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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从脸上嫣然荡开。绝秀的脸,更催魂夺魄。
沐云眼中光芒凌厉闪过,带出几许邪气,伸手按上那张笑意未抿的脸。“虽不是本人,至少,这张脸应该和本人相差无几吧。”邪佞的笑意让少年猛然明白这个男人要做的事。不,他不要。带着这张脸被这个男人糟蹋凌辱。病体重伤之躯,再激烈挣扎也如蝼蚁之争。
“对着这张酷似的脸,也能提前享受一下将他踩在脚底的快乐。这么美的脸,不享受一下,岂非太可惜。”
果然,不愧是他一生的劲敌,是他多年前便认定的那人。若真如此轻易便被他抓了来,岂不太过无趣。说不清失望还是欣慰多一些,沐云心情难言。随王,他到底在哪里。
撕下薄薄外衫。沐云满意地看到这酷似随王容貌的少年面色灰白。不由泛起一抹残酷笑意。不管他在哪里,总有一天,他要把他如现在这般凌辱践踏,让他臣服于他。让那张酷似身下容貌的美丽的脸露出痛苦屈辱。
沐云俯身压上有如献上祭坛的猎物,咬住那脆弱得透明的肌肤。仿佛瞬间抓住了那个多年前让他整个世界为之惊惧的人。让他斗志燃烧的人,改变他一生的人……
……
“主上。”外面的使女听不到房中衣物相擦以及低低的气喘。平生静气地在门外报备。
“江公子来了。”
压在少年身上正要攻城掠地的人听了,有一瞬,动作僵住。“让他在外面稍等……”
“我已经进来了。”门外来人道。
第十八章
凌乱的床铺,撕裂的衣服,甚至还有那玉样肌肤上凄惨的红痕,都毫无遮掩地昭示方才房间里正发生着什么。江远并非第一次撞见这种情景。只是若主角之一是前不久还在耳边信誓旦旦地表白过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双目朝床上似已昏去的人扫过,神色显然一变,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原来主上‘正有要事’,远先行告退。” 说罢竟真施施然退了出去。
沐云脸上略有尴尬之色,此刻见他神色不悦离去,停了少许便整正衣襟跟了出来。
“江远!”疾去的脚步未因叫唤有丝毫停步。 转瞬,沐云拦在了他面前。
“江远。” 淡然如水的眼。正是这双眼!这淡然的眼神吸引着他,牢牢牵住了他的视线。而此刻这双眼正对他露出些许嘲弄之色。
“主上何必跟来,不是正有‘要事’?”
沐云被那笑激得火起。“我只不过是想惩罚他一下。你以为我那日说的都是在骗你?”
“主上自以为呢?”语中的讥讽让听的人更为恼怒。
明知该为方才状况解释,怎奈飞云阁主天生桀傲,从来就无向人解释的习惯。“我如此待你,你竟还不相信我?”面前之人越是淡漠他便越是焦躁。仿佛一个苦等花开的人,在正要花开之际,眼睁睁地看着那朵希望之花在自己面前以半开之状萎缩凋落。
“我所说所做莫非你从未相信过?”沐云低了嗓音,心微微下沉。
江远摇着头,微笑淡得没了一丝愉悦颜色。“不,我相信,你所说所做,无非是对我有兴趣。既然这样,江远的所有一切都在这里,身体也好,性命也好,主上想要尽管来拿。”
一身青衣,昂然笑立。“只是要我甘愿,恐是万万不能。”
此时说出这等话来,这两人之前所点滴累计起来的那且浓且淡的暧昧情谊,可谓功亏一篑,冰消瓦解。
轰地一声,江远脚畔竟被沐云以掌风击出一个大坑。
“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就不敢杀你,江远。”飞云阁主脸上,是一脸让人颤栗的寒。
无奈面前之人全无惧色,头稍扬起,竟也有几分傲然之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主上所愿,江远哪敢惜命。”说罢,竟向前一步踏进被掌气震出的土坑,一派视死如归的气势。“我的人和命,主上既想要,随时都可以来取,江远决不反抗。”
眼睛盯住那青色背影,那双瞬间可穿石裂云的手经脉突起,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两人默默对峙片刻,江远跨出土坑。“既然主上不想要,那远留在这里也无用处。伤已大好,明日我便搬出露园。”
“你敢!”沐云寒声道。
微微顿住身形,江远却是头也不回。“阁中诸楼楼主正在大厅等候主上议事,江远告退。”
人,径直离去。
望着洒脱离去的背影,沐云神色复杂,时而,狠厉的暴戾,时而,充满无奈的温柔,最后终是归于平静。想击碎他脸上那抹漠然无害的微笑,却又不自禁地被那抹微笑后的自信无惧所吸引。
想要主导二人的关系……
左右思虑却皆无办法……
*
小云,你快出来,别躲姐姐呀。美丽的女人带着甜笑,眼却如毒蛇吐信。瞬间,那脸那场景,顷刻间,变了模样。骏逸的战马,明黄的披风,头上的紫金冠迎着太阳熠熠生辉。朗笑穿透整片黄沙,却看不清那人面容。一如七年前。正待走近细细辨认个清楚时,黄沙漫天一会竟又变作翠云峰上,各种表情不同的江远的脸……盘坐林间替浅笑着他烤山鸡的江远,摇摇欲坠的石室中一派从容端坐替他疏通经脉的江远,山洪爆发中带着他冲出石室鲜血淋淋的江远……
沐云从床上翻身坐起。议事过后小睡一下,竟至月挂中空。梦到了那个女人,也梦到了他。梦里都不肯将真面目示人,依旧是那么神秘。神?沐云冷笑,即便是神,他也要把他从云端拉下。 下床披衣推门,走至中庭,月光清明,树影婆娑,四周静寂无声。独立风露中的人,伫立片刻,心中脑中竟都是平日所见的那一抹浅笑。梦境结束前竟梦到了他,就本身所固有的傲慢矜持来说,沐云心中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但,却不突兀。一张张的表情,并未刻意去记刻意提起,原来竟是早已刻在脑海中,便如一副副活动的图画般,深刻而鲜明。
当下再也不作迟疑,出了自己寝苑,朝露园而来。
秋云正领着两个小丫头乘着月光大好在庭中清扫院子。见自己主子这种时候出现在露园,先是一怔,尔后大大兴奋了一下,朝着沐云眨眼又拧眉:主上,公子现在浴池。
小丫头鬼祟地跟在沐云身后。沐云一个转身:“把这缠人的东西给我弄出去,你和它都绝对不许进来,绝对!” 沐云把方才一直粘在他腿边的碧眼大猫用脚扒开。喵呜喵呜,碧虎满眼委屈却不再上前。它尽日和江远缠夹耍赖,却不敢违逆自己这煞气腾腾的主人。
秋云更是失望得落泪,却只得乖乖听令,抱着碧虎,一人一猫三步一回头地可怜兮兮地走了出去。摸摸那颗软软脑袋,唉,虎哥,没得好戏看了,秋云叹气。她可是盼了好久了。
第十九章
长发,比鸦羽更黑。
浮在池水中,似一匹发着珍珠光泽的黑丝缎,而随着池水轻波摇荡,又似一带黑色流泉,充满着无法言明的神秘诱惑,让人无法抗拒,细丝般牵引着门口来人的视线。
或许是来人有意隐去气息,池中人浑然不觉有双光芒跳跃的眼窥看多时,轻闭着眼享受温润水流包裹的舒适爽透,待泡到全身筋脉活络神清气爽时,手一把捋住发欲将飘散在水中的发拧干。
“不要动它。”命令的语调,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柔。
江远微惊回头。浴池帷幔入口处站着的男人,一身宝石蓝宽衫,是一种与平日一身尽黑所全然不同的祥和优雅。往常载满煞气的眸,此刻却近似入迷地盯住水中光华流动的黑缎。
“就让它那样。”
江远转过脸冷声道:“主上中夜来此,便是为看属下洗澡?”
身后之人并未即刻回答。只闻池水哗啦作响,顷刻温热的气息已在耳后。似迫不及待了许久,手指插入发的顶端,轻抚着缓慢下滑。指尖过处,那黑缎裂成几缕,之后溶入水中,却又回复成那副怎样捣弄也无法碎掉的天然完美,手指的主人显然得到了极大的乐趣,乐此不疲地绕着那柔丝玩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找你说说话——却发现更喜欢看你洗澡。”一声意图不轨的轻笑喷在江远耳后。
沐云笑了。坚毅的嘴角都是浅漾的笑意,双手试探地贴上水珠莹润的肩头,那肩微动了动,却未作过多的反抗,身后的人更加放肆,将已完全浸湿的衣衫贴近光裸的脊背。“还在为白天的事恼怒?或是……看到我和别的人亲热心中那股酸气还未消去?”
问话,到最后已明显地居心不良。
江远背对他站在池中,一动不动。“你是主我是臣,不敢。”
有点酸……还有点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