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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激荡,气势对撞,凛烈如天的劲力瞬间崩溃,摧枯拉朽般四射而去,迫使众人一退再退,直到百米开外方才稳定下来,原地只剩下对掌的两人。
刺眼的光芒中,两人长发飞扬,怒火如炽,一触即分。一人身形微震,即恢复平静,一人连退两步,嘴角溢血。
“姜——不——疑!”咬牙切齿地盯着来人,姬穆神情狰狞,手臂抽搐,眸中闪着愤怒和忌惮,刚才一击,他落在下风。
对面,一老者负手而立,虽然满脸岁月的沟壑,但却挺拔如松,高傲如山,眼神睥睨而深邃,雄视天下。
“姬穆小儿,真是好大胆!同为帝皇族裔,就连少昊老哥也不敢在此放肆,你小小一个玄阳城主竟大放厥词,踏平神农架?”老者怒气蓬勃,环视四方,“看来炎帝的威严真的是消逝太久,让世人都忘记尝百草、种五谷的艰辛!”
每一个被他犀利的目光扫视的人都羞愧地低下头,脸颊火辣。
炎帝神农,亘古至今人族史上又一伟大皇者,惊采绝艳,尝百草、得五谷,披荆斩棘为人族鼎立天荒打下坚实的基础,甚至最后因误食断肠草而死,天地哀痛,令人族君临天下的大业晚了百年,直至人皇轩辕的出现。
然而,时至今日,世人却只知轩辕之名,而忘记炎帝神农的贡献。想到那名为人族而死的帝王,在场众人心中痛惜,忍不住低泣出声。
说完,老者狠狠瞪向姬穆,厉声怒问:“姬穆,你可忘记炎帝之名、神农之殇?”
帝者威严不容亵渎,更何况还是那位令世人哀痛惋惜的存在。身为轩辕子嗣,更应该以身作则,竟然扬言诛灭他的族裔,此举无异于背弃整个人族,惹得众人无不侧目。
犹如一盆凉水浇下,被怒火和沉痛蒙蔽理智的姬穆恢复一丝清明,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神农架,炎帝架木为梯的所在,不是他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或许明日之后,世人就会知道他姬穆的“豪言壮语”,令轩辕之名蒙羞。
想到这,姬穆神色阴晴不定,眼角抽搐,升起一丝悔意,但话已出口,瞥见木棺之中惨死的他唯一的血脉,心中一痛,不由戾气泉涌,直冲脑海,瞬间湮灭了那一丝悔意,迎着众人怒视指责的目光,昂首狡辩:“姜不疑,是你包庇杀死我儿的凶手在先!替子报仇,天经地义!立刻将那小子交出来,否则即使是炎帝遗址,本座今天也闯定了!”
“好!好!好!”老者怒极反笑,“好一个轩辕子嗣!真是欺人太甚!今日,我就替少昊老哥教训教训你这个罔顾帝者之威的不肖子!”
霎时间,剑拔弩张,两人怒目相视,滔天的神境气势席卷而出,在空中轰然相撞。
风云变色,众人无不骇然色变,想要制止却无能为力,神境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插足的。
就在两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只见神农架前的山路之上,一道烟尘滚滚而来。
“且慢!”
但,疯狂中的姬穆早已是两耳不闻,心底只充斥着一道声音,为儿复仇,要将所有伤害姬长空之人付出血的代价,不管是谁。
“嗷——”
双手捏爪,真元汹涌,姬穆怒发冲冠,闪烁间在身前幻化出一道狰狞可怖的巨大黑色蛟龙,目光森然地盯着对面的姜不疑,仰天嘶鸣一声,盘旋而起,挥舞着犀利的爪牙朝着他撕咬而去。
元神幻象!炼神期强者聚意成神,炼就的天地幻象!
幻化出元神,看来姬穆的确是怒不可遏,杀心炽烈。炼神期的战斗,一旦上升到元神的层次,一般就是不死不休。
望着空中盘旋的蛟龙,众人浑身僵直,心底却颤栗不止。
眼神微凝,姜不疑眸中决然之色一闪而逝,就在他意欲出手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阵模糊,一片泥泞浩瀚的大泽虚影从天而降,狠狠地朝着黑色蛟龙笼罩而去。
“嗷——”
哀鸣一声,龙困大泽,左冲右突,翻滚不休,却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出泥水的束缚,反而越陷越深,直至消失不见。
“噗——”、
吐出一口鲜血,姬穆踉跄着后退数步,勉强平衡住身体,神色惨白地盯向从空中缓缓而降的褐色身影,目中含着惊怒。
来人神情肃穆,头戴星冠,眉鬓霜白,手持一晶莹玉如意,一身褐色的八卦长袍猎猎作响,浑身气势如渊,令人不敢过分凝视,否则就会生出一股晕眩之感。
“是他?莫问天!”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不由惊呼出声,片刻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莫问天,八景宫兑宫之主,刚正果决,人如其名,世事如斯,莫问苍天。八景八宫,以八卦为名,宫主都是仙神一样的人物,名闻天荒,深不可测。尤其是乾坤二宫,是人族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莫问天,你八景宫也来多管闲事?”神情阴沉,姬穆按捺住心底的怒气,冷声质问道。
“八景宫与神农架世代交好,怎能说我多管闲事。”不可置否地一笑,莫问天朝着姜不疑点点头,然后转头望向煞气满满的姬穆,“倒是姬城主不分青红皂白擅闯炎帝遗址,如此肆无忌惮,可曾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哼!”冷哼一声,姬穆眼神阴鸷,面色涨紫,夹杂着一丝忌惮和怨毒,“我儿长空也是你八景宫弟子,为何不见你替他出面。”
“世人皆知神农架济世为怀,绝不会做出这种有损炎帝威严之事,孰是孰非有待商榷。”拱手一礼,莫问天神情诚恳,口气不可置疑,“还望姬城主给老朽一个薄面,就此退去,老朽在此承诺,一定会给姬城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眼神微眯,死死地盯着莫问天,姬穆神色变幻,带着不甘,光姜不疑一人他自问还可应付,但再加上深不可测的莫问天,他不但无法替子报仇,还可能身陷此地,恢复理智的他无奈只能压下心底的怨怒和哀痛:“好!看在八景宫的面上,本座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但别忘了,你八景宫就在我东夷境内!”
“姜不疑,此事本座不会就此罢休!”冲着姜不疑冷冷地留下这么一句威胁,姬穆负起棺椁,转身大踏步而去。
望着姬穆远去的悲伤背影,姜不疑叹息一声,虽然其嚣张跋扈,令人厌憎,但丧子之痛,情有可原。
“承蒙诸位慷慨相助,仗义执言,神农架感激不尽。我有邰氏已在山脚下摆下宴席酬谢各位,还望诸位不要推辞!”
“医圣客气,是姬穆欺人太甚。”
“就是,我们相信神农架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回话,姜不疑微笑着点点头,叫过身后的姜智吩咐几声,然后转身与莫问天并肩而去。
“哇——”
走进殿中的姜不疑再也无法压制住伤势,哇的一声吐出大口乌血,神色惨白,身形踉跄。
“姜老哥!”
“爷爷!”
“族长!”
众人惊呼一声,立刻上前搀扶。
“老朽没事,只是毒素初解,不宜动用真元罢了!”摸了摸姜媛如瀑的秀发,姜不疑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然后转头看向一旁面露担忧的莫问天,“多亏莫老弟及时出现,否则我神农架就可能血流成河了,老夫感激不尽。”
摇摇头,莫问天不敢居功:“此事在东夷传得沸沸扬扬,宗主得知八景宫弟子遇难,又见你我乃是多年好友,是以派我来询问此事,恰逢其会罢了。”
“不过,姬穆的气焰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连神农架和八景宫都不放在眼里。”冷哼一声,莫问天眼神闪烁,含着怒气,良久方才压下,转头看向姜不疑,眉头深皱,“老夫出山才知姜老哥竟然身中奇毒,不知到底发生何事?还有,传言霄月也一同遇难,不知是真是假?阴宫主甚是挂怀,托我一定要仔细相询。”
闻言,姜不疑目光复杂,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唉,此事说来话长。莫老弟随我去内间,还有媛儿你也来吧,有些事要问你。其余人都去照顾受伤的族人,守好房门,切记不准任何人靠近。”
……
月上中天,夜星璀璨。
经过一天的周折波澜,神农架也沉静下来。
一座偏房之内,叶俊盘膝而坐,天地元气汹涌而至。自进入中原之后,半个月内都在逃亡,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修炼九幽广寒功,现在放松下来,当然以提升修为为第一要务。
气境,顾名思义,以气为主。引气之后,就需要时刻吞吐天地元气,炼化真气,直至充斥整个丹田为止,然后就可以锤炼真气,凝就真元了。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除了勤苦修炼之外没有任何取巧之处。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外事缠身,渴望强大的叶俊抓紧