌牌交给这种人吗?除非马济时又是一个贪官。第三,纸包不住火,
我们的挑战行动,很快就会被傅、高家族的人察觉,为了和我们争夺赌牌,我们要估计到他们可能会以全新的姿态出现,
也向政府提出大量有益于澳门发展的建议。所以我们也不可过于保守。第四,也是我想说的最后一点,这就是投标时的
标价问题。这个由大家来商量,我就不多说了。”
何鸿燊欣喜地望着霍英东,认为他讲得非常好。霍英东这时还未满40岁,平时并不健谈,但他很善于听取别人的意
见,并能抓住要害,关键时刻便能说出一番有分量的话来。
叶汉也不停地点头,显然也很赞赏霍英东的发言。
接着,大家开始具体讨论向政府承诺怎样的条件。
何鸿燊说:“我觉得,对繁荣澳门能做出多大贡献,是新政府考察竞投者的主要标准,从标价高低和持牌人所获收
入的投资方向来比较,我认为,政府更关心后者。我建议写上这样一条:如果投得赌牌,除保证及时交纳专利税外,还
将拿出赌业收入的10% ,捐作慈善用途,而其余的90% ,统统在澳门投资,保证不向澳门之外的地区投一分钱。投资的
项目可以是疏通水道、兴建酒店和民宅等等,总之,从赌场赚的钱,完全用来建设澳门、繁荣澳门!”
霍英东又提议说:“再加上一条:如获牌照,我们将尽快兴建码头、公路等公共设施,改善澳门的交通,特别是使
往返港澳的时间缩短,以吸引更多的香港人到澳门来旅游。”
叶汉说:“你们两个的提议我都同意,其实,在几年前的报告中我都提过,只是没有这么具体罢了。不过,何鸿燊
提出的那个90% ,大家可要想仔细,白纸黑字,到时想赖是赖不掉的。”
叶德利对这个90% 有点想法,这就是说,红利也不能由自己做主,想怎样用就怎样用了,这样的话,自己这双脚不
就被拴死在澳门了吗?但他见三人都同意了,也不想从中作梗,只是叹道:“这是一道高门坎,恐怕没人能跨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